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鸡哔哔
京都清晨。
欧大业早早地起床了，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有许多的不习惯。
比如四合院里的老鼠，喜欢晚间出没，在房间里，四处游荡，有时会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噪音，扰人清梦。
还有他卧房里那张老旧的雕花大床，也不知睡过多少代人，经历过多少故事，静静地躺在床上的时候，他似乎能闻到一股腐朽的味道。
尽管有各种不习惯，但是他必须适应这里的生活，能有安身之处已经很不错了，又怎能挑三拣四呢？
欧大业早起之后，就在院子里仔细地搜查了几遍，却没有发现一个老鼠洞，这让他有些泄气。
也许他可以去把兰姐家的大黑猫借来用用，只是不知道那只肥猫还能不能抓住老鼠。
徒劳无功地折腾了一会儿，欧大业又在小院周边的胡同里转了一圈，顺便在胡同的小饭馆里吃了一顿早饭。
他吃完饭回来时，看见叶若兰正坐在院前的台阶上等着，就挥手打招呼道：“兰姐，你来啦。”
叶若兰站起身来，在挺翘的臀部上轻轻地拍了拍，看见他身后的大公鸡便问道：“小欧，你出门怎么还把大将军带着啊？”
欧大业耸耸肩，无奈地表示，“我可没想带它，是它自己跟着来的，我想着不远，就在巷道里溜溜鸡。”
叶若兰抿了抿红唇，笑盈盈地说道：“你可真逗，大将军大概是黏上你，都成了你的小跟班了。”
欧大业摇摇头，一脸认真地说道：“不！是我成了大将军的小跟班。”
“哈哈~”
欧大业开了院门，把叶若兰带到客厅，倒了杯热水，两人就坐了下来。
“小欧，你以前做过什么工作呢？”
“我毕业来京都后，只在剧组里做过一个月的临时工。”
他没有隐瞒，便把自己从高中毕业后来京都，一直到前几天被剧组辞退的经过，都讲述了一遍。
听他讲完，叶若兰默默地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
欧大业明白像他这种情况，想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很难。
他不想给叶若兰添麻烦，便开口说道：“兰姐，工作的事情，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对京都挺熟的，再找一份临时工作不难。”
叶若兰不同意，“大热天里，到处跑这找工作多辛苦啊，你的身体可受不住折腾，就听我的安排吧。”
对于兰姐的关心好意，他再不好拒绝，就点了点头。
叶若兰将脸颊边一缕调皮的发丝轻轻地向后拢起，露出一瓣精致的耳廓，看着他说道：“原本我想让你去一个朋友的剧组里学习做剧务，只是担心你身体受不了，就重新给你联系了一份工作。这份工作很轻松，工资不高，你暂时先干着，等到开学了，我再给你换一份，你看好不好啊？”
“行！”欧大业一口答应道。
从叶若兰的话里可以看出，她完全是在为自己考虑，像姐姐一样关心自己，让他心生感动。
“好，我先给你说说这份工作的事情。”
叶若兰介绍的工作是给一个老大爷当临时看护。
那位老大爷，是叶若兰一个朋友的长辈。老大爷年纪大了，得了老年痴呆症，时而糊涂时而清醒。原本家里找了个保姆照顾他，可是没过多久就被赶走了，老大爷还特别倔，坚决不允许家里再找保姆。
不找保姆，家里人工作又忙，就没人照顾他。
可是偏偏老大爷是个闲不住的主，几乎每天都要出去晃悠，去听听相声、戏曲，有好多次走到外面就忘记回家的路。
那家人担心老大爷走丢了，想找个人随身照顾他。
这工作真不累，很适合他这样的病人干。老弱病残，他和老大爷也算是同类项。
“每天只照顾一两个小时，小欧，你觉得怎么样啊？”
“没问题啊，只是我干不了多长时间。”
“好，你先干着。”
对他的提议，叶若兰一口答应下来。
“兰姐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老大爷啊？”
“你要是答应了，我们和他们打声招呼，过两天我们就过去吧。”
“可以。”
“你的工资是一天五十块钱。”
“呵~，工资比我在剧组里的工资都高啊。”
“朋友家里有公司，不差钱儿。”
商议好工作时间和工资之后，欧大业沉思了片刻，随后抬起头来，说道：“兰姐，关于我的病情，就不要向他们提起了，否则待在一起挺别扭的。”
叶若兰颇为理解地地点了点头。
聊完了工作的事，叶若兰谈起了他的病情，如同知心姐姐一样，不停地安慰他，劝说他要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要相信奇迹，不要轻言放弃。
叶若兰说话的时候，欧大业坐在旁边静静地听着。
