第九章 合家团聚
军议结束之后，刘旭和鲜于银、阎柔这几位熟悉的将领边走边聊地出了帅堂。
来到门外，刘旭看到那几个文官正围绕着程绪说些宽慰的话，等众人一个个都离开之后，刘旭走上前，蹲下身子，冲趴在木板上的程绪道：“程先生，太尉有令，命你在我军中效力，可先生您被打成这样，这还能上战场吗？”
程绪头发蓬乱、脸色像纸一样的惨白，他抬起头，冲刘旭拱拱手道：“多谢二公子救命之恩，三日之后，绪必定会准时前往军营之中听令。”
刘旭叫来石方，吩咐道：“你带人将程先生送回府中，然后去军营让军医官上门去给程先生医治棒伤，要告诉医官，务必要尽心尽力，让先生早日康复才好。”
“诺！”石方答应一声，带着几个少年士卒抬起程绪便走。程绪在临走前抬头对刘旭说：“公子回府见到太尉，定要告诉太尉。兵贵神速，既然决定要动手，就当以雷霆之势，一击致命，不可拖延时日，否则幽州必成糜烂之势。”
刘旭点头道：“先生此言正合我意，我当劝父亲以击杀公孙瓒为首要目的。只有瓒死，方可解幽州之困。”
程绪面露苦笑，抬手示意了一下方向，石方立刻指挥士卒抬着程绪匆匆离去。
。。。
“二公子回府啦！”随着刘府外院的管家刘泰惊喜的声音响起，整个太尉府顿时轰动了起来。
刘旭吩咐管家安排好随行的侍卫，自己一个人径直往刘府内宅里走去。一路之上，不断有仆人、侍女向他行礼请安，有相熟的，也有陌生的，刘旭只能回以微笑，他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要笑僵了。
绕过两个庭院，几条长廊后，刘旭终于看到了刘府内宅的院门。走过门廊，一位穿着绿色夹袄的少女突然从廊柱后走了出来，向他盈盈下拜，带着喜悦的声音微微的有些颤抖地道：“奴婢拜见二公子！”
这名侍女叫绿儿，是刘旭在府里时的贴身侍女，后来刘旭前往边关从军，就将她送给小妹刘芷做了侍女。
刘旭上前扶起绿儿，看到她还挂着泪珠儿的小脸，调侃地笑道：“绿儿，是谁欺负你了？告诉你家公子，我一定帮你揍他一顿，给你出气。”
绿儿噗嗤一声轻笑，然后羞涩地小声道：“没人欺负绿儿，绿儿很是高兴呢！”
刘旭正要再调戏调戏自己的小侍女，却听到内宅里传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旭儿回来了？是旭儿回来了吗？”
话音刚落，几名侍女簇拥着一位中年美妇人向这边走来。绿儿慌忙偷偷地拭去脸颊上的泪痕，迎上去道：“主母，是二公子回来了。”
刘旭上前行大礼跪拜道：“旭儿给母亲请安，母亲这一向可安好？”
刘旭的母亲姓郑，乃是洛阳一个世家豪门的嫡女，嫁给刘虞后生有二子，长子刘和，次子刘旭。刘和现在还不知道被二袁之中的谁给扣押着，现在就剩一个刘旭，还一直呆在军中，一年只是上元节才回来一次，郑氏为此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连带着她对同意刘旭投军的刘虞也颇多的怨言。
如今看到了刘旭，郑氏哽咽得话都不会说了，只是一直望着刘旭直流眼泪。
刘旭对这个母亲感情特别复杂，要说他对郑氏没有感情，那也是不可能的，毕竟是这个身体的母亲，两年多时间的相处，郑氏对自己的疼爱那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可他对郑氏更多的还是愧疚，两年前，为了摆脱这个身份所处的困境，他不顾郑氏的苦劝，硬着心肠去往上谷郡从军。当时，郑氏的伤心深深地刺痛了他，但也更加坚定了他要保护好这个亲人的决心。
…
刘旭正想着要怎么劝慰眼前的母亲，就听见身后传来刘虞的笑声：“夫人，今日旭儿回来，该高兴才是，夫人怎么能流泪不止呢。”
郑氏闻言伸衣袖拭去脸上的泪水，展露笑容道：“夫君说的极是，旭儿，快起来吧，随母亲进去说话。”
三人在一众侍女的簇拥下走进后宅的客房，几名侍女端上茶水、糕点之后，都退至门外。
刘虞和郑氏并肩坐在上首，刘旭陪坐在一旁，向二人诉说着这一年来的近况。刘旭专捡一些趣闻逸事说给二人听，对行军打仗之事却是闭口不提。
等他说到那个新制造的雪花盐时，郑氏眉开眼笑地道：“说起这雪花盐，那可真是个好东西，旭儿让人送回来给我的那些，可是让我在这幽州城里出尽了风头，那些贵妇贵女们对此可是趋之若鹜呢！弄得我现在没有那东西后，都不敢出去再见她们了。”
刘旭赶紧拍起母亲的马屁：“母亲放心，这次，孩儿带了数百斤雪花盐回来，稍后便让士卒去军营里蓉来，母亲只管拿去赏赐给别人，高兴给谁，就赏给谁。”
郑氏望着刘虞得意地道：“还是我的旭儿最疼母亲，只是这雪花盐很贵吧？会不会让你损失很多钱财？”
