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暗言术：灭
信息跳跃的幅度有点大，诺尔导师端着杯子愣在那里。
苏牧又道：“其实我还没有见到过阿彻鲁斯要塞。”
诺尔导师将杯子搁在桌子上，看着杯子沉默了一会儿，抬头说道：“你的意思，你来这里和阿彻鲁斯要塞没有关系？”
“我还没到过那里呢，现在还得发愁该怎么回去。”苏牧诉苦道。
“你是得回去，牧师之道看起来并不适合你，如果回不去的话你便无法得到死亡骑士的训练之路。”诺尔导师又顿了顿，说道：“虽然月神指引我们去帮助一切需要帮助的人或者其他，但我也不知道如何把你送回去。”
“额，那其他人有没有办法？虚空之光圣殿中总会知道该怎么办？”苏牧急道。
“先不说其他人中有几个会遵循月神指引，只说虚空之光圣殿中有人有这个能耐，阿彻鲁斯要塞早就被人攻陷了。”
“那只能这样颓废下去了？”
“你觉得你非得成为一名死亡骑士？”诺尔导师抬眼问道。
“成不了死亡骑士我也成不了牧师啊。”
房间中再次归于沉默，半响，诺尔导师开口道：“刚看到你时，察觉到你身上隐藏着暗影的气息，虽然微弱。开始以为你会是恐惧裂痕的术士，还在想阿达尔之手的守卫们竟会如此大意，再听你说释放不出技能来，还道你是故意伪装的说辞，如今看来是真的释放不出来。”
苏牧楞楞的听着他说。
“你不具备法力值，牧师职业的技能你学了是无用的。”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苏牧闷闷的道。
诺尔导师又道：“即便你有了法力值，你身上与生俱来的黑暗气息也会大大削弱那些技能原本该有的效果来。”
NPC的话听到了苏牧耳中，总要先在脑子里转上一转，转化一番之后才能稍微领会到些应有的意思，所谓的与生俱来的黑暗气息，其实是想说自己角色的主属性是力量而非智力吧。苏牧领会了这话之后便是点了点头，有道理。
“如果你走暗影之路，或许会成为不世出的天才。”诺尔导师突然站了起来，朝着墙角走去，负着手背对着苏牧，问道：“你知道什么是虚空之光么？”
问题突然变的形而上，后面的问话苏牧没有听懂，但是，前面的那句赞扬他听懂了。于是苏牧谦虚的笑了笑：“不知道。”
诺尔导师道：“是光与影的交织，光明源自黑暗，黑暗涌现光明，这就是牧师们在月神指引下最早的信仰。最初的时候，牧师之道其实有着三条：神圣，暗影，以及戒律。可是如今，只剩下了神圣之道。暗影之道越来越不被接受，然后被误解了，遗弃了，很多人认为那是同救赎的意志相背而驰的杀戮之路，当牧师的手上沾染了鲜血的时候便连自己都救赎不了，更别提救赎他人了。在这个观念越来越深的情况下渐渐的连着戒律之道都很少有人走了。我曾在阿达尔之手会议上向大主教提起，我们不该有任何偏见，应该重新拾起所有的牧师之道，特别是在经历十三年前的那场战争之后，我们就该有所觉悟，杀戮在一定的情况下也是一种救赎。可是大主教还没任何表态，那些红衣主教们却是一个个的激烈反对了，甚至指责我已经身陷深渊，要求大主教剥夺我的红衣主教身份＿，那些愚昧无知的人啊！若是暗影之道真的是不可挽回的堕落之路，何不趁早将圣典室中的那些暗影书籍尽数毁掉！”
苏牧静静的听着，诺尔导师重重叹息，低沉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
诺尔导师突然回过头来，看着苏牧的眼睛，郑重的问道：“如果你只能走牧师之道，神圣或者暗影，你会选择哪条？”
苏牧愣了，这种突来的抉择扔到他的面前，他还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呆呆的回道：“可我没有法力值啊。”
