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智斗鬼王
姬炫耳从感觉到这房间的阴气开始,就知道此人来者不善,他刚刚的一招飞云绕海用上了九层的灵力,也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能够一击即中,没想到对手居然毫发无伤,心中也是骇异。
但他师从无极宫,见过多少大场面,自然知道在敌人面前万不可让对方看出你的心思,所以面上仍装得镇定的样子,问道:“你是什么人?”
无论如何,还是先摸清对方来路,再想办法如何对付他。
君无恶整理了一下袖子,淡淡道:“天机老儿没有告诉过你遇见鬼王君要绕道走吗?”
刚刚姬炫耳使用的那招飞云绕海便是天机老人自创的招式,便是处在幽冥鬼域的君无恶也知晓,所以,当姬炫耳使用这一招的时候,他自然就知道了姬炫耳是谁的徒弟。他知道这些年天机老儿一直一个人隐居在天机峰,身边只带着这一个嫡传的弟子照顾他的衣食起居,据说连无极宫的宫务事都从不过问,此刻居然把他唯一的嫡传弟子派下山来了,看来,无极宫对天心玉魂也是势在必得。
姬炫耳听鬼王君自报家门,心中大骇,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幽冥鬼界的鬼王君君无恶,天下人皆闻之丧胆。此刻他才明白了文逸仙为什么要用眼神示意他赶紧离开了,以他现在的修为,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君无恶的对手,要想带着文逸仙逃跑更加是不可能的了。
脑海中思虑一番,想起师父曾经跟他讲过的那些关于君无恶的事,也许他可以赌一把,既然是怎么都打不过的人,那就只能智取了。
他看着君无恶,故作轻松地笑笑:“我师父虽然没有跟我说过见到鬼王君要绕着走,他倒是跟我说过一些其他的事。师父他老人家曾经跟我提到过关于幽冥鬼界和人间订下的永世契约,无论是幽冥界的何人,都不得伤我人间任何生灵,否则,整个鬼族就会被打入地狱,受尽地狱刑罚之苦。如果鬼王君觉得我年轻不够份量和你探讨这永世契约,我可以把我师父和几位师叔都叫来,好在他们也担心今天是七月十五,怕鬼王君来了人间没人招呼,此刻正在附近的小酒馆里喝酒,听这人间的许多新鲜故事,等着您呢。鬼王军有兴趣跟我师父和各位师叔们喝上几杯吗?”
君无恶听姬炫耳说到永世契约,脸上神色已变,当听他说到他师父和几位师叔都在附近,脸上神色已是难看至极。他心中自忖自己虽然灵力高强,若是像眼前这少年一般的无极宫弟子,他自然是不必放在眼里,但那无极宫已经负责守护了人间万年却能屹立不倒,是这人间最强大的门派,何况每一代的无极天尊,虽然是人类,但都已经修炼得半神半仙,世间诸多妖魔鬼怪都不是他们的对手。那天机老儿也曾担任过无极天尊,再加上现在的无极天尊江天海,还有他们的几位师兄弟,自己也不知和这些人交手有几分胜算,况且那永世契约就是悬在整个幽冥鬼界头上的利剑,若只是为了把阿诺的女儿带回去而累得整个幽冥鬼界受那永世契约的惩罚,自己岂不是成了全族的罪人?
想到这些,虽然君无恶心中很是不甘心,也只好装作表面冷静的样子,说道:“倒是我一时冲动,不该在人间动手,差点坏了鬼族和人族间的和平契约。不过说到这狐狸,它可算不得是人间的生灵,她是狐鬼族圣女的女儿,本是我鬼族一脉,因犯了族规才逃到人间,不知可否让我把她带回去受罚?”
姬炫耳听了,想道:“此女乃是双瞳之人,天生就是不详之人,若继续留在人间,恐为人间带来灾祸,但她此刻已经被鬼王君伤得如此之重,若是被带回去,恐怕性命难保。”
姬炫耳摇摇头,很坚定地说道:“人鬼两族大不相同,鬼族乃是世间阴魂所成,有神却无形,人族乃是受天地万物恩养,既有神也有形,身体里是否流着殷红鲜血便是我两族人最大的不同。这狐狸此刻周身都流淌着鲜血,鬼王君又如何说她是你鬼族一脉呢?不管鬼王君和这狐狸有任何的过节,它此刻伤成这样,有什么仇恨想必也已经报了,不如就此放过它吧。”
君无恶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阿诺的女儿,要就这么放过她,自然是很不甘心,但看看天色,已经是四更天,七月十五的晚上就要过去了,天明之后,太阳出来,自己的法力会变得微弱,就连眼前这少年,他也不是对手,如是再加上无极宫的那几个老头子,自己恐怕就回不去幽冥鬼界了。罢了,只得让文逸仙暂且留在人间,等明年七月十五再来带她回去也不迟,反正他已经知道了她大概的藏身之所,就算再换一家妓院,他也一样能够找到她,也不过是再等上一年罢了。
君无恶冷冷地哼了一声,他的身影连同宽大的漆黑斗篷也一起消失在了房间里。
片刻后,确定君无恶已经离开了,姬炫耳才松了一口气,抱起浑身是血的文逸仙,说道:“悬狸,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了。如果君无恶知道了我师父和师叔们不在附近,而我又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一定会再回来找你的。”
文逸仙有气无力地点点头道:“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姬炫耳道:“现在谢救命之恩还太早,等我们真的逃出去了再说吧。”
姬炫耳抱着文逸仙从地下室出来,走到文逸仙的房间时,文逸仙不停地在姬炫耳怀里挣扎,看着墙上的画道:“画,画,画,把画带走。”
姬炫耳第一次进房间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墙上的画,他当时觉得很奇怪,这画中的男子他看着十分地眼熟,可是因为缺了眼睛,他也看不出来画中的男子到底是谁,他本以为不过是随便从哪里找回来的一副未完成的作品,只是为了遮挡地下室的机关的。
此刻看文逸仙如此紧张这幅画,他更加不解,问道:“悬狸,我们此刻可是在逃命,你还惦记着一副未完成的画?”
文逸仙眼睛只是注视着墙上的画,急切地说道:“那是公子的肖像,只是有一天他忽然不见了,我又忽然不记得他的样子了,只能凭记忆画成这样,如果这画也丢了,我就会永远忘记他的样子,以后即使在大街上碰见他,我也认不出他来了。”
姬炫耳看着悬狸看着画像中的男子说话时眼里的神情,充满了安宁,画中的人想必不只是她的救命恩人,而是一个可以充分给她安全感的人,这样的男人对于一个女人来讲,常常是寄托真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