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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1)

    慕容睿施展着上乘的轻功,急急地护送伤重昏迷的翎霜回翠环山,在半途中丝毫不敢有所停留;在历经约二个时辰的飞驰之后,他终于来到了翠环山。

    当他一步入翠环山地带的时候,便遥遥的见到萧逸寒正气定神闲的站在翠环山入口等着他们的到来。

    「贤侄,你总算赶到了。」萧逸寒笑着说道:「我还正想着你们为何这么迟还没有到达呢?没想到便见到你来了!」

    「萧世伯知道在下的行踪?」慕容睿疑惑的问道:「莫非您能未卜先知吗?」

    「不是!」萧逸寒手掌互击,一只较小的鹰类动物——隼,便飞到他的肩上停留着。萧逸寒指着这只隼说道:「原本我只是派它去探查紫翎君的情况,没想到过了不久,它便再度飞回翠环山来,是它来通知我的,所以我才会知道你们即将到翠环山来。」

    「这隼可真是有人性啊!」慕容睿笑了笑后,便放下翎霜对萧逸寒说道:「翎霜在昏迷之前说一定要小侄送她回到翠环山来,当她说完话之后,便一直昏迷至今未醒。现下就请世伯您巧施医术,医治她吧!」

    「嗯——」萧逸寒看了看翎霜的伤口之后,脸色突地一变,但过不了多久,便又恢复平静的脸色,没有说什么便告诉慕容睿道:「你先将翎霜扶入翠环山吧!」

    「是!」慕容睿答应着,他无法从萧逸寒那莫名的表情变化中看出什么端倪。

    「大哥!怎么多了一个人呢?」萧逸寒的同胞妹妹柔云正待在里头泡茶呢!她一见到逸寒身后的慕容睿便吃了一惊。「您不是说只是要去带翎霜回来而已吗?」柔云是逸寒的第二个妹妹,而他另一个胞妹翎柔已四处云游去了。

    「翎霜现下已经昏迷了。」萧逸寒没有表情的说道:「若非这名青年冒死施展轻功送她回来的话,她这条小命也许就没救了!更别提要回到翠环山来了。」

    「怎么会这样呢?」柔云赶忙起身,自慕容睿手中接过翎霜。她看过紫翎君那血流不止的伤口之后,不可置信的说道:「大哥不是说翎霜现下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吗?怎么会弄成这副德行?」

    「我也不晓得为何会变成这样。」萧逸寒苦恼的说道:「照理说来,翎霜目前的运势尚未走到如此危险的地步,不知为何突然她的命格转变得如此之快呢?」

    「现在先不管这些了!」柔云打断了逸寒的思绪说道:「我先将翎霜送到密室中,放在冰晶床上暂时以冰晶之气延续她的生命,大哥您可得快些去找到释还丹才行啊!」

    「这……柔云,你这不是给大哥出难题吗?」萧逸寒有所为难的说道:「你明明知道,那释还丹并非是轻易便可取得的,那可是必须经过多年的熬炼才可得一粒的珍贵药丹啊!」

    「这些我都明白!」柔云听完之后说道:「但是,我更明白大哥现下不是就有一颗释还丹吗?为了救人,就请大哥您割爱吧!」

    「这——好吧!」萧逸寒说完之后便自怀中取出一个金瓶,他将这金瓶递给柔云之后说道:「你将这瓶中的丹药给翎霜服下,数刻钟后再将她体内所有的污血逼出体外,然后再让她饮下雪莲水便行了。」

    「好的。」柔云点点头,在扶着翎霜欲转身到密室去的时候她又瞧了瞧慕容睿一眼,对逸寒说道:「那么——这另外一位中毒的人,便要麻烦大哥您费心了。」

    「我明白。」逸寒笑着说道:「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来翠环山做什么的?江湖郎中吗?还是大善人?」

    「随大哥怎么说都对!」柔云笑了笑之后便离开了,留下萧逸寒和慕容睿二人待在翠环山的前庭中。

    「慕容公子,你中的毒自己明白吗?」萧逸寒开门见山的点破慕容睿的病源,「而且你所中之毒,乃是极为阴毒的软筋散,这是一种无解的毒素,应该无法运功,你还能施展轻功送翎霜来这里真是奇迹啊!」

    「这……不瞒世伯您——」慕容睿说出自己能延命的方法:「小侄有一颗辟毒珠,这小小的珠子可以逼出任何一种毒素,但是不知为何,就是没有办法将软筋散的毒完全逼出来。」

    「哦——你有辟毒珠吗?」萧逸寒听罢,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再度开口说道:「如果我推测的不错的话,是你的使用方法错误,以至于辟毒珠的效能没有完全发挥出来,而且你的真气耗损过多,莫非你……已非童子之身了吗?」

