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充当箭靶
“这…”司马云犹豫的看着婉儿“就算是这样，可是我还是觉得司马贵妃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不管司马贵妃的死到底背后真相是什么?是她自己病死的或者是被他人害死的，这都需要证据来查验，所以现在不能妄自断定”婉儿认真的说道“而长史你也不能因为没有任何证据就直接污蔑我们贺兰家。”
司马云看了婉儿一眼，严肃的说道“即使我现在没有证据，那你们贺兰家也不能排除嫌疑，而且我会一直查下去的。”
“你想怎么查都是你的事，我不会有任何阻拦的意思，我如今只是想要救出裴俊而已，他曾经对我有恩，我不能坐视不管，我之所以今日和你说了这么多，主要是想请你不要因为司马贵妃的事情而记恨我，不肯帮我，你帮我，我以后也会帮你的。”婉儿叹了一口气道。
“我只是按照皇上的旨意办事，所以长公主你请回吧，请恕我不能从命。”司马云冷哼一声道“而且我这人一向光明磊落，根本不需要长公主你的帮忙，而且作为同龄人，我还是奉劝你一句，你与其苦恼不堪的想着帮别人，倒是不如多想想你们贺兰家如今的地位。”
“贺兰家的地位和我如今救人没有任何关系，司马云，你到底要如何才肯帮我?”婉儿严肃的看着司马云道。
“这就是长公主你求人帮忙的态度吗？”司马云嘲讽的看着婉儿道。
婉儿自知是自己求人帮忙，自然也是理亏，只好态度柔和下来轻声说道“请问长史如何才能帮我?”
“长公主要救的人裴俊正是皇上下了命令要处斩的人，皇上要他死他不得不死，所以说这件事情着实有点难办，不过嘛，北齐大名鼎鼎的长公主特意来求我，我这点面子还是得给的，即使你我曾经有过不好的误会，你曾折辱于我，可是我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是得看在贺兰敦大将军的面子上。”司马云意味不明的说道。
“这是我自己一人的私事，请不要牵连我的父亲，这也和贺兰家没有任何关系，日后报答也是我贺兰婉儿报答。”婉儿有点警惕的说道。
“长公主不要这么紧张”司马云看见平时冷漠高傲的长公主如今竟然难得的有点紧张，不由得觉得很有意思。
“那你是同意要帮我了吗？”婉儿抬头问道。
司马云看了远处的箭靶一眼，笑着道“近日我在练箭，如今已经很有进步，不过一人练箭太没意思了，所以我喜欢练箭的时候有人陪着充当箭靶，那样才有意思，今天长公主您来了，我想沾沾您的贵气，若是你肯站过去充当我的箭靶，那么裴俊的事情便好说。”
“你…”婉儿有点气愤的看着司马云，这个司马云真是太过分了，居然让自己去充当箭靶。
“司马长史，你这分明就是报复那日之仇，故意折辱长公主。”彩星忍不住说道。
“是又如何?你不要忘了给我折辱你机会的是你的长公主”司马云沉声说道，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着开口说道“你好像是叫彩星是吧，多谢你的提醒，一会儿不仅是你的长公主，你也得去充当箭靶，我才会解气，那日被你一个小小的奴婢给羞辱，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痛快。”
“好，我去充当箭靶，只要你能消气，就是把我射成筛子也是可以的，只是你不要难为长公主，你不要让长公主去当什么箭靶”彩星认真的说道。
司马云好笑的看着彩星道“好一个忠心的奴婢，不过你也太把你自己当回事了，今日的主角是长公主，你长的这么丑，还入不了我的眼。”
彩星被如此嘲弄羞辱当即愤怒不已，只能直直的看着司马云。
“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有求与你，当日又是我没有给你面子，折辱于你，我愿意去当箭靶。”婉儿沉默了一会轻声说道。
彩星当即紧张的看着婉儿道“长公主不可，那多危险啊，更何况你可是长公主啊，怎么可以充当他人的箭靶呢?”
