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南征（十）

    高顺乘坐的这艘五牙大船原本是荆州水军最大的一艘指挥战船，因为后来天子御驾亲征，所以这艘战船的护卫船只又增加了一倍多，一共有数十艘大小战船护卫在侧，而且还都是荆州水军中的精锐。

    甘宁率部围攻这艘五牙战船，很快就尝到了苦头。那些被他用来纵火的小快艇，还没驶到五牙大船的身边，就被护卫在五牙大船前后的那些艨艟战船给撞沉入水中。偶尔有一两艘漏网之鱼，也被五牙大船上的拍杆给击打得粉碎。

    甘宁见叙船无法冲破五牙大船外面的防线，只得下令先攻击外围那些负责防护的大小战。

    不过，汉军有这艘五牙大船相助，甘宁在占据数量优势的情况下，却始终无法攻破汉军的防线。

    无奈之下，甘宁只得派人去向大都督周瑜求援。

    这时，主帅周瑜得知消息后，亲自率船队前来支援甘宁。

    火光映照着周瑜兴奋的脸庞，今晚的战事出乎他预料的顺利，汉军一直处于被动挨打，几乎没有组织起一次反击。

    “真没想到，汉军的水师竟然是如此的赢弱，让我竟有种胜之不武的感觉。”周瑜心里满是快意地对站在他身边的司马懿道。

    司马懿：“大都督，属下总觉得有些不对，可我一直想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

    周瑜笑道：“司马参军，你是觉得那刘旭有些名不负实吧。其实，这也难怪，水军不是三年五载就可以练成精锐的。何况他们只是训练了一月有余。”

    司马懿：“可能是我多想了，那刘旭虽然年轻，可他也是一员沙场老将了，应该不至于如此的窝囊啊。”

    周瑜：“司马参军，你不懂，隔行如隔山，水战和陆战天差地别。他刘旭不精于此道，失败是再所难免的。”

    司马懿正要再说，却看到一名斥候上得船来，对周瑜道：“大都督，甘将军围住了刘旭乘坐的战船，请求大都督派兵去增援。”

    周瑜一听大喜，立刻指挥着数百艘大小战船前来支援甘宁。

    …

    面对汉军的这艘五牙战船，周瑜很快就找到对付的方法，他用自己的五牙大船驱散汉军外围的那些小船，再集中叙船对汉军的这艘五牙大船发起火攻。

    这一招果然奏效，战不多时，汉军外围的数十艘大小战船就被东吴水军一一地撞沉和击毁。

    随后，周瑜又下令，派出大批的叙船撞向汉军的五牙船。一艘艘的叙船被五牙大船上的拍杆击得粉碎，可仍然有几艘幸存的叙船撞上五牙大船的船身，船头的挠勾紧紧勾住船身，大火立刻顺着连结处燃烧起来。五牙大船上的士卒们慌忙向下浇水，东吴的弓箭手们就像浇水的汉军发射着箭矢，五牙大船上的士卒也纷纷开弓回击。

    五牙大船底部多处着火，负责指挥的水军副将蒯越跑来请示主将高顺，要不要赶紧撤退？

    高顺望着火光中若隐若现的那艘五牙战船，坚定地摇头道：“不能撤退，我们必须要将周瑜吸引在这里，让他尽量晚一点发现我军的意图。”

    庞统在一旁劝道：“将军，此言差矣，你别忘了，咱们这可是陛下乘坐的战船，遇险之后，又岂能不退？”

    高顺闻言就是一愣，随即警觉地道：“幸亏庞军师提醒。否则，我险些误了大事。蒯越，传我的命令，战船缓缓地向岸边撤退，不必太快，也不能太慢。”

    “诺。”蒯越答应一声，立刻找人去传令。

    …

    周瑜在五牙大船的指挥台上，眉头紧锁地看到那艘孤零零的五牙大船。

    站在他旁边的司马懿也心事重重地道：“大都督，那个刘旭肯定不在这艘五牙大船上。”

    周瑜点点头，担忧地道：“我也想到了，要是他们的天子在此，怎么会与我们激战这么久，早就应该撤退了。就是不知道那个刘旭是临时撤退的，还是早有预谋？”

    司马懿道：“我有种预感，咱们很可能是中计了。”

    周瑜看看四周火光熊熊的汉军大寨，已及那些还在垂死挣扎的汉军士卒。他突然想起来道：“来人。”

    一名侍卫跑过来道：“大都督，您有何吩咐？”

    周瑜：“传我的命令，多派斥候去查探一下，看看各处有没有发现汉军另外那几艘五牙战船。”

    “诺。”那名校尉答应一声，飞快地跑出去传令。

    司马懿：“大都督，应该下令做好后卫的防备，以防汉军从后面偷袭我军。”

    周瑜苦笑道：“各部全都杀散了，现在哪里还能来得及撤回来。”

    司马懿：“大都督，可以下令让您的中军后撤，担任掩护。”

    周瑜愣了一下，他看着前面正在后撤的五牙大船，那上面可是有汉军的主将高顺，就这么放弃掉，也太可惜了。

    就在周瑜犹豫不决的时候，小将朱治急匆匆地跑过来向他禀报道：“大都督，在我军的后方，发现了两支不明身份的船队，正向这边驶过来。”

    周瑜一听此言，脸色瞬间就变得一片惨白。

    旁边的司马懿也是惊得目瞪口呆，他喃喃自语道：“那个刘旭可真是狠啊，他竟然拿这么多士卒的性命来诱骗我军上当。”

    周瑜在惊讶过后，立刻大声喊道：“朱治，传我的命令，中军立刻放弃进攻，调转船头，前去拦截汉军的传队。同时，下令甘宁率部向我靠拢。”

    “诺。”朱然答应一声，快部跑下去传令。

    周瑜又大喊道：“来人。”

    一名小校奔跑过来道：“大都督，有何吩咐？”

    周瑜：“立刻派人前去传令，命朱治、丁奉、邓当、吕蒙各自领兵回撤。”

    “诺。”

    待小校下去之后，周瑜心中暗道：“希望还能来的及。”

    …

    东吴水军的船队纷纷地调转船头，向周瑜的这座五牙战船靠拢。

    还没等他们列阵完毕，汉军的两支船队一起杀到。一共四艘五牙战船，分为一左一右，像四只巨大的怪兽扑面而来。

    两军刚一交战，汉军战船上的投石机不断地扬起，将一枚枚陶罐投向空中，奔东吴水军的战船砸了过来。

    随着陶罐的碎裂声，紧接着就是无数支火箭腾空飞起，片刻之后，东吴水的船队之中已经是火光一片。

    周瑜一见，急忙下令道：“传令，冲上去，与汉军撕杀在一起，使得他们不能使用火攻。”

    周瑜一声令下，东吴水军的战船分散开来，散落在江面上，杀奔汉军的船队当中。

    可由于他们是逆风行驶，面对的又是体积庞大，而又是顺风行驶的汉军战船，冲在前面的战船被撞得七零八落，损失惨重。

    尽管如此，东吴水军的大部分的战船还是顽强地冲入汉军队列之中，两军陷入了一场大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