    「我……」慕容睿听到萧逸寒这句话,红着脸低头不敢说。

    「看来是我猜对了。」逸寒见到慕容睿的表情,十之八九的确定自己的推测无误。「既然你救了我的徒儿,我就好人做到底,将你身上的所有毒素逼出来吧!你顶住!」

    「世伯——您?」慕容睿方要说话的时候,萧逸寒拂尘往上一挥,慕容睿便觉得自己的身体让一阵旋风给卷至半空中,接着只见萧逸寒口中念念有辞、运尽全身劲力的送出一道宏大无比的气功直往慕容睿冲击而来。

    「哇——」这一道气功的力道其大无比,连有着深厚功夫底子的慕容睿都感到甚为吃不消,彷佛全身都要被撕裂开来一般的痛楚,令他不由得叫出声来。

    过没多久,萧逸寒的发劲完毕,他再度将手上的拂尘上下挥动,慕容睿只觉身形一沈,往地下直落而去——

    「完了!这下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慕容睿心上如斯想着,但萧逸寒并没有让慕容睿跌落地上,他将慕容睿按坐在地上之后,取出了数枚银针,扎向慕容睿身上的几个大穴,然后再取出辟毒珠来,摆在慕容睿的胸前,然后才再度运气。慕容睿只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有一股强大的气流正冲击着筋脉;而与这道气流相冲击的气流则是渐渐地流出了自己的体外。

    过了好一阵子的运功之后,萧逸寒见到慕容睿身上浓厚的毒素已经警为黑烟,且为辟毒珠所吸收之后,便开始转劲,将自己的功力急起直转,运起「琉璃功体」将慕容睿体内被毒素所侵蚀的筋脉全部重新调整过,让他全身的气流运行得较为通畅,以免日后他运功之时,因为气脉冲击而导致筋脉损伤,终致成为废人。

    这前前后后的医疗程序历经了数个时辰,慕容睿只觉得自己身上似乎经过了一场洗礼一般,感到舒畅无比,原本封闭的筋脉也被打通了。

    「呼——」萧逸寒见慕容睿身上的毒素已经排解完毕,而且体内的筋脉也已经恢复正常之后,便收劲调息。「酗子啊!我瞧你并不像是初涉江湖的人啊!怎么会中这么深的毒呢?」

    「这是小侄一时疏忽所致。」慕容睿一想到自己被下毒就一肚子火。「这些全部都是唐应杰下的毒手,当初我夺得唐庄所办的比武招亲大会头魁之后,唐应杰假意设宴,在我的餐中下毒,我竟因为一时失查,误中他的奸计。」

    「你方才说什么?」萧逸寒听到自慕容睿口中说出来的名字,不禁提高了声调:「你的意思是翎霜已经进入唐庄了吗?」

    「是的!」慕容睿回答道:「当初本来是设定好,让翎霜充当我的剑僮,然后藉着比武招亲大会的名义混入唐庄,再伺机杀了唐应杰报仇,谁知……」

    「人算不如天算啊!」萧逸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难怪翎霜的运途会有如此大的变化,超乎我原先预计的情形。那么……翎霜是否已经现出真实身分了呢?」

    「其实应该还没有。」慕容睿想了想之后说道:「因为我们进入唐庄的时间并不长,在整个唐庄中只有小姐唐文娴、以及总教头刘奉先知道我们真实的身分而已,可是他们二人已经离开唐庄,至他处生活去了,所以——」

    「原来如此。」逸寒点点头说道:「这样一来,你们是还会回到唐庄中吧毕竟你们现在逃跑,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而且你既已得招亲大会之头魁的话,不就是唐文娴的夫婿、唐应杰的半子了吗?怎么会让唐文娴和刘奉先私离唐庄?」

    「不!」慕容睿断然说道:「当初我会去参加比武招亲大会,乃是为了要混入唐庄,熟悉它的地缘、人事,并非是真要娶唐文娴。而唐文娴和刘奉先二人原本就已情投意合,成全他们也可谓是一桩美事。」

    「是吗?」逸寒富含深意的表情看着慕容睿,「你真是为了探查唐庄的事情,所以才会带着翎霜前往唐庄吗?那么你体内为何会有着翎霜体内的药力呢?」

    「我……」慕容睿一时无言以对。「世伯……当时是——」

    「其实你无需说明我也明白。」逸寒笑着说道:「当我运劲帮你驱毒的时候,我便发觉到你体内有着沈香丸的药力。这是当初我调配给翎霜所使用的药丸子,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你的体内呢?原因只有一个。」