“彩星你不要说了，求人便要有求人的态度，只要长史高兴，让我做什么也是可以的”婉儿示意彩星不要阻拦。
司马云显然是没有想到长公主会答应，他刚刚不过是故意羞辱长公主，想看看她最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答应了，而且是为了一个普通的侍卫。
“那个裴俊对长公主看来是真的很重要啊，长公主竟然可以为了他如此作贱你自己，既然如此，那么长公主这边请吧”司马云惊讶过后笑着说道。
很快一个侍卫来领婉儿，婉儿跟着这个侍卫走到了箭靶前，此时箭靶上同样覆着一层新的宣纸，婉儿静静的站在箭靶前，平静的望着前面。
司马云勾起一抹笑容正欲走过去，彩星挡住气愤的说道“长史这样做难道不觉得太过分吗？好歹长公主也是北齐数一数二身份尊贵之人，你这样不顾长公主的安危，如此羞辱她，你以为淑妃娘娘会放过你吗？”
司马云无所谓的开口道“你没听你家长公主说话吗？她说这是她与我之间的交易，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与贺兰家无关”
“你…”彩星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司马云显然没有耐心继续和彩星说话，他示意身旁的一个侍卫看好彩星，便慢慢的走到前面去了。
婉儿看见司马云站在自己前面大概一百五十米的地方，从侍卫手里接过了弓箭。
司马云并没有急着射箭，反而是意味不明的对婉儿笑了一下，婉儿也淡然的看着司马云，回给他一个微笑。
司马云看见婉儿冲他笑了一下，当即呆住了，显然很是惊讶，直到旁边的侍卫提醒了一下，司马云才回过神来，拿着弓箭，摆出姿势，准备射箭。
司马云不知道今日到底是怎么了，竟然会一直犹豫不安，明明今天趁着机会一雪前耻，好好羞辱了贺兰婉儿一番，应该是万分痛快才对，可是刚刚看着贺兰婉儿的笑脸，司马云竟然感觉到于心不忍，真是笑话，那日贺兰婉儿不顾念自己的身份，以自己妹妹来威胁自己捡那些碎玻璃，自己怎么能今天对她心软呢。
而且自己的箭法一向很是高超，肯定能百发百中，贺兰婉儿绝对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着那箭靶前瘦弱的身影，司马云只想要停下来，也觉得不再像过去那样自信，甚至他会害怕万一射偏了怎么办?
“长公主，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若是后悔了，现在我便停下来。”司马云忍不住看着婉儿大声说道。
婉儿听见了司马云的话，只是轻轻摇了头。
见贺兰婉儿如此，司马云只能接过箭开始射，从前司马云射箭都是心猿意马，因为他早已经百发百中，即使是闭着眼睛也是没有丝毫问题，不管怎么样，司马云对自己的箭术总是有着异于常人的迷之自信，可如今司马云却开始认真起来，仔细看着前方，直到确定了完全没问题后，才开始射箭。
的确百发百中，不过箭却射在了另外一个箭靶上，当时婉儿下意识紧张的闭起了眼睛，谁知司马云虽然把箭对准了婉儿，却射偏了出去。
婉儿睁开了眼睛，有点疑惑的看着司马云，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后，箭靶上并没有箭，反而是自己旁边的一个箭靶上有着一个箭，随后婉儿轻轻的走到那个箭靶上，把那个箭用力拔了下来，握在了手里。
司马云走上前看着婉儿的这个举动很是不解，赶忙问道“这是何意?”
“这个箭请长史收好，我会时刻铭记长史的恩情，此后长史若是有需要我之处，只需要拿着这个箭，我必然相助于长史，还清了长史的恩情，这个箭便请长史一断两截，我们算是两清”婉儿认真的说道。
司马云伸手接过箭，紧紧的握在了手里，眼光复杂的看着婉儿道“一会儿我会派一个死刑犯顶替裴俊，只是裴俊以后不能在宫里继续当值了，未免节外生枝，他只能出宫”
“好，我会想办法送他出宫”婉儿点点头道。
“处斩了那些侍卫以后，会把尸体都扔在了宫外的乱葬岗上，当时会有侍卫专门护送，那会儿他正好可以借机出去。”司马云想了想说道。
婉儿有点惊讶的看着司马云，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考虑的如此周全。
“那就多谢司马长史了，我先回去了”婉儿淡淡的说道。
“你为何如何相信我，难道你不怕我会失信于你吗？”司马云问道。
“长史是君子，君子之诺，必然重于泰山，我曾经听闻了长史赈灾救灾的事迹，长史不畏艰险，一心为百姓解救于水火，婉儿其实很是佩服，那日你我二人之间的误会全系于司马贵妃一人，若不是长史因为司马贵妃之事对我有所误解，或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婉儿笑着说道。
现在成为朋友也不晚，一点都不晚，司马云很想把这句话说出来，可是又觉得太过于自作多情，只是轻笑着道“是吗？”
“当然”婉儿说完便转身要走。
司马云又赶忙问道“长公主当时充当箭靶就一点都不害怕吗？那可是性命攸关啊，万一我射偏了，岂不是很危险。”
婉儿回头看着司马云认真的说道“我相信你是有把握才会那样做，就比如那些侍卫，你不是一个嗜血成性，残忍心狠之人，你不会把他们的生命弃之于不顾，你只是太孤单，所以才想着让他们充当箭靶，增添所谓的乐趣，不过恕我直言，乐趣不是以他人的痛苦为代价的，他们很害怕，并不快乐，你看着不快乐的人又怎么能快乐的起来呢?”
