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人情冷暖
郑美芳心里想着这个城市的不友好，人情的凉薄，却也只能乖乖的买票。
走走停停的公交车，大概经过了十几站后，来到了郑美芳要找的地方，她从车窗里看到京州丝绸二厂几个字。
下了公交车，往回走了一小段路，郑美芳终于站在了这个自己想象了无数次的厂门口。
京州丝绸二厂的铜字招牌，在夕阳下熠熠生辉，显得那么的气派，这才是自己想找工作的地方，该有的样子吧，郑美芳心里想。
郑美芳看到厂门口有一个门卫室，她走了过去。
“你好，师傅，请问你，林小雅是在这里上班吗？”郑美琴礼貌的问道。
“林小雅，不认识的，这个厂里人很多的，可能看见过，但是，不知道名字。”
“那我可以进去找一下她吗？”
“你过来登记一下，”师傅本来想说不可以，看到一个小姑娘这样可怜兮兮的样子，心软了一下：“本来是不可以的，一会你把行李放这门口，找到人了，再来拿进去。”
“师傅，谢谢你，”郑美芳随口问道：“师傅，你们这个厂还招工吗？”
“前一段时间还招工的，这几天不知道，应该是要的吧。”
郑美芳把行李放在传达室边上的一个角落里，这样，就不会影响别人走路了。
“师傅，就是一直走进去是吗？”
“是的，你一直走进去，有一间两层楼房是她们的宿舍，另外的四层楼是厂区，你先去宿舍问问看。”
“好的，谢谢你，师傅。”谢过了门卫师傅，郑美芳往林小雅的宿舍楼走去。
这个时候，刚刚好是工厂上早班的人下班的时间，厂区和宿舍是接近在一起的，从厂区里走出来的人，不断从郑美芳身边走过。
“你好，请问你林小雅是在这里上班吗？”郑美芳向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问道。
“林小雅，是谁啊，”那人摇摇头：“不认识。”
“那林小凤呢？”
“不认识。”她问和她一起下班的女孩子说：“你认识吗？”
“妖精两姐妹吧。”那人鄙视的笑了一下，看了一眼郑美芳：“是不是虎丘县来的两姐妹啊？”
“嗯，是的，你认识她们吗？”郑美芳连忙问：“她们在哪里啊？”
“你是她们什么人啊？”那人好奇的问道，眼前这个女孩子看起来也不像和那两姐妹一样的人啊。
“我是她们同乡，我来这里找工作的。”郑美芳如实说。
“哦，她们今天好像是中班，要晚上12点下班的，你可以去这个厂里找她们，不过估计现在厂门已经被组长锁掉了。
说起锁厂门这事，还真是拜小凤所赐，自从她开始恋爱后，就不想好好上班，要嘛就是半夜跑出去玩，要吗就是回宿舍睡觉，这样的举动也被其他同事效仿了，领导发现了几次后，为了防止她们不守厂纪厂规，以后上中班和上夜班的时间，厂房的门就要上锁了。
遇到有急事的，还要每个车间的找管理钥匙的人，才可以出工厂，大家开玩笑说，如果哪天晚上着火了，所有人都要被烧死在里面。
所以，对林小雅姐妹的态度，大家从开始的嫉妒，变成了讨厌。背地里，叫她们妖精姐妹。
“那我现在去看看。”
“你去吧，一会进不去，你来我这里等吧，”女孩子快人快语，倒是挺善良：“我就住在二楼的倒数第二个房间，你叫我吴雅娟好了。”
“嗯，好，谢谢你，雅娟。”郑美芳感觉自己出门遇贵人了。
她来到了厂区的门口，幸运的是，有人今天交接班晚了，所以，厂门还没有锁上。
厂房里，机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郑美芳却听的一点不觉得烦躁，这是让她觉得特别踏实的声音。
“你找谁？”电梯里走出两个穿着工作服，带着白色的帽子的女人，其中一个年级略大的女人问她。
“我来找林小雅，我是她老乡。”郑美芳回答道。
“她在二楼，现在是上班时间，不好会客的。”那女人说。
“大姐，我刚刚到京州来找工作，这里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你让我去找下她好不好？”郑美芳哀求说。
“那好吧，那你上去看到她，交代几句就下来，我要准备锁门了的。”女人看着郑美芳劳累的样子，有点不忍心了。
郑美芳来到了二楼，她环顾了一下，只见机器在快速的运转着，却没有看到林小雅。
她沿着墙走，顺着一条一条生产线的找了起来，终于，在最后一排，看到了林小雅。
林小雅正低着头，在把一根根线连接起来。
“小雅，”郑美芳走到林小雅身边叫了一声。
“哎呦，”聚精会神的林小雅似乎吓了一跳：“怎么是你啊，美芳，你怎么来了？”
“我想来你们这里找工作。”
“我们厂好像人够了，前段时间你不来，前几天来就好了，都还招工的，这几天好像招满了。”林小雅说：“你晚饭吃了没有？”
“没有，我刚刚到。”
“哎，可惜我上班，走不出去。要不，你去外面的小吃店先吃个晚饭吧。”
“嗯，没事的，我一会自己去就好了。”郑美芳意料到林小雅并不欢迎自己：“小雅，如果这个厂里不招工，我自己会去找工作的。”
“我天天都要上班的，我没有时间陪你去找的。”
“没事，我自己去找，我就是想问，能不能晚上睡你这里睡几天。”
“这个，我做不了主的，厂里一般不让外人留宿的，而且，那个床很小的，估计不好睡的。”林小雅继续委婉的拒绝道。
“那个人，时间到了，我要关门了。”刚刚那个女人冲着郑美芳喊道。
“那我先走了，小雅。等你下班再说吧。”郑美芳厚着脸皮说，因为她知道，住一晚的住宿费会很贵，她带的这么点钱，无论如何都要支撑到她找到工作，拿到工资为止。
郑美芳走出工厂，站在工厂与宿舍之间的道路上，不知道该怎么办，笔直往前走，就是门卫室，她看着自己的行李，心里有点难受，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林小雅的冷漠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但是却还是刺痛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