    「那时我是被药力给制住了。」慕容睿赶忙辩解道:「所以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什么印象。请您相信我,我并非有意要对翎霜姑娘——」

    「这我清楚。」逸寒拍拍他的肩说道:「你无需如此紧张,我又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在怕什么呢?」

    「没有!」慕容睿低头说道:「只是小侄做出此等混事,所以心中对翎霜姑娘感到不安,而且翎霜姑娘也因此事而对小侄十分不谅解,其实小侄也明白无法求得她的原谅,但是……」

    「我们至沁心亭中泡茶去吧!」逸寒笑着说道:「你再慢慢地将此事说明给我听吧!」

    「呃……是。」慕容睿应承着,便和萧逸寒一同前往沁心亭去了。

    而在密室中的翎霜,正在接受萧柔云的细心照料。柔云将药丹以及雪莲水按照萧逸寒的吩咐送入翎霜的口中之后,为了让翎霜早些醒来,她将自己本身所剩不多的功力移入翎霜的体内,以加速她体内气血的运行,并加强其本身的造血功能,以补回其流失过多的血量。

    当释还丹的功效发挥之后,翎霜的伤口也渐渐地愈合了,而雪莲水加上原本就存在于翎霜体内的沈香丸药效也迅速的帮助她恢复体力。

    「终于完成了!」柔云见到躺在冰晶床上的翎霜脸色渐渐恢复之后,放心的松了一口气。「这次总算没有出差错,相信翎霜等会儿就会醒过来了。」果真如同柔云所料的一般,翎霜过没多久便清醒了过来。

    「咦?我——」翎霜一醒来的时候,便见到自己躺在一处冰凉无比的冰晶床上,而且所在之处似乎是一间密室,一时间她也不知这是何地。「这是什么地方呢?」

    「这里是翠环山啊!」柔云见她一脸疑惑的样子,便对她解释道:「你不是要求外面那酗子将你送回来吗?怎么?连自己住了多年的地方都不认得了?」

    「你——师姑!」翎霜一见这说话之人分明是柔云师姑,那么这儿真的是翠环山了!「你怎么会——」

    「难道我不能来探视大哥吗?」柔云笑着说道:「莫非翠环山只准大哥的徒儿进出而不许亲妹妹来吗?」

    「翎霜不是这个意思!」此时的她在自家人的面前,便称呼自己的本名了,何须再对自家人以陌生的名号相称呢?

    「我也只是和你开开玩笑罢了!」柔云轻笑着,逗逗这名乖巧的师侄可也真好玩呢!瞧她那认真的模样真是令人又爱又怜的。不过开玩笑归开玩笑,正事倒也是要办办的。「翎霜师侄,我有个疑问,不得不提出来;请你老实回答我!」

    「翎霜所知之事,绝不敢欺瞒师姑。」翎霜回答着。「但不知师姑您的疑问为何呢?」

    「那便是——」柔云问道:「你和那位公子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这……师姑为何有此一问?」翎霜低着头小声地说。

    「因为有件事关于你终身的事情。」柔云解释道:「所以,希望你能老实回答我。」

    「我……我们只不过是同往唐庄的……朋友罢了!」翎霜一想到那晚「失常」的表现,脸便又红了起来。「没有什么关系。」

    「哦?事情真有如此简单吗?」柔云疑惑的问道:「翎霜,你别想骗师姑了,方才我在为你疗伤的过程中,便发现到你并非是处子之身了,而最有嫌疑的人便是那名酗子。可是你现在却告诉我你们没有什么关系,这实令人难以相信。」

    「师姑!」翎霜脸色更红了,「我……那是因为……一场突发的意外,所以我们才会……「」是什么意外呢?「柔云紧绷着一张脸儿说:「像你这般守礼的人,我相信绝不是你去引诱他吧!如果他真的喜欢你,自可以名媒正娶,何须先行占有你呢?」

    「那是……我……」翎霜小声地说道:「我只不过是帮他解除春药之毒的人罢了!根本就不是他喜欢我啊!请师姑您就别再追问了好吗?」说到这儿,翎霜不由得悲从中来,眼泪也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什么?」柔云听完翎霜的话之后,一把怒火从中烧来。「你清清白白的一名女孩子家,他竟然……竟然利用你……」

