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不得而知
幸而太医诊断说并不妨事,只是受了风寒发烧,高热不退导致意识模糊。只要服用几贴退烧的药物,好好将息着就没有大碍了。临走时又开了几济药方,说了饮食禁忌等事。
思筠趁着机会又拿出李夫人所给的药方,请太医配制丸药。哪知那太医位低怕事,见到那药方上十几味药物,茯苓、穿心莲、牡丹皮、远志倒是平常。
但琥珀一味,虽然宫中蕴藏许多,但是若给一个区区宫女用了,倘给上头的人知道了,又是一番责骂。
自己既然与那宫女无亲无故,又没有收了她什么好处,自然不愿意惹这帮人不利己的麻烦。于是只向思筠推说,行宫中药材不全,配不齐药方,等回了宫可自行去太医院配制。
众人虽然知晓这太医是有意推脱,但又无法,只好送了那太医去了。幸好那太医医术尚行,李映雪喝了几日的药,倒也渐渐有了转好之势。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夜晚,李映雪一睁眼便看到幼蓉坐在床头。她见李映雪醒来,忙唤了思筠等人。
绿雪见李映雪醒了,喜道:“阿弥陀佛,终于醒了,我去拿药来。”
思筠忙道:“不急,这才醒来,胃里一定空得很。马上喝药只怕是会伤了肠胃,先把那小米粥拿来。喝了粥再吃药不迟。”
绿雪道:“是了,我倒是高兴糊涂了。”不一时便拿了一碗小米粥来。香枫垫了软枕,扶李映雪坐起来。思筠拿过绿雪手中的碗,一勺一勺喂给李映雪。
不一会喝完了粥,绿雪又拿了药来。李映雪见她们三人忙忙碌碌,颇有疲色,感激道:“我一病,倒是劳累你们了。”
思筠替她拢一拢被角,笑道:“我们并没有什么,只是劳形罢了。你该好好谢谢秋司制和朱贵人。”
李映雪闻言甚是疑惑,幼蓉便在旁道:“真是该好好谢谢朱贵人呢!你一下病倒,我和绿雪就去太医院请人。却不知为何太医院里却是一个太医也没有,后来拉了个小太监一问才知道,皇上那天晚上就把太医院里所有的太医都叫去给个宫女治病去了。我真是不知如何为好,幸好绿雪连夜带着我去求见了朱贵人,这才巴巴儿的来了一个太医。”
李映雪听她如此说,心中一热,向幼蓉道:“多谢秋司制怜惜。”又拉了绿雪的手,“妹妹,多谢你。”
香枫搬了个圆凳就近坐在李映雪身边,道:“说来说去,还是怪那个宫女。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这么兴师动众的,不然咱们也不至于一个太医也找不到。”
李映雪听见她说起宫女,脑中瞬间浮现那日晚间的情景,疑窦又起,遂问道:“宫女,什么宫女?”
“我早起时听绣衣房的徐说是皇上晚上经过,经过那个闹鬼的废园子抱回来的,听说长得很像从前死去的一个服侍皇后娘娘的宫女。现在宫中处处都在传女鬼还魂了!”
李映雪闻言心中豁然,知道香枫口中所说的那个宫女便是那晚自己所见的琳儿,而那个闹鬼的废园子就是自己误入的三生殿。但是听香枫说得云里雾里,疑云更起,心中想着秋司制在宫中年岁久些,或许会知晓,当下试探性问道:“还有这等千奇百怪的事情,我可不信。秋司制您可曾听说过?”
果然听幼蓉说道:“事情不假,宫女倒也有这么个宫女。这件事情还得从三年前说起。”
众人知她极稳妥的一个人,所说的话必定不假,都凝神听着,生怕漏了一字半言。
又听她说道:“这件事情发生在这牡丹园内,当时我还不曾当上司制,也没有随御驾到园子里,也是事后才听当时随行的司制老嬷嬷说起的。那时,先帝还未驾崩,皇上还是太子。那一年的春天,皇上随着先帝驾幸牡丹园,不知怎么的,皇上就看上了皇后娘娘,当时还是太子妃身边的贴身宫女。”
香枫插口道:“哎!俗话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太子妃娘娘当真要伤心死了。要我说,这太子妃不当了也罢了。”
思筠觑她一眼,敛容正色道:“真是孝儿,这太子妃岂能说不当就不当,如此儿戏。太子妃该当气度不凡,贤良宽厚才是。”
幼蓉赞许地点头,说道:“本该如此,太子妃美貌秀雅,温顺贤淑,是阖宫皆知的事情。原本大家对这件事情并不甚在意,太子与太子妃成婚以来,一向相敬如宾、恩爱非常。而且太子妃当时身怀六甲,人人只以为太子至多会收了那宫女做个侍妾罢了!岂料这件事情还未结尾,便出了晋国来犯的消息。”
思筠面露茫然迷惑之色,说道:“据奴婢所知,太子妃便是晋国公主。当时两国结姻亲,就是为了求易晋边境百年安稳,怎么晋军反而背弃盟约,举大军来犯?”
幼蓉坐正了身子道:“当初大家也都以为是晋国背弃盟约,意图趁御驾离京之际,偷袭京师。所以先帝与太子便带着大队人马回京御敌。因着太子妃产期将至,晋军侵入之事原本是瞒着她的。但不知怎么,竟被太子妃知晓了消息。当下胎气大动,便要临产。
因为太子妃受了惊动,心绪紊乱,又早了些日子,竟然成了难产之势。服侍照顾的人不敢擅自做主,便要传信给太子。
岂知信还未传出,太子居然回来了。当时那些个太医、宫女人人自危,正愁不知如何是好。对于太子的骤然归来,虽然不解,却更多是欣喜。
太子见此情状,只留下太医和贴身伺候太子妃的宫女,遣了众人出去,好让太子妃安心生产。此后,屋子里是怎样一番情况,除了当事之人,就不得而知了。”
香枫听她说得玄乎,不解道:“还能是怎样一番情况,无非是女人生孩子。”
李映雪摇头“可是皇后娘娘至今膝下并无子嗣,莫非皇嗣未保住?”
幼蓉脸露惋惜神态,很是凝重感伤,“上天不佑,太子妃最后只生下一个死胎。不仅如此,太子中意的那个宫女,也在当晚死了。”
众人均是惊愕,莫非如今金玉交章殿里的那个,便是那晚“死去”的宫女?
又听幼蓉说道:“据当晚在殿外的宫人说,太子妃生下死胎,心中悲痛,郁结难消。正好那宫女伺候在眼前,太子妃见她不似旁人痛苦悲泣,反而面有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