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血染长离川

    成纪河是一条平缓的小溪流，这里的河水并不深，战马踩着水底的鹅卵石奔跑十几步就可以抵达杏的对岸。

    一直到俄荷烧戈率领五千兵马全部冲过了对岸，都没有看到汉军的骑兵冲过来拦截。

    迷当大王看了夏侯渊一眼，心中暗自鄙夷他的胆小怯懦。

    迷当大王将手里的弯刀向前一指，大声下令道：“渡河。”

    羌兵听到命令后，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地越过小溪，向羌人牧民的营地杀过去。

    夏侯渊迟疑了一下，还是跟随羌人的队伍一起向前冲锋。

    俄荷烧戈率领的五千先锋人马首先冲进羌人的营地，营地内正在四处纵火的汉军骑兵在徐盖和满仓的率领下，立刻结阵向他们杀过来。

    羌人骑兵都是人手一支长杆骑矛，在集团冲刺中，凭借马速，用骑矛刺杀敌人。

    在经受过汉军的骑弩打击，俄荷烧戈率领的羌人骑兵与汉军的骑兵撞击在一起。汉军骑兵身上精良的铠甲，竟然无法抵挡羌兵骑矛的突刺。

    徐盖率部凿穿羌兵的队伍之后，粗略地扫了一眼，便发现自己的三千部曲死伤了数百人马。

    满仓拍马冲到徐盖的身边道：“徐将军，不能再和羌兵对冲了，羌人手里的骑矛对我军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

    徐盖点头道：“这样，你我二人各领一队人马，分别攻击羌人的侧翼，以骑弩、短矛杀伤敌人，不与他们近战。等羌人的大队人马追上来，我们立刻按计划撤退。”

    “诺！”

    随后，徐盖和满仓各领一千骑兵在羌兵的两翼游走，以短矛，强弩射杀羌人的骑兵。

    这一下，羌兵的劣势就暴露出来了，他们骑兵身上穿的都是皮甲，只有少数百夫长以上的大小头领才有铁甲护身。

    俄荷烧戈被汉军的侧击战术弄得火冒三丈，却也是无可奈何。好在这时候迷当大王率领羌人的骑兵主力冲了上来。

    徐盖一见羌人的主力赶到，立刻下令撤兵。

    汉军向东边撤退，迷当大王如何肯放他们逃走，立刻下令尾随在汉军骑兵的身后追赶。

    夏侯渊这时又策马上前劝阻道：“迷当大王，眼前这支汉军的骑兵只是偏师，汉军的主力还未现身，他们这分明是诱敌之计。”

    迷当大王不屑地道：“诱敌就诱敌，汉军只剩下几千人马，他就是有诱敌之计，我又有何惧。”

    夏侯渊道：“迷当大王，你别忘了，汉军还有一支虎豹骑窥伺在侧他们才是汉军的杀手锏。”

    迷当大王闻言哈哈大笑道：“虎豹骑的铠甲再精良，也难以抵御我军的骑矛的刺杀。夏侯将军，你也太怯懦了，你看我今日是如何歼灭汉军的虎豹骑。”

    迷当大王说完，催促手下的兵马加快追击的速度。

    夏侯渊见迷当大王不听自己的劝阻，不由得仰天长叹：“明知是计，却无法阻之，如之奈何。”

    三万羌兵追着汉军杀出羌人的营地，一直追到一处空旷的戈壁滩上。

    前面突然响起一阵号角之声，迷当大王勒住战马，抬头远望，只见晨光之中，大批的汉军骑兵在远处一字排开，正严阵以待。

    迷当大王望着对面的汉军骑兵阵型，对夏侯渊道：“夏侯将军，这就是你说的汉军伏兵？”

    夏侯渊老脸一红，心里暗自骂道：“这汉军的主将难道是傻了不成，他装神弄鬼地将羌人引到这里，难道就是为了让两军的主力进行一场大决战？不能啊，这其中倒底有何阴谋呢？”

    夏侯渊在马上百思不得其解，迷当大王却不管这些，汉军要与他决战，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迷当大王大声喊道：“俄荷烧戈上前听令。”

    俄荷烧戈拍马奔过来道：“大王，俄荷烧戈听令。”

    迷当大王用手里的弯刀向汉军的左翼一指道：“我再拨给你五千兵马，你负责攻打汉军的左翼，不得有误。”

    “诺！”俄荷烧戈答应一声，立刻拍马离去。

    迷当大王接着喊道：“伐同，蛾遮塞听令。”

    两员羌人部落首领一起策马上前，在马上冲迷当大王施礼道：“伐同在此，蛾遮塞在此。”

    迷当大王道：“我命你二人率领本部勇士攻打汉军的右翼，不得有误。”

    “诺！”

    最后，迷当大王用刀尖向前一指，大喊一声道：“各部落的勇士们，随我一起冲过去，杀光这些汉人，为你们死去的亲人报仇雪恨。”

    三万羌人的骑兵一起发动，马蹄踩得尘土飞扬，大地都为之颤动起来。

    …

    对面汉军的军阵之中，李诚骑在马上，手里握着长枪，眼神专注地盯着对面的迷当大王的旗织。

    待到羌人的骑兵全部发动之际，李诚将手里的长枪向上一举道：“点火。”

    站在前排的汉军骑兵们一齐闪开空档，在他们的身后，露出从羌人牧民那里抢来的数千头健牛。

    汉军士卒早就在牛尾巴上绑上草料，这时，他们接到李诚的命令，立刻点燃牛尾巴上的草料，再用刀背狠狠地抽在牛屁股上，健牛吃痛之下，嚎叫一声，低着头向前狂奔出去。

    数千头健牛一拥而出，将正在冲锋的羌兵们吓了一跳，冲锋中的骑兵队列在不知不觉中就变得混乱起来。

    冲在队伍中间的迷当大王看到大批的健牛冲过来，脑子也开始发懵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汉军会来这么一手。

    “撤退，快撤退！”迷当大王在马上大声喊道。

    可是，大军在冲锋的时候，想要撤退又哪有那么容易。

    发疯的健牛一头冲进羌人骑兵的队伍之中，将原本完整的队列冲得乱七八糟。

    李诚见机立刻下令道：“传我的命令，全军出击，杀！”

    汉军骑兵一起发动，尾随在疯牛的身后，向羌兵杀了过去。

    羌人这时被疯牛冲得乱成了一团，无数的士卒在混乱之中被撞下了战马，被健牛和战马踩踏而死。

    那些狡悻没有落马的羌兵，还要面对后面追上来的汉军绞杀。

    一时之间，数万羌兵的阵容大乱，面对杀过来的汉军，他们无法组成有效的抵抗，只能各自为战，边打边撤。

    夏侯渊并没有率部跟随羌人一起冲锋，他断定汉军会有杀手在后面，却没有想到汉军的杀招竟然是利用缴获自羌人牧民的健牛来冲乱羌人的军阵。

    夏侯渊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去救援迷当大王的时候，却听到在他的身后，响起一阵马蹄声。

    曹真在马上回头一看，随即惊呼道：“是虎豹骑。”

    夏侯渊闻声大惊，他立刻拨转马头，下令道：“快撤。”

    夏侯渊带领三千曹军的骑兵想要撤退，却被石方、沮翔率领的虎豹骑拦住了去路，夏侯渊和曹真率部拼死血战，这才突破了虎豹骑的拦截。

    等夏侯渊逃过成纪河后，回头清点了一下随他突围出来的人马，结果令他是欲哭无泪。他手下的三千骑兵，跟随他一起冲出来的竟然不足三百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