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何来的底气
这厢，青柳色睁开了眸子同帝无兮说：“时间已差不多，你也该修整好了。”
帝无兮闻言浅浅一笑，抬眸道：“抱歉，我之前就没有同你打的意思，你还是为你父亲挖个坟墓，入土为安了吧！”
“帝无兮！你当真执意如此言而无信？！”青柳色腾的一下站起，恼怒的脸色通红。
帝无兮随意的拂了拂袖，淡然道：“好像，我从未答应过你什么吧？尤其是，同你交手一事。”
“你！实在是有脸无皮！”
“那可多谢夸奖！”帝无兮亦起身，抖了抖袍子，五脏六腑的痛虽仍未消逝，但已经好了许多。
青柳色脸色爆红，抬手指着帝无兮道：“今日，你不同我打也要打！否则，我绝不允许你踏出湾山半步！”
“唉！你父亲若还没死透，还能听见我们在说什么，想必，他十分心痛吧！心痛自己苦苦为子嗣求来的逃命机会，子嗣却不知好好利用。”帝无兮叹气，甚是欠揍。
青柳色一而再再而三的深吸气，还是压不下去这口怨气，“帝无兮！反正话我给你撂这，你若执意不跟我打！你走到哪，我跟到哪，直到把你烦死为止！”
听闻此，帝无兮抬手挠了挠脑袋，扭头同美人儿说道：“那这事有点难办了。”
美人儿嗤笑一声，“有什么难办Ｎ来的难办，你口中的难办，不过因青柳玉求的那空口一诺！”
“咳！那你也知道，我虽然没有直接说明答应他，可他确确切切求了我。”帝无兮有点不自在的轻咳，耳根渐渐发热。
“那你就死要面子，活受罪吧！”焱千璕冷哼，扭头不再多说一句。
帝无兮又咳了咳，同青柳色商量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父亲怎样了吗？”
青柳色听此一言，面上的怨恨瞬间凝固，少顷，淡薄的笑着说道：“你会告诉我吗？”
“……那我实话告诉你，我也不知道。”帝无兮耸耸肩，从高处一步一步的接近青柳色。
青柳色身子越发颤抖，直至两人之间的距离仅剩三米之时，她终于爆发。
“你别过来！”
此话喊的撕心裂肺，是个人都能感觉到其中的百般绝望。
帝无兮顿住了脚步，迷惑的看着她：“我又未曾伤害你，亦未曾杀害你的父亲，你就这么害怕我？”
“我……求你了，你能不能不要靠近我，我……我是真的怕了。”青柳色垂首，眼泪一瞬间涌了出来，滴滴炙热的，如同夏季的沸水。
帝无兮心中滋味莫名，突然之间，怎么像极了她才是那个罪不可赦的恶人，实在是可笑！
帝无兮摇头笑了笑，错开了青柳色朝着青柳玉走去，临近青柳玉时直接蹲下身试了试鼻息。
其他两人的目光须臾全部黏在了她的身上，试鼻息一事，连青柳色都没能忍心下手。
帝无兮放在青柳玉鼻息间的手越发僵硬，这人……是真的没有呼吸了。
青柳色注意到帝无兮的僵硬神情，颤抖着双手道：“父亲怎样了？”
“呼吸……已断。”帝无兮没有回头，直言相告了出来。
青柳色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淡然的一笑，“我其实已经知道答案，却还是想问。”
“我知道，人之常情。”帝无兮起了身，后退一步道。
那泥土地上所躺的人儿，已如花朵一般凋零，永远……永远的凋零，永远……永远不会再重新盛开。
青柳色上前，跪在了青柳玉的遗体前，她握着一条手帕，一点一点的擦拭着她父亲满面的血痂，不知不觉，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帝无兮在一旁看的心中忍不住的悲恸，悄然间轻声道：“你父亲留了遗言。”
青柳色颤抖一下，道：“什么？”
“你想听吗？”
“……想。”
“那好，我告诉你。”帝无兮端详着那死寂的人，深吸气再道：“你父亲的死，对他来说算是解脱，他说，他这一辈子过得很苦，活的更苦，早就已经想远离这个世间。”
“他还说了什么？”青柳色如提线木偶般追问。
“他还说，你母亲的死，他选择退避，他累了，不想再牢牢的握住了。”
“此话，什么意思？”青柳色真的迷茫了。
帝无兮浅浅的一笑，移开视线解答道：“你还不明白吗？你母亲不爱你父亲，你父亲一开始选择将你母亲囚禁在掌心，最后的最后，突然觉得累了，亦或者，只是单纯的再也不想这样困苦下去了，所以他选择了放你母亲离开，永远的离开。”
“不！绝不可能如此！母亲的确不爱父亲，但父亲……真的很爱母亲啊！”青柳色猛地摇了摇头，心中坚信的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那我问你，难道放手的情就不叫情了吗？我再问你，濒死的你，你父亲能救活，为什么救不活你的母亲？这一切的原因，你父亲告诉我，只是因为他累了，不想紧握了。”
“我不信我不信！是你在说谎是吗？是你在说谎，是你在骗我！”青柳色崩溃的大哭，曾经这么坚持的事，一瞬间全部崩塌不见。
原来，母亲不是不能救，而是父亲不想救。
青柳色抹了把泪眼，吸了吸鼻子道：“帝无兮，任凭你说的天花乱坠，只要父亲不曾亲口相告我，我都不会信！”
“呵！我何时非让你相信，反正他的遗言我已带到，其他的你自己做主就好。王女……再也不见！”
帝无兮说完扭头便走，虽然血祭大阵已消逝，可湾山仍是没有一丝灵气，干巴巴的，全部都被青柳玉吸收的一干二净。
想要疗伤，想要伤口完全长好，必须得离开这里。
帝无兮朝着美人儿走去，美人儿朝着她走来，碰头时一句话都不说直接朝着山下走。
就在二人走出百米之时，青柳色体内的灵力瞬息爆发，声音夹杂着灵力道：“你们，都不准给我离开半步！否则，我要整个湾山化为平地！”
帝无兮原本不想回头，听到最后一句话不得不回头，同样夹杂着灵气道：“青柳色，你是何来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