“法力是一种力量，能量也是一种力量，这两种力量之间，其实并没有本质的差别。你还不了解梦境林地的德鲁伊们。我曾从一个塞纳里奥会议的大德鲁伊那里了解过他们的自然之道，那是一种包容万千的道路，借助自然界任何可以借助的到的力量来维护平衡，保护生命。因为它自身的包容性，所以在自然之道下延伸出了相比于其他职业都要多的道路来：平衡，守护，狂野与恢复。而且这四条道路至今都是欣欣向荣，德鲁伊们的力量来源也比其他职业要多，他们可以使用法力，同时驾驭能量。”诺尔导师顿了顿，又接着道：“我跟那位大德鲁伊探讨过，如何使用能量来施放牧师的技能，如今也算有所感悟。”
有所感悟？苏牧惊讶的问道：“你...可以教我牧师的技能？”
“我可以教你技能，但仅限于暗影之道下的技能。神圣之路下的技能即便你学了也没什么太大的效果，你的天赋不在那里。如果你回不到阿彻鲁斯要塞，你愿意在我的指引下走暗影之道么？”
“愿意！”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没有理由不愿意。
“你叫什么名字？”
“邢萨。”
“好，邢萨，但我提前要说的一些话让你记住，如果你不接受牧师的信仰，就不能以牧师的身份自居。我要教你的暗影一系下的技能是阿达尔之手的那些主教们所不认同的，学习了之后更不可声张，特别是在这虚空之光圣殿之中，稍有暴露便会给你带来毁灭性的灾难。还有，尤其是隐藏好你原本死亡骑士的身份，阿达尔之手和黑锋骑士团并没有多少的友好。红衣主教中的多数人不了解暗影的力量，也就辨不出你身上的暗影气息，但事情总不是绝对，隐藏好你的身份也是为了保护好你。”
苏牧点点头：“我明白了。”
“这本圣典你便拿去，先掌握其中记录的技能。我不知道你能在这条道路上走多久，所以直接给你了一个高阶的技能，看你能不能领悟并且熟练运用了。”诺尔导师说道，手中递过来了一本书籍。
“我会努力的。”苏牧说道，接过那本书籍，“《圣典：暗言术：灭》，物品等级：46，需要等级：1，物品类型：书籍，物品描述：作为一本圣典，却很罕见的从中涌动着暗影的力量。”
苏牧将《圣典：暗言术：灭》打开，以着之前的经验将双眼紧闭，然而在眼前暗下之后却是被更大的黑暗笼罩，睁开双眼却又仿佛置于无尽的黑暗虚空中，寻不到一丝的光明。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了他孤独一人，他彷徨，他大喊，却又得不到任何回应，他在虚空之中上下奔跑，却又找不到任何的尽头。时间又仿佛过了许久，直到他累坐在黑暗中静静的喘息，才看到黑暗中探进一丝光明，他惶惶的朝着那丝光明奔去，渐渐的感觉到自己又回到了这个世界之中。
书籍在手中已经消失不见。
苏牧喘着气，将技能面板打开，新的技能已经出现：暗言术：灭：消耗40点能量值，对目标造成巨大的暗影伤害，只能对生命值低于20%的敌人使用。
高阶技能？只能对生命值低于20%的敌人使用？
苏牧有些疑惑，抬起头来，想要询问一下，却见诺尔导师仰头看着天花板怔怔的出神，又听见他似乎是在对自己说，又似乎是在喃喃自语的话：“如今的死亡骑士也不再是当初的死亡骑士了吧？失去了亡者召唤的他们又能算作什么呢...”
苏牧听他低低的话语中藏着无限的伤感，死亡骑士不再是死亡骑士，那是什么？苏牧不明白，或许同牧师一样不再是光与影的交织？所以同病相怜？如此伤感的时刻，苏牧突然觉得不该打扰，只能对生命值低于20%的敌人使用便只对生命值低于20%的敌人使用吧，技能这东西，有总比没有强。
已经是在他这里学习了一个技能，多的应该的不到了，苏牧说道：“那我先离开了？”
“去吧。”诺尔导师平静的道。
苏牧留下他独自在那里仰望天花板，悄悄的推门出去，静静的将门合上，向治愈大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