虽然他有把握治好自己的绝症，并不需要安慰和鼓励，但听着兰姐的轻言细语，他觉得很享受。
他上辈子病了许多年，除了父母，也少有人能如此真心实意地对待他。
“在这个淳朴的年代里，好人还是多啊。”
欧大业内心有些感慨，上辈子他快要死的时候，有几个女人瞅准了他的遗产，便虚情假意地贴上来，还直言不在乎他身患重病，愿意嫁给他。
其中有一个女人特别有毅力，天天到医院伺候他，如同他的妻子一般，体贴贤惠，将很多人都糊弄住了，母亲也劝他娶了那个女人。
被女人仔细地照顾了十几天，他感觉女人勤劳朴实，品行不错，也有点心动。
欧大业想着有这么一个女人，不在乎他身患重病、时日不多，全心全意地照顾他，还愿意嫁给他，在他死后还能代替他照顾父母，也算是一件好事。
在他接受了女人的‘爱情’之后，女人表现得更加殷勤，像是一个全职保姆，整天都在他身边伺候。
真像是传说中的‘不离不弃’。
只是没过多久，女人在他家里看到一张上百万的捐款单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人性，经不起金钱的考验。
在看重感情的年代里，钱就是王八蛋；在看重钱的年代里，感情都变‘蛋’了。
幸好，他重生在了这个尚且还看重感情的年代里。
否则他病死街头也没人怜悯。
欧大业听着叶若兰的温言暖语，感受到了她无私地关心爱护，就如同真正的亲人一般，让他觉得温暖舒心。
他想着重生前后的遭遇，不禁红了眼眶。
叶若兰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坐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温柔而坚定地说：“小欧，你不要难过，要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好起来的。”
欧大业毕竟活了两辈子，只是一时失态，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笑着说道：“兰姐，我没事，就是觉得你对我太好了，像是姐姐一般，心里有些感动。”
“好啦，别感动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姐姐了，好不好？”
欧大业看着她说话时特别真诚，便微笑着点了点头。
叶若兰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叮嘱他一些事情之后，就起身离开了。
欧大业看着兰姐离开的身影，默默无语。
他知道兰姐对他的帮助，是在同情他。而他却不能解释，也拒绝不了，只好违心地收下她的好意。
只是他心里一直有些愧疚啊。
真希望这病能早些治好。
哎，多思无益，不如修炼。
他要尽快吸收能量，治好脑癌，才能让兰姐不用再为他担心了，而他也不用再接受同情了
“系统，查看修炼进度！”
“叮咚！传承者欢乐禅修炼进度。”
脑海中系统的光幕打开了。
一、欢乐正能量：【252】
1、感染：【0】+
2、治愈：【0】
3、增寿：【0】
二、伴生负能量：【8】
1、威慑：【0】
2、冰冻：【0】
3、伤害：【0】
能量才两百多，治愈技能目前还无法使用。
修炼进度太慢了！
他的生命在倒计时，时间就是生命，修炼欢乐禅刻不容缓。
“走，大将军，我们出去转街。”
欧大业准备带着大公鸡，去吸引路人的关注。
他见鸡走得太慢，试着抓住，结果大将军毫不反抗，像是只宠物一样，任他抱在怀里。
开始他很好奇，后来想起它是一只斗鸡，可能被人训练过，所以才会如此地通人性。
.........
七八月的京都，天气十分闷热。
尤其在中午的时候，天上的太阳变得有些毒辣凶残，它完全不顾人们的感受，尽情地释放着光和热，肆无忌惮地烧烤着大地，似乎要把这颗蓝色的星球烘烤成一颗脆皮肉丸子。
此时天上的云朵也慢慢变得稀薄，随着一阵风，逃也似地飘走了，由于它们的临阵脱逃，京都地界的人们，不得不用各种办法来对抗避暑消灾。
在京都，夏日消温避暑的方式有很多，家里有钱的人早早地装上了空调，这些人以邻为壑，他们将热气排放到街道上，自己一家人躲在屋里享受凉爽，也有一些人一直凑在风扇前，与电扇上演了一场不离不弃的默剧。
而胡同里，老人们为了避暑，就摇着蒲扇，一直坐在绿荫树下，喝茶、下棋、聊天，讲古论今，言笑晏晏，神情闲适惬意，也有孩子们在巷道的阴影下，跑来跑去，嬉笑欢闹，尖声欢叫声，此起彼伏。
看着这些悠闲地人们，欧大业觉得自己是劳碌命，没有福气像他们一般享受生活。
“真正的猛士敢于面对烈日炎阳！”
他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感受着身上的炙热，暗暗鼓劲。
