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杨太后做了一个顶好漂亮的冠冕

    来到异世界的第三天早上，二月初七日，按照林夕的记忆，也就是史书记载，原时空的这一天，惺帝赵昺已经被陆秀夫背着跳海了一天有余了。

    林夕站在船舯部的望楼里面，看着黎明的太阳，跳出海面，搜索着过去的回忆，是不是在这个位面，原时空的时间线因果已经改变？

    林夕亲手带过数以千计数的孩子，有某一方面天赋的，二三百个，他还大体能够记得他们的样貌、成长的主要事件，展现出的惊艳之处。而有问题的孩子，则要多得多，其中有着脑瘫、孤独症、口吃、惊惧、双向人格障碍，甚至超级自恋超级骗术的孩子，也有数百。更多的孩子们，则是什么都有一些，什么都不算特别的突出，但是即便如此，他们天赋中那些升华的片段，依然让林夕每每在极端的困苦劳累中，得到释然。

    按照自然教育三世人生的观点，在0到6、7岁的过程，是孩子们第二世人生的长度，他们所经历的内容的丰富性和复杂性，丝毫不比成年人的世界差。

    【注：

    有兴趣的看官可以自行搜索自然教育三世人生的信息，我们只能说，对于儿童的研究和儿童教育，愿意睁开自己的眼睛，用自己的头脑思考，用自己的行动验证的，确实不很多。

    所见更多的，反而是吸收自舆论化教育、符号化教育、炫耀化教育、功利化教育种种的“坚信正确的、先验的、高大上的教育思想”，其实大多是受到商业利益集团的刻意蛊惑或者营造的消费引导焦虑，以及特定政治利益集团群体的操纵和诱导。

    以致于很大比例和成都的父母，在用房子契约抽干自己未来数十年的生命价值以后，再一次将孩子的未来数十年人生，提前消费——教育产品，从而为某些利益集团献祭上孩子的生命价值、自由的情感、创造的能力。

    殊为不智。

    【爱心贴士：

    儿童是民族和国家的未来，唯一可延续的未来。

    四大文明古国，没有了他们的后裔，今天他们曾经的荣耀，也仅仅只剩下传播罢了。

    就像坟墓上面的墓碑，我们大可任意吹捧；

    但是倘若我们对门的人家，家学渊源，并且与我们竞争生存空间，那么势必会百般诋毁，最好让他们觉得自己以前的荣耀和积淀，都是祸害，最好把家里田产、房屋、资材都委托给我们，然后把自家人统统吊死。

    不要以为不存在这样的傻瓜，南非国父曼德拉，正式这样干的。

    国朝的事情，我们就只能祝福，不用提了。

    所以，真的值得父母为孩子的成长教育花一点点精力来学习如何成为明智和负责任的父母。

    自废武功，此之谓也！

    唐朝的杜牧在《阿房宫赋》中说：

    “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

    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

    嗟夫!使六国各爱其人，则足以拒秦;

    秦复爱六国之人，则递三世可至万世而为君;谁得而族灭也?

    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

    【特别注：

    儿童多动症，按照自然教育的观点，儿童多动症的缘由，基本上就是因为——没有动够。

    自然教育的解决方案就是——让孩子动够就自然会好。

    完全可以不花一分钱。

    】

    林夕的思路随着太阳从海水之中，透过的光影，太阳跳出海面弹出的光华金线，在两个位面的思想空间里面，穿行和渲染。

    慧娘和珍娘走近前来，对林夕福了一福。

    【注：

    道万福，或者福礼，旧时女子礼节，唐宋时妇女与人见面行礼的同时常口道“万福”，意为祝对方多福，行礼时双手手指相扣，放至右腰侧，弯腰屈身以示敬意。

    因为方便省事，仪态万方，故而日常最为常用。

    西方的女子屈膝礼与之类似但稍有不同，行礼者双手拉起裙子往两侧张开，膝微屈，含笑低头，速度很快，大概一秒左右。有时两脚也向后可以交叉。

    更加正式的一种屈膝礼中，女性屈膝时双膝需略微向外打开，并将一只脚后撤。有时还要双手拎起体侧的裙摆。在欧洲传统中，女性会向皇室成员行屈膝礼，传统上，女性会向社会地位高于自己的人行屈膝礼。