    「师姑——」翎霜哭着说:「我求求您,别将这事告知师父,我不希望他老人家再为我担心了。」

    「这怎么行?」柔云断然地说道:「当初是他要你去找这酗子的,现在出事了,大哥自然要负起全部的责任!」

    「师姑……」翎霜苦苦地哀求道:「这事难道可以宣之于口吗?就算是翎霜的请求,求求师姑您别去通知师父好吗?他老人家已经为我做这么多事了,我实不愿意再令他烦心。」

    「你……」柔云见到翎霜哭成这副德行,她怎么狠得下心再去伤害她呢?「好好!我不去告诉大哥便是了。你的伤才刚好,千万别又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促使伤口再度裂开了。」

    「是!」翎霜低低地说道。

    「你先躺下休息吧!」柔云扶着翎霜躺下之后说:「我到外面为你准备一些点心吧!瞧你都瘦成这样了,才下山不过数周便成了这副模样,你叫我怎么忍心呢?」

    「多谢师姑关心!」翎霜躺在冰晶床上看着离开密室的师姑,她心中对这位从自己刚来到翠环山之时便极为照顾自己的师姑,甚为感激。方才见到她那模样,翎霜心中有着无限的感动,这位小师姑就好像是自己的亲人一般,无微不至的关心着她。当她知道慕容睿……

    一想起慕容睿,她的心上的痛苦便又增加了几分;虽然他曾经为当时所犯下的错事再三的解释,但是翎霜却没有办法再度相信他。自己的确是有几分喜欢这位风采翩翩的小王爷,但是她也清楚地明白着,她和慕容睿是绝对不会有结局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只到消灭唐应杰为止,而后……便不会再有下文了。

    所以翎霜对于慕容睿的态度一直是若即若离,她不敢让自己陷的太深,她怕一旦动了真感情的话,日后她会无法收拾那已经放出的情感。她怕自己真会如同对文娴小姐所说的那个故事一般……

    想着想着,翎霜觉得甚为疲累。

    「睡一会儿吧!」翎霜低声的自语着:「反正自从离开翠环山以来,都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了。」也许真的是疲累不堪的缘故吧!翎霜过了没多久便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她彷佛听到门外有人争吵的声音,才又突地醒了过来。走到门边一看,是师姑和慕容睿,他们正站在密室的门口大吵着——哦不!是师姑正在骂他。

    「……你说这是什么意思」萧柔云很生气的说道:「就只是一句对不起便可以将一切的过错推得一干二净了吗?」

    「我……当时我是在没有意识的情形下……」慕容睿重复着自已的辩词:「所以才会做出那等错事来的。」

    「你少胡说了!」柔云很生气的说道:「你自己犯下的过错,为什么不敢承担呢?就算你当时是中毒好了!你也实不应该叫翎霜来为你解毒吧!」

    「当时我……」慕容睿歉然地说道:「曾经要翎霜姑娘离开厢房的,但是后来不知为何,翎霜姑娘并没有离开。而且……过了不久之后,我便没有意识了。」

    「你这么说不觉得太过分了吗?」柔云火气上升的质问道:「你这个意思不就是说,是翎霜自己找麻烦的!是她自个儿自愿为你解毒的啰!」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慕容睿摇头否认道:「我只是……我只能告诉您,当时我对我的所作所为没有办法控制,而且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了?一切都是等到天明之时,我才发觉到我犯下了天大的错误,而且同时我也发觉到自己身上的毒素已经减轻一半了。」待在密室内的翎霜听到这儿的时候,她整个人便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掩面哭泣着。是啊!自己真的只是慕容睿眼中的一名可以帮他解毒的工具罢了!

    「是吗?」柔云冷笑着说道:「为了你自己一时的痛苦,竟然要断送翎霜一生的幸福,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看你这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可真不知骗了多少女子了!」

    「我……」慕容睿红着脸说道:「请前辈听我解释吧……」

    「没有必要!」柔云摇手说道:「你现在立刻消失在我的眼前,我不希望再见到你,否则我不知何时会忍不住的杀掉你,为我那可怜的师侄报仇。」

    「那么……」慕容睿望着密室,「请前辈让我一探翎霜姑娘吧!毕竟她是为了救我所以才会受伤的。」

    「你……你说什么」柔云一听到翎霜之所以受伤也是慕容睿的缘故,她气得头都快炸了。「你这臭小子啊!你到底要伤害翎霜多深你才会高兴呢?」

    「我……」慕容睿低头说道:「这纯粹是一场意外。」

    「又是意外!」柔云气昏了,她作势欲打慕容睿时却被逸寒给挡了下来。「大哥!你让开,让我打打这个混小子!否则我将你视为共犯,连你一块打!」

    「柔云!」逸寒苦笑着说道:「你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一名武功不弱的男子呢?更何况翎霜的情况如何,让他看看也无妨啊!毕竟他们也已经是名无实存的……夫妻了。」师父他知道了翎霜在室内听到外头的对话,她心上扑通的跳了一下,这下该如何是好?