发泄了之后，他没有多作停留，带着大公鸡，走出幽深而又安逸的胡同，曝身于炎阳之下。
胡同外面的气温虽然炙热了许多，但视野却变得开阔起来，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条宽阔的双行车道，车辆川流不息。
车道两旁商铺林立，酒店、饭馆、以及卖着工艺商品的小店，一家挨着一家。其中最亮眼的当属那些装修古朴的百年老店，它们雕梁画栋，古色古香，背靠着胡同，面朝着大街，迎接着穿着时尚的客人。
这就是胡同内外的世界。
欧大业觉得自己的人生应该在胡同之外。
花花世界，乱花渐欲迷人眼；心之所向，于繁华处悟人生，也许这就是生活的禅意吧！
出了巷道，在街边的小店里，他买了张京都地图，将附近的公园、广场、超市等人多的地方标出来，那些都是他准备去表演的地方。
其实还有一个更好收集欢乐能量的场所，那就是学校，只是现在放暑假，时机不到。
走了没多久，欧大业见街边上有家大超市，超市前的空地上人比较多，他就准备开始自己第一场‘耍鸡’表演。
他把大将军放在自己的肩头，让行人都能看见它。
大将军很听话，也不慌张，如同猎鹰一般的姿势站着，骄傲地昂起脖子，左顾右盼，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叫声。
如是，一个自动带鸡的年轻人，就变成了一道奇葩的风景线。
一路走来，行人们都会好奇地打量他，还有人停下来，指着他嬉笑着议论起来。
“哈哈，你看那光头酗儿，居然带只鸡上街。”
“玩儿斗鸡的吧。”
“不是，就是只普通的大公鸡。”
“那只鸡可真听话啊，不知道是怎么训练的。”
“那只鸡可真肥，一顿都吃不完。”
周围的嘻笑声，为他带来了许多欢乐能量，一点点涌入身体。
暖暖的很贴心。
见周围的人对大公鸡很感兴趣，欧大业准备现场表演一番，吸收一些能量。
只是他该怎么制造欢笑呢？
相声小品，他都不会。
杂技魔术，他都不懂。
还是唱歌吧，在KTV操练过多年，还马马虎虎能听。
只是该唱哪首歌呢？
最好是搞笑风格的歌曲，能让周围的人听了乐开怀。
他看着大公鸡，突然想起一首关于鸡的歌曲《小鸡哔哔》。
在后世，《小鸡哔哔》被网民奉为新‘洗脑神曲’。
这首歌在后世网络直播平台流传甚广，版本众多，不少人气主播都喜欢翻唱这首可以装萌扮嫩的神曲，一天没完没了的瞎‘哔哔’。
他原来躺在医院里无聊，喜欢看直播打发时间。
唱这首歌女主播都很嫩，很符合欧大叔的胃口。
这首歌他反复听过很多次，舞蹈看得多了，也学会了一点。
只是这首歌难度高，他肺活量不大，嗓子也没有自带声卡，想要表演出主播那种水准来，难度很大。
他扭着嗓子，用假音试着唱几句。
“你看那里有个小鸡哟，你看那里它有小鸡哟，小鸡哔哔...哟，小鸡哔哔哔哔...哟......你看那里又有母鸡哟，你看那里又有母鸡哟，母鸡咯咯咯......你看那里又有公鸡哟，你看那里又有公鸡哟，公鸡喔喔喔，母鸡咯咯咯，小鸡哔哔哟，小鸡哔哔哟，小鸡哔哔哟......”
“那人在唱什么呢，奇腔怪调。”
“哈哈，那个光头真会玩。”
欧大业的街头表演，慢慢地引来了许多路人的围观。
现在网红还没出现，搞街头艺术的人不多，像他这样另类的街头表演，还是比较新奇的。
他一边唱着，还伸开双臂，晃着脖子，摇摇摆摆地跳着从视频里学来的舞蹈。
歌声虽不怎么好听，但搞笑的效果还是有的。
搞笑，就是他的追求，欢乐能量就是对他的打赏。
他肩膀上的大将军也很配合，昂起脖子，扇动着翅膀，随着调子，蹦蹦跳跳，像是在舞蹈一般。
“小鸡哔哔哟，哈哈，真有意思。”
“是啊，我们也一起跳吧。”
“呵呵，我也来。”
看着他跳的有趣，路边上有几个孝子，也跟着他一起做。
不多久，小朋友们越来越多，全都跟着他跳起了简单化版的小鸡舞蹈，空地上像是来了一群小鸡，在叽叽喳喳地玩闹，场面热闹极了。
随着《小鸡哔哔》无脑的歌词、欢快的调子以及趣味性表演，欧大业和小朋友们一起不停扭动着身体，摆动着四肢，做出鸡飞狗跳的样子，表演滑稽、有趣，成功地引起围观群众的哄笑声。
“哈哈，这调子真怪。”
“哈哈，真有意思，孝子们跳起来好可爱。”
“是啊，那个小光头真碍眼，这么大的酗子，跳这么幼稚的舞蹈，哼！没出息。”
有人捧场，他收获了欢乐能量。
有人嘲笑，他也可以收获负能量。
不管怎么说，他都不亏。
中午时间，天气比较热，周围的人看了一会儿就走了。
没有了观众，他的表演也就随之谢幕了。
他看着身边的空地上还有人扔了几块零钱毛币，也没有矫情，捡了起来。
卖艺所得，合法的劳动收入。
“谢谢捧场！”
欧大业向最后的几个观众做了告别。
他准备前往下一个地点，京都遗址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