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倔强女孩

    为了能快点的让家里的生活变的好起来，一般人家都是养一只或者两只猪，而她叫父亲养了四只猪。

    这些猪每天每天就知道吃吃吃。她没有多余的粮食喂它们，就不停不停的拔猪草喂它们。

    郑美芳不是一个糊里糊涂的女孩子，她把每天的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条，看起来，她甚至还可以有多余的时间看看书什么的，变化的，只是她越来越黑，越来越瘦。

    她甚至还知道，并不是每天都可以出去打猪草，因为总有下雨天或者猪草不多的时候，所以，她还每天多打点猪草，细细的剁碎了，把它们压的密密实实的在一个大缸里。

    这样，即使是遇到下雨天，她家里的猪也不会断粮，也就不需要因为怕断粮而喂它们**粮。

    当时村里和县城一个罐头厂签了合同，收购一些辣椒，那个辣椒要很熊小，差不多三厘米就要采摘，然后还要处理辣椒的柄。

    这样处理好的辣椒可以卖到一块多一斤，有些人家种的多，可以有50斤一天，她和父亲一商量，就种了好几亩地的辣椒。

    那个夏天，她每天抹黑出门摘辣椒，差不多中午12点左右回家，胡乱吃点，就开始加工辣椒，下午3点多拿去卖掉，然后回家出门打猪草…….

    17岁的那一年，她补上了过去16年，父母曾经心疼她，不让她下地干的所有的活。

    她又黑又瘦，而那些同学一个个神采飞扬，高谈阔论，她心里失落的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生平第一次，她感到了什么叫自卑。

    再后来又有同学来说给她带学习的书如何如何。

    她说，我不想读了，都已经一年多了，其实也没有机会，也不想再读书了，读不进去了。

    同学们见她这么说，慢慢的，也就不在找她了，他们忙着读书，在他们的学校又有了新的朋友。

    而她却成了一个每天为了生计发愁的小妇人一样，彼此的落差，终结了纯粹的友谊。

    而只有郑美芳知道，她从来没有放弃过想读书的念头，她很后悔，为什么当初冲动的放弃了中考的机会。

    她从电视上知道了有一个职业学校在招生，她真的非常非常想去读书。

    她知道，职业学校无缘大学，但是却可以让她有机会学到一技之长，可以不要继续过现在这样的日子。

    父亲在她一次次哀求下，终于同意了她的请求。答应她，只要等猪圈里的四只猪出栏了，卖掉之后的钱就让她去读书。

    那天，是她这一年多来最开心的一天，喂猪的时候，她温柔的对待抢食的猪们，心里说着，猪们，你们快快长大，一定要长的肥肥胖胖的，我想读书！

    林小雅和郑美芳来到了水库边，盛夏的季节，猪草很少，只有水库，水塘里，长着大片大片的水草，那个水草长长的，嫩嫩的，用镰刀一拉一大把。

    只是水库的水深，不能下水，就站在岸上接近的地方慢慢割，不一会两个人就割了半框猪草。

    其实今天的林小雅心不在焉，她真的很想和郑美芳说点什么，可是，又实在是难以启齿。

    两个人不咸不淡的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很快就割了满满一筐的猪草了。

    两人背着猪草往回走，林小雅终究是忍不住了，说：“美芳，我今天晚上到你家睡好不好？我外婆他们在我家，家里太挤了。”

    “好啊，晚上你来我家，我们可以说说话，我想去技校读书，我爸爸答应了的。”郑美芳爽快的答应了。

    一年多，不断的受到别人的白眼，反而是这个村里以前大家都不喜欢的林家女孩子成了自己的闺蜜。

    有时候女孩子与女孩子之间的友谊真的可以很简单很简单。

    一整天，林小雅都心神恍惚，抛却了当时被那个挂名外公玩弄时候的感官刺激外，剩下的就是无所适从。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中午饭的时候，那个男人望着她的邪恶的笑脸，让她觉得无比厌恶，他在她耳边说话的声音像一只苍蝇，一直嗡嗡嗡的吵的她心烦意乱又觉得头疼。

    她一刻都不想在家里多停留。好不容易总算等到了天黑，她只简单的和外婆说了句:”外婆，我今天要起郑美芳家过夜”。就匆匆的出门了。

    夏天的夜晚，又闷又热，房间里像个大暖炉，一个小小的电风扇的风吹出来，除了热气，感受不到一点点凉意。

    两人搬了把小椅子坐在房间门口的走廊里，夏天的夜晚很美，满天繁星，皎洁的月光洒在她们的脸上，身上，又柔和又圣洁。

    她们没有开灯，只有月光和星光，半明半暗间，人居然就觉得格外舒服和放松。

    “小雅，你今天好像和平时不一样，你今天很不开心吗？”林小雅的郁郁寡欢，看在了郑美芳的眼里。

    “我不知道怎么说，”刚刚说完这话，林小雅委屈的哭了起来，抛开最初的刺激感，现在满满的罪恶感吞噬着她。

    此刻的她，很想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告诉郑美芳，但是，她又害怕，怕说出来后，会被嘲笑，在她心里，这是极度不光彩的事情。

    “我总觉得你今天心里有事，如果你有什么可以和我说的，我一定会为你保密的。”郑美芳安慰道。

    “没有，真的没有，我只是想我的爸爸妈妈了，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家。”

    “我妈妈以前在医院住院的时候，那时候我爸爸要陪在医院，我和我弟弟两个人在家，那半年确实很难过的，你妈妈没有我妈妈那么严重，你放心吧，应该很快就回家了。”郑美芳用自己的经验安慰着朋友。

    “我想等我妈妈回来后，我就出去打工了。”林小雅害怕继续那个话题。

    “嗯，挺好的，我同学前段时间来看我，有几个同学去了城里打工，我看他们都变了，混的挺好的样子。我爸爸答应我等我家的猪卖了，九月一号就让我去读技校，还有两个多月，我终于又可以继续读书了。”

    说到读书，郑美芳露出了笑容，这是她苦闷的生活里，唯一的一点慰藉和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