    故而，女子屈膝下蹲所带来的优雅仪态，是人类共通的感受。

    中华的福礼，女子需要侧身，故而身形线条更为优美直接体现，同时也避免了目光的直线交流，更为婀娜。此外，因为女子双手在腰间侧面，所以，无需庞大的衣裙，也能够让行礼富于变化，行礼的硬件要求——比如庞大的裙裾——变得可有可无。

    福礼在身体健康方面，与屈膝礼也有一定的差异，福礼基本上两腿距离很近，因此屈膝后，腰部基本是垂直的，胯或者骨盆的两侧，受力较为均匀柔和，对腰椎的保护作用整体上明显要好过屈膝礼。屈膝礼要向后，以前后姿态屈膝，地位较低的，要上身俯身低头，故而腰椎的垂直固定形态，略差一些。

    现在有一种现象，亚洲人亚洲蹲能够做得很好，而西方则往往有一定困难，跟日常姿态，是有一定关联的。

    所以，美女们，有机会试一试万福礼，袅娜身姿、顾盼生辉、纤腰弄巧、窈媚天成！

    】

    慧娘开口道：“上人，冬日寒露太过，万望珍重。”

    说罢，从珍娘手里接过白色狐狸皮的帽子，略略低头，双手奉上。

    林夕看着这个帽子，时至冬日，当然是个暖帽，只是这个帽子太漂亮了，几乎全白色的狐狸毛，只是尾尖上，有一点点淡淡的粉红色或者灰色，虽然比不上全白色的，但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东西，物以稀为贵，比起寻常的水貂、银狐，甚至原来主时空位面里面，后世的貉子毛皮（注：音háozi，又名狸、土狗、土獾、毛狗，貉子皮的外形象狐，但比狐小，体肥短粗，四肢短而细，尾毛蓬松，常常用来冒充水貂）不可同日而语。

    林夕用手轻轻的触摸白色狐狸毛，蓬松和滑爽，没有丝毫的滞涩，忍不住就会想起原来时空，满街满楼的裘皮，无一不经过人工的美化，而现在手里的毛皮，应该没有经过漂染吧，这样大的一顶帽子，如果是依靠纯天然的白色狐狸的毛皮，应该是多么偏北的地方才能出现呢？狡猾如狐，这应该是杨太后的另一个用意吧，总不能让一只水貂趴在上人的顶上。比这个更珍贵的，应该还有北极熊和北极貂，但是似乎不是目前这个南宋朝廷能够拥有的了。即便眼下，它们不是保护动物，但是肯定也不会很多。

    帽子额前的位置，还有三支漂亮的翎羽，两侧的是褐马鸡的尾翎，而中间的是雉鸡的尾翎。

    林夕不知道这是不是宋朝贵族常用的标准，或者是什么标准的冠冕。

    他只是依稀记得，褐马鸡是中国特产珍稀鸟类，头顶有似冠状的绒黑短羽，脸和两颊裸露无羽，呈艳红色，尾巴高高竖起，非常漂亮，被捕猎到成为中国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林夕自己在一些学生家长的林地里面，见过一些褐马鸡，据说成熟的褐马鸡体高约60厘米，体长超过1米，古称“鹖”，音hé。《禽经》中记述：“鹖”，毅鸟也。毅不知死。”三国魏诗人曹植在《赋》序中写道：“之为禽，猛气，其斗终无胜负，期于必死。”明末张自烈撰的字书《正字通》曰：“鹖”，鸟名，色黄黑而褐，首有毛角，有冠，性爱侪党，有被侵者，往赴斗，虽死不置。”所以，从战国时赵武灵王起，历代帝王都用褐马鸡的尾羽装饰武将的帽盔，称为“冠”，用以激励将士，直往赴斗，虽死不置。

    杨太后用褐马鸡的尾翎，装饰帽子的意图？难道是希望我偏向武官属性？林夕心里面在猜想。但是，突然间有一句话这样冒出来——褐马鸡雄性在争夺雌性的过程中，至死方休，表明了为爱牺牲一切的勇气。这是那个特别调侃的小思想精灵。而听到这一句话，林夕脸色就开始古怪起来，想想也对，人们用自己的意图，来强加给褐马鸡的“勇武”气质，当然没有问题，但是有没有问过褐马鸡他们自己的意思？他们自己，一定不会说为了族群而战斗，而是为了自己的配偶。