司马云听着只是沉默，再没有说什么话，他的确感觉孤单，的确是想要有点乐趣，只是世间的乐趣的确难得。
婉儿走到了彩星身旁，彩星正在和那个侍卫打斗，很明显那个侍卫处于劣势，不过可能是因为迫于面子，不想输在一个女子的手里，就继续苦苦挣扎着。
彩星看到了婉儿，惊喜的停了手，赶忙跑到婉儿身边担忧的说道“长公主你怎么样?司马云他派这个侍卫看着我，阻挠我不许过去。”
“我没事，他没有射向我，反而是射在了侧面的一个箭靶上。”婉儿轻声说道。
“怎么会?”彩星有点惊讶的问道。
“可能是有他自己的顾忌吧”婉儿想了想道“既然事情已经办妥，那我们走吧”
“嗯，好”彩星点点头。
“现在父亲怎么样?”婉儿问道。
“贺兰敦大将军除了每日上朝外，都在殿里读书。”彩星回答道。
“真是难为父亲了，他这样的人带兵打仗惯了，怎么坐的住呢”婉儿轻叹了一口气。
司马云若有所思的看着婉儿的背影，直到婉儿走远了，司马云才走到了那个侍卫跟前。
那个侍卫被打的鼻青脸肿，委屈巴巴，抬头看了司马云一眼，又害怕被责骂，赶紧低下头去。
“没用，你竟然连一个女子都打不过，真是丢你们李家的脸”司马云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她不知道使了什么阴谋诡计，我竟然连她的一招都接不住，若是她公平与我竞争，我必然会赢她的。”这个侍卫不服气的说道。
“你还敢顶嘴?”司马云冷声说道。
“我没有”
“你还是回李府继续当你养尊处优的李公子吧，你天资不够，不适合练武，届时，我会和李老前辈说明。”司马云冷淡的说道。
“我不要，为什么我就不能习武了，我还要武功高强，打遍天下无敌手，行走于江湖，除奸惩恶，解救众生呢。”李公子小声嘀咕道。
“这里没有你要的江湖，你心目中的江湖即使真的有，那你也只能是其中的一个废柴，注定碌碌无为。”司马云直截了当的说道。
“难道在你的心目中，我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吗？你就是把我当成废柴看待的吗？”李公子委屈巴巴的抬头问道。
“是”
“你太让我伤心了，我会亲自证明给你看的”李公子坚定的说道。
司马云对李公子所说的话无感，抬脚就要走，李公子赶忙跪下，紧紧抱住了司马云的一个大腿哭着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当真就要这么弃我而去吗？”
“放手”司马云不耐烦的说道，这个李公子是不是打娘胎里就缺爱啊，尤其是喜欢抱人的大腿，跟个孝子一样。
“我不放，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你真的舍得弃我而去吗？”李公子抱得更紧了。
“我舍得，我舍得，可以了吧，你赶紧松开我”司马云黑了脸道。
“为什么?你真的就这么残忍无情吗？”李公子号啕大哭道“我一直以来都在好好的学习，真的很用心了。”
“你是好好学习了，关键是这么多年了，你从一个小屁孩长大到现在的大屁孩，你的武艺一点都没变，还是什么都不会，一塌糊涂，我劝你不如去学文，也许会好点。”司马云无奈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