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喜与忧
他就这么垂下眼帘，看着眼前的女子，突然就发现，他好像更紧张了。
呼吸都似乎变得急促起来。
他生怕自己会出丑，便连忙垂下眼帘，不敢看着落染。
这样幼稚而又可爱的行径，就好像是孩子一样，让落染不由得好气又好笑。
她伸手，将蓝月往自己面前一扯，蓝月便蹲在自己的面前。
“染儿？”
蓝月不明所以，他抬起眼帘，好奇的看着落染，似乎不明白，落染这是想要做什么。
面对蓝月懵懂又带着紧张的瞳孔，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实在是在无辜了，让落染觉得自己这样子就是在欺负人。
于是，她只好冷冷的看回去。
“别说话。”
她说着，便移开了眼睛，不再对上蓝月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一如曾经那么清澈无暇，让她有时候会有一种自形残秽的感觉，似乎那么卑劣的她，实在是配不上那么单纯的少年。
当怀有这种想法的时候，落染就不会再看蓝月的眼睛。
她害怕自己承受不住那样的目光，会做出什么事情。
思绪落下，她拿起边上的手帕，静静的为蓝月擦干头发的水汽。
其实用法术是可以烘干的，可是有时候她就是喜欢用那种方式来表达自己对蓝月的好。
就像蓝月说的，法术并不代表一切，如果什么事情都能用法术代替，那么他们活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意义。
蓝月就这么静静的找了一个小杌子坐下来，任由落染动作。
不管是落染对他凶巴巴的，还是落染对他如此温柔，他都觉得自己很喜欢那种感觉。
因为是落染，所以做什么都是对的，不管是凶巴巴的对他，还是突然的善解人意，他都是很喜欢的。
因为，那是他最爱的女子，那是他执着了一辈子的女子。
现在，他们已经结成了夫妻，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与落染共同面对。
蓝月想着，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染儿，未来有你，真好。”
初见时是意外。
之所以当年会留下来照顾她，不过也是觉得她一个女子孤苦无依，很是可怜，而且那件事情还让自己无意间撞见，他就觉得那是冥冥之中的缘分，既然上苍让他遇见落染，他也不能辜负上苍的好意。
他却不曾想到，就是因为自己的恻隐之心，让他自此便丢了心，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喜欢落染，即便是当时并不知道落染的身份，也在意落染从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在意她曾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他只在意落染会不会喜欢自己。
结果是，不喜欢。
而且，家中的父母也不同意自己与落染在一起，可是他倔强啊。
不论如何也要在父母的面前求一个机会，无论如何也要在落染的面前求一个机会，最终，他等到了落染的首肯。
可是，就在他满心欢喜的高中回来，想要跟落染分享自己的喜悦时，落染却走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如她最开始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一样，那么突然，让他措不及防。
他气过，恨过，彷徨过，怀疑过，可是无论是怎样，他都没有办法放弃对落染的感情。
蓝家的男儿对感情就是这样的执着，他继承了家族中的优良传统。
所以，即便是浪费了自己半生的时间，就是为了等一不归人。
可是，上苍怜悯，他等到了。
甚至，还因为落染，成为了半仙。
他因此而高兴，不是因为成了了半仙，有什么了不起，只是知道，他不必畏惧时间，他可以有很多的时间陪着落染做她想要做的事情。
他在人世间能牵挂的事情已经不多了，所以，就算是现在就要跟着落染离开人间，去往六界的各个角落，他也愿意。
只要，他的身边有她，那就足够了。
如果身边没有落染，就算是给他再漫长的岁月，也不过是度日如年罢了。
他的思绪落下，最后只剩下沉沉的叹息，但，最终都还是化作喜悦的轻笑。
“染儿，余生还好有你。”
如果没有你，他可能就要孤苦一生了。
感谢，落染的出现，改变了他的一生，让他的一生，活得如同传奇一般。
他想着，还要说些什么，一只手指抵住了他的唇瓣。
“好了。”
就在蓝月还没反应过来，落染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透着浅浅花香的唇便贴了过来。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水到渠成。
夜色渐浓，害羞的月牙躲在云层底下，又有些不愿意看到有人欢喜有人忧的场面。
一夜过去，净初早早的从宿醉中醒过来，她伸着懒腰，昨晚的思绪逐渐回笼。
原来，她昨天晚上，也被蓝华生传染得魔怔了吗？
唇角，勾着苦涩的笑意。
她收拾着屋顶上东倒西歪的酒瓶，半晌过后，这才跳了下来。
蓝华生歇息的屋里似乎没有什么动静，她看着那紧闭的房门，点头。
“也对，不是谁都能像我这样，宿醉了还能这么早醒来的。”
净初起来的的确是早。
这时候的天，不过才蒙蒙亮，鸟雀站在枝头，吱吱喳喳的叫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街上的叫卖声也在渐渐的响起，似乎，整个城镇过了昨天晚上那一遭，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净初深深的看了一眼那房门，转身往外走去。
她没有进去看看蓝华生如何。
蓝华生的梦，该醒了。
她现在进去，有些不合适了。
也或许，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已经统统给忘记了。
就好像她一样，就连喝了多少酒，她都已经忘记了。
她就记得，自己灌了不少。
有些人会选择忘记，有些人会假装忘记，他们都觉得自己是忘记了，也不知道这是自欺欺人，还是掩耳盗铃。
自己做过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也许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其他人，并不会知道。
净初收起视线，抬脚往外面走去。
昨天晚上睡了一晚上屋顶，也好在她不是常人之躯，否则，这肯定是要受寒的。
她伸着懒腰，往巷子外面走去。
嗯，回去的时候，继续去补个觉吧，她都快要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