    「大哥!」柔云不置信的睁大眼睛说道:「你说这是什么话?当初要不是你要翎霜去找这小子的话,翎霜会受到今天这般的苦刑吗?说不定她还是翠环山中快乐的紫翎君呢!」

    「唉——我并不知道事情会演变得超乎我的想像!」逸寒叹了口气,「只能说这一切都是翎霜的命啊!我是没有办法和天争的。」命吗翎霜在室内想着。是吧!也许自己命中注定是悲剧开始、悲剧收场的;否则为何整个欧阳山庄的人只剩自己,如今孤苦无依的活在世上。为何自己会遭受到如此的折磨?也许这真的是命运的捉弄。它让自己这半生以来,受尽了悲欢离合;尝尽了屡次失落最珍贵东西的痛楚:先是家人、亲友;再来是自己视之为第二生命的……这真是命吧!

    「大哥你!」柔云将注意力转移至逸寒的身上,正准备要对他发火的时候,翎霜微弱的声音自密室中传来。

    「师姑!请你别再为了我责备慕容公子了。」翎霜的声音极为微弱,听得出她的元气尚未完全恢复,她勉强的打起元气来说道:「这一切的麻烦都是我自己招惹来的,和慕容公子无关,就请师姑你暂息怒气吧!」

    「翎霜!」柔云顾不得逸寒和慕容睿,冲进密室中,只见勉强攀扶在门边那气息微弱的欧阳翎霜。「你为什么不在床上好好休养呢?你的伤口才刚愈合而已,你便起身来乱跑,你不想要命了吗?」逸寒和慕容睿相视一眼之后,也随之进入密室中探视。

    「翎霜姑娘——」慕容睿一进门就见到连站都站不稳的欧阳翎霜,也见到她当初为了救自己一命而冒死以身阻挡刘奉先那一剑而在肩上留下的一道深长的血痕,看来十分清楚而且吓人。

    「师姑——」翎霜看了一眼慕容睿之后,转向柔云无力的说道:「慕容公子说的没有错,这一切都是翎霜自己惹上的麻烦。当初为免刘奉先和慕容公子两败俱伤,所以我才会出此下策,以身挡剑。请师姑别再责怪公子了!」

    「瞧你现在这副德行!」柔云将翎霜扶回冰晶床上,以责怪的语气说道:「连自己的小命都快要不保了,你又何苦去理这个混小子的死活呢?莫非你忘了自己的身子原本就不好了吗?还以身挡剑!幸亏大哥身上有可以续命的药丹,否则你便要到黄泉路上和你那些家人聚合了。」

    「其实——」翎霜若有所思地低声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希望我真的能到黄泉路上和家人相会呢!」

    「翎霜姑娘——」慕容睿见到翎霜一副万念俱灰的表情,他心如刀割般的心痛不已。

    「翎霜!」柔云万万没料到向来坚强的翎霜竟然会口出此言。「你疯了吗?蝼蚁尚苟且偷生,更何况你是人呢?怎么可以有这种轻生的念头,以后我不允许你再心萌此念!知道吗?况且你不是还要向唐应杰讨回欧阳山庄的血债吗?唐应杰还活的好好的,你怎么可以就此死去呢?」

    「师姑。」翎霜仰天苦笑,「我觉得当初我的想法太过于天真了,原本我以为只要杀了唐应杰,我欧阳山庄的血仇便可以终了。但是如今……就算杀了他,也是换不回我珍贵的东西啊!」

    「翎霜——」柔云见到翎霜这副模样,既心疼又痛心。「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师姑!」翎霜眼神飘忽不定的望向远方说道:「你知道吗?当初我初来到翠环山的时候,就属您对我最好了,在您的身上我那失去亲人的伤痛都化为无形,您就好像是我的亲人一般。我真的好喜欢和您在一起,希望我们来生可以做真正的亲人。」

    「你别说这种傻话!」柔云心疼地说道:「我们现在就是一家人了不是吗?你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地养伤要紧。」

    「师姑,请您就别再为我的事情费心了。」翎霜低声的说道:「翎霜自己很清楚,自己外表的伤是好了,但是那内心的伤痛是如何也治不好,这也许就是我的宿命吧!任何人也没有办法改变的一场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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