    好吧，这样想容易走偏，我们理解为是为了华夏民族好了。

    正中间的是雉鸡的尾翎，长度超过1米，，不过如果戴着这样的翎毛，那一定只能是非常端庄了，这个帽子戴着，恐怕只有礼仪得到效果，想一想，随便侧一下脸，头上的翎毛就要移动60厘米以上，而且还自带炫彩效果？画面太美，不敢想。

    这只雉鸡尾翎真是羽色华丽，颈部都有白色颈圈，与金属绿色的颈部，尾羽长而有横斑。据记载，早在周朝就很流行采用翎子来表达舞蹈动作，开始翎子是拿在手中的，古代帝王凡祭祀天地、祖先及期贺宴乐时，分别有“文舞”与“武舞”的表演。“文舞”者左手执龠(一种乐器)，右手秉翟。翟，就是用野鸡尾毛制作的舞具。之后，逐渐将翎子插在头上。也就能够理解了。

    林夕接着就又想起来，雉鸡翎好像用不能用在正统汉人传承上，至少后来的戏剧上是这样分类的。

    柔软的帽子上，柔软的皮毛，是没有办法把那么长的翎毛固定住的，所以，用金子做了上下贯通的三条额带组成的冠带，最上的最短，大约刚好把三根羽毛，包含在内，大约四分之一圆周，中间的一根，略长一些，最下面的一根，基本上遮盖了一半，也就是将近180°的头围。冠带用金丝和银线交织扭合在一起，密密地缝在皮毛上，在冠带的中间，用了一个硕大的珍珠，应该是东海走盘珠，直径大约2厘米多，镶嵌在骑上。

    这个金色的冠带，虽然深深陷在白色狐狸的毛里面，但是放射的毫光与温润，则又像是浮凸在外面，上下三根额带交汇的位置，把三根翎羽的根部敲都遮住了，他们好像从珍珠上，汲取了营养和力量，肆意地挥洒着那种属于对“至美至真”极致生命的追求。

    “真是美不胜收”林夕以前经常带孩子们去参观的地方，就有博物馆，也看过很多精美的首饰，但是此刻手里拿着的文物，却以其鲜亮的色彩和完美的品相，改变了他的审美品味。

    那么，现在，杨太后此举的意思，似乎也就呼之欲出了，她想表明，希望林上人，能够成为一片冰心在玉壶，白玉无瑕，当然能够以武官身份或者想法，击败伪元，但是，不要想着窃据国器~~

    让我戴着帽子御寒，也带着这样风骚的帽子，在战场上成为吸引火力的焦点！

    女人心海底针呀，当然也可以说伟大的母爱，伟大的牺牲。

    想到这里，林夕笑了笑说：

    “杨太后或者杨钰有没有告诉你，这是杨太后连夜亲自赶制，亲自挑选，亲自缝针的帽子？

    有没有说，国事维艰，这些材料已经罄其所有？

    有没有说，这个帽子本来是为了皇帝做的？

    有没有嘱咐，让我千万注意身体，不必急在一时？

    有没有只要能击败伪元，必然不吝啬以任何代价封国？

    什么的？”

    慧娘没有想到，林夕竟然不按照常理出牌，骤然之间，不敢回复。

    林夕把帽子放回到慧娘的手上，接着走到珍娘面前，拿起了一领极其简练的窄袖披风袍服的混合体，在衣领的位置，使用了一具黑色水貂毛领圆领，使用了宋朝极受欢迎的暗金绣，大体应该是波浪纹和云海纹......

    林夕看着这个衣服，不禁暗暗咋舌，都说宋朝文化鼎盛，富庶无比，今日一观，即便是历史上已经灭国的崖山，残存人马组织，也竟然如此富有创造力和想象力，能够几乎半日加一夜，就能组织人完成如此浩大的创造创新工程。

    “悠悠华夏，蒙天圣眷，喜喜生民，岂有苟全”林夕的心里，冒出这样的感概，不知不觉中，就说了出来。

    慧娘究竟不是大儒家的子女，不敢轻易揣测林夕话里的意图，只能机械地回应了一句：“太后忧国忧民，也担忧上人的身体......”

    林夕到这个时候，反而把一种情绪放下来了，把双手臂伸开，对慧娘说：

    “且尽诸般的义（注：经上词句的本意是，礼节的意思。），兆民涂炭的债，如果不能以直报怨，何以报德？

    为我更衣吧，今天是大日子。

    让杨太后的心放下来。

    对了，皇帝一会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