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月下之盟（三）

    十一点多劳力们卸下煤炭，干部社员尾送吉普车卡车拖拉机走下獐子口，返回围在四堆煤前等分煤，卫国占义英明晓亮喜旺槐珍协商，先考虑学生过冬取暖，五个年级五个班每班分一顿煤，原意姜宏业司华宇林玉茹新来三知青毛华平、杨开修、刘晓霞各半吨，其余煤炭按人口平分，每人八十斤，卫国宣布后社员纷纷要求卫国也得分半吨，卫国呵呵笑道：

    “谢谢大家关心，原技术员姜校长司医生四教师工作忙捡柴不容易，我和明海空闲时间多用不着照顾，快晌午了，分完运完早点回家吃饭，下午全员分煤挑煤，晚上大队干部队长到大队部开会，先给原技术员学校老师运煤，然后再给自己挑。”

    占义提议分给学校原技术员医生老师的八吨半煤由八十五个壮劳力挑，每人00斤，一次挑完，每人记工分分，人员由队长安排，就近到王家门张家门找箩筐，喜旺监督，明海过秤，七排长轮流抬秤，七队长铲煤，其余社员等八吨半煤挑完后再回家挑箩筐挑自家煤，卫国笑道：

    “七队长七排长平时干活多，大队干部上地少，今天我们也出出力流流汗，抬秤装煤就由我和老王英明晓亮干。”

    槐珍大声喊道：

    “还有我。”

    原意也喊道：

    “还有我。”

    停车场响起热烈鼓掌大笑声。

    七队长把棒劳力报给明海，明海从一百多劳力中挑出八十五个身强力壮棒劳力，一一点名后，八十五个劳力随王家门张家门主妇跑向王家门张家门，人人挑一副足装二百多斤荆条箩筐跑回停车场，明海从大队部扛来大队唯一一杆十几斤重能称几百斤重量杆秤，喜旺监督，明海看秤，英明晓亮抬秤，卫国占义原意槐珍装煤，八十五个劳力肩挑箩筐按孙家窑赵家村康家棚王家门张家门刘家洼周家窝从大到小一排溜排好队，依次挑煤到西岭，最后一个挑走时已是下午两点多，所有人饥肠辘辘头冒虚汗，但包括孝没一人离开，都挺胸伸头眼巴巴盯着黑乎乎煤堆，最后一个挑煤壮劳力终于回来，勉强直起腰占义大手一挥，除气喘吁吁大队干部外，所有人欢叫着冲回家挑箩筐擓荆蓝回来运自家煤。

    王家窝五百多口人除百十个下过煤窑男劳力，山下有亲戚少部分人，多数社员只听说过煤从没见过，分煤烧煤全是第一次，都格外激动珍惜，为防止漏煤，家家把箩筐荆蓝里垫上报纸书纸碎布，全家出动，大人在前面挑煤擓煤，擓小荆蓝孝紧跟在后面，上坡过坎箩筐碰到石头煤撒出来，孝小心翼翼用手连煤带土抓进荆蓝，煤到家后卸在院里墙角堆起来，用拍碎筛过黄土把煤严严实实盖起来，本来多数家长主妇准备逢年过节才打算用煤，经不住孝吵闹缠磨，都咬咬牙决定先用一次试试，小心扒开黄土，铲两掀煤到石板上，听说要用煤土的铲一掀黄土拌进煤，没听说的直接舀几瓢水开始用掀拌煤，有几家水也没用，直接铲两掀煤倒进熊熊燃烧炉灶里，不但煤没点着，还把火扑灭，已是下午四点多，家家灶房内冒出浓浓刺鼻黑烟雾，忙乎半天只有拌匀煤土几家点着煤，多家弄的黑头涂脸鼻泪横流也没点着煤，有的沮丧有的骂娘，吵闹后串门去领教，直到天黑才吃上饭，华宇教师掩煤多，吃的更晚，八点多干部们来到大队部时才端上碗。

    干部们陆续走进大队部，昏黄煤油灯下相互伸头看后都哈哈大笑，个个灰头土脸满身煤灰，连一向干净讲究槐珍头发上也沾满煤灰，白净俏脸熏的乌黑，人人似从煤窑里出来，喉咙发涩眼睛红肿，可都格外兴奋高兴，相互间嘻嘻哈哈打招呼开玩笑，但随卫国讲话，个个绷紧了脸。

    卫国先表扬干部以身作则带领社员修路的愚公移山精神，然后说将要面临困难，主要是买不到化肥了，社员可能又要吃不饱，至少不能常吃麦面了，虽然干部们早已听说，由卫国亲自说出来心里还是不由发紧，会场窃窃私语一阵骚动，英明站起连咳几声才静下来，卫国接着征求大家意见，粮食又要不够吃了，是仍然开荒修大寨田，还是按计划继续修路挖蓄水池建石灰窑凿青石搞副业，坐着的蹲着的靠墙的纷纷站起发言，经争论形成两种意见，占义英明槐珍小六春来麦丰表示继续按计划进行，卫国好不容易把人心聚起来，要一鼓作气搞好基础设施，路好走，有水吃，再能有钱赚，这种好事可遇不可求，晓亮喜旺英杰永宣进来虽也赞成按计划进行，但同时应分精力搞好农业生产，，既是留一点也能多打些粮食，原计划好是好，不说建石灰窑凿青石公社县里有关部门批不批，既是费大劲批下来，挣的钱又不能买粮食，社员还是挨饿，卫国仔细听着你一言我一语争论吵闹，寻思着怎么办最好，几十分钟后都静静看着他时，他呵呵微笑道：

    “大家说的都很好，都是发自内心的为王家窝着想，我看这样，男劳力还按原计划修村路挖蓄水池凿青石建石灰窑，审批手续大队负责跑，将来有钱既是不能买粮食布匹，可申请买水泥牲畜造纺车织布机，用水泥加固石堰，用钱盖瓦房砖房，用纺车织布机织布，申请养牲畜配额，多养牛多耕地，多养鸡多卖鸡蛋，可多卖能买生活用品，家长也少再为孩子学杂费发愁，当然粮食也要尽量多打些，女劳力搞农业生产，棒劳力开荒搞大寨田，弱劳力施肥锄地拔草护庄稼，春播夏种秋收时所有劳力齐参战，这只是我的想法，有更好建议不同意见的请发言。”

    好一会没一人举手发言，卫国接着说道：

    “好，没不同意见就这么办，先修村路，后挖蓄水池，争取年底前把通往各村小路修成三米宽土石路，明年秋收前每个生产队修一个大蓄水池，年底前建一至两个石灰窑，后年凿青石条石搞副业，这项工作由英明主抓落实，晓亮协助，技术方面由原技术员负责，农业生产由王副支书主抓，槐珍负责搞大寨田，喜旺抓农业生产，明海负责后勤和协调，我抓全面工作，具体实施办法我们另外开会研究，明天开会落实村路修整方案，说了不少烦心事，说件高兴事，今天魏书记说今年给我们大队分一个工农兵大学生名额，这是大好事，时间很紧，我们现在就推荐评议人选，要求被推荐人要有初中以上文化程度，思想进步，根正苗红，作过突出贡献，还要考试合格后才能录取，我们大队符合条件的不多，我先推荐，我推荐明海。”

    所有人神色各异齐刷刷看向明海，没一人表态，卫国看看发窘明海，示意明海先回豆腐店，等明海走远，屋内哗声四起，吵作一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