“只要能让母亲开心，钱财算什么，孩儿有的是赚钱的手段。”
郑氏听得心里顿时乐开了花，看着刘旭时，眼里满满的都是幸福的光彩。坐在旁边的刘虞看着面前这对母子，牙齿都快酸掉了。心想，这哪里是鲜于辅满口称赞的少年英杰，这分明就是一个馋媚无耻的卑鄙小人嘛！
…
刘旭正在屋里逗着母亲开心，眼角的余光突然发现门口探头探脑地冒出一个小脑袋来。
刘旭站起来，笑着冲门口招招手道：“芷儿，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呢？”
门外闪身走进来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女孩梳着好看的双鬟髻，身上穿着粉白色的貂皮外套，内衬淡黄色的长裙，脚蹬一双黑色的鹿皮小蛮靴，看上去很是活泼可爱，正是刘旭的妹妹刘芷。
郑氏看到女儿进来，笑道：“芷儿一直念叨着你，这肯定是听她的侍女们说你回来了，就忍不住跑过来看你。”
小刘芷走到刘旭的面前，向刘旭行礼道：“芷儿给兄长请安。”说完，她将小手伸到刘旭的面前，转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充满渴望地看着刘旭。
刘旭伸手拍在她的小手上道：“兄长给你带的礼物都在老管家哪里放着呢，你现在向我伸手，我可没有东西给你。”
刘虞和郑氏都被女儿这样子逗得笑个不停，郑氏起身走上前抱起女儿，手指点着她的小琼鼻嗔怪道：“哪有刚一见到兄长就讨要礼物的，芷儿你可真是个调皮鬼。”
刘虞也站起来道：“旭儿，你先回自己的房里洗漱一下，稍后再过来陪你母亲用餐。”
小刘芷从母亲的怀里挣脱出来，拉着刘旭的手道：“母亲，我陪着兄长一起过去。”
“是急着要去讨礼物吧。”郑氏满脸笑容地打趣着女儿。然后让人将绿儿叫进来，让她陪着兄妹二人一起过去。
。。。
沐浴之后的刘旭神清气爽地坐在床榻之上，绿儿跪坐在他的身后，给他梳着头发。
绿儿在他身后声音柔柔地问：“公子，这次回来，能留几日？”
刘旭：“绿儿，我以后可能不会再回上谷去了。”
“真的啊？”绿儿惊喜得手臂一抖，手上的梳子一下绞住了刘旭的头发。
“对不起，公子，我弄疼你了吧？”绿儿怯怯地道歉。
“没事，你家公子我皮粗肉厚，这点疼不算什么。”
“公子，那你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常回府里了？”
“绿儿，现如今，我们幽州还有很多的敌人，我要经常领兵在外同那些敌人征战，不可能总是留在府里的。”
见小丫头在背后沉默不语，刘旭忍不住安慰道：“等我们幽州安定下来后，我就将绿儿带在身边，专门给我梳理头发。”
绿儿羞得满脸通红地道：“公子，我…”。
突然，小刘芷一阵风似得从门外跑了进来，她看着正在给刘旭梳头的绿儿问：“兄长，绿儿是要做我的嫂嫂吗？”
绿儿被小刘芷的话吓了一跳，她忙解释道：“绿儿只是公子的侍女，公女以后可不能再这样说，要是主母知道，会打死绿儿的。”
“为什么呀？绿儿，你对兄长这么好，母亲怎么会打死你呢？”
刘旭笑着对妹妹说：“芷儿，你还小，大人的事情，你不懂。”
“哼，绿儿也就比我大几岁，兄长，你可不能喜欢绿儿以后，就不喜欢我了。”
刘旭起身上前抱起妹妹，手指点着她的额头笑道：“我们芷儿这么可爱，兄长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小刘芷满意趴在刘旭的怀里，一张小脸乐开了花，突然，她记起来道：“兄长，母亲让我过来请你去用餐呢，我差点给忘记了。”
刘旭点点头，他对一旁的绿儿道：“等我回来。”
绿儿羞涩地点点头，然后将抱着芷儿的刘旭送到门外。
进餐的时候，刘旭并没有看到刘虞，听母亲说，刘虞还在书房里和从事齐周议事。
刘旭陪着母亲和妹妹用过餐之后，他寻了一个给刘虞送茶水的借口，端着盛放茶盅的木盘来到刘虞的书房外，他从刘虞身边侍从的口中确定了齐周已经离开之后，这才推门走进刘虞的书房。
书房里很空旷，除了放在墙角剑架上的一柄宝剑，里面最醒目的就只有两样东西——桌案和竹简。
刘虞此刻正埋头专注地在竹简上书写着，刘旭走进来时，他都没有抬头看看来的是谁。
刘旭上前将木盘放在桌案上，抬手端起茶盅，递过去轻声道：“父亲，喝杯茶，休息一下吧！”
刘虞闻声先是一愣神，他顿住了手里的毛笔，慢慢地抬起头来，看到面前的是刘旭，他满是疲倦之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