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劫持了一个皇帝
林上人洞府坐舰,杨钰高声唱道:“太后、陛下驾到......”
正当杨钰想要让行礼的时候,杨太后高声说:“战场之上,诸位爱卿免礼。”
正在准备行礼的一干人等,齐齐发声道:“谢太后。”
林夕对太后拱手道:“太后、陛下驾到,林夕有礼了。”
杨太后走下步辇,牵着惺帝赵昺的手说:“昺儿,今日一切听从上人的教导,知道了吗?”
赵昺说:“太后吩咐,皇儿无不从命,上人有礼了。”
林夕再次拱手说:
“子曰:知耻近乎勇,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
经上说,即便这个族只有是十个义人,必定不灭绝。
天道义理,存乎人心,体察制用,惟精惟一。
我能够把这些格物术法,拿出来抵御外侮。
但是刀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水可以载舟也可以覆舟。
皇帝代天牧民,切记不忘初心。”
杨太后正要说话,惺帝赵昺抢先鞠躬行大礼道:
“前日听到上人教诲,赵昺深感上人道心高洁,道术精微,华夏一脉,历经五胡乱华灭顶之灾而能够归位,足证上人所说,天道有常,义不绝祀。今为汉家江山,圣人道统,恳请上人慈悲怜悯,赵昺为此对天盟誓,必证此道。(注:这里是用了证道的引申含义,表
明坚守的意思)”
林夕说:“善,既然如此,请陛下准备焚表吧。”
(注:就是写一个文书,叫做表,焚香以后,燃烧向上天祷告,祭祀的过程。)
自然有一干人等,七手八脚的开始在最高的船台甲板上,准备香案,三牲祭品,有翰林来写表文青辞。
林夕对慧娘和珍娘招了招手,他们就开始领着人,安排进舱室。
待到核心人员来到舱室,却发现别开生面,长条的桌子上,放着蒸馒头、炸馒头片、煎薄饼、煎鸡蛋、虾酱、杂鱼干、一些盐杀蔬菜碎、豆腐干,还有三罐子粥,而旁边,则是一个长条的桌子,桌子两边,是一些凳子。
林夕道:“战争期间,一切从简,移风易俗,从此刻开始,各位,请用自助餐。柳柳大姐、文绾大姐,你们本是太后的女官,就由你们服侍各位贵人吧。不要太拘礼了。”
几位女官行了万福,齐齐唱道:“遵上人钧旨。”
随后带着兴奋陪伴起太后、皇帝和一干大臣。
而林夕径直走到旁边放着的餐具旁边,拿起一个盘子,走到放餐食的桌子边,随手用公筷,捡起一个蒸馒头、一片炸馒头,一片煎鸡蛋,几条杂鱼干,一些豆腐干,走到了桌子旁边放下,然后有端起一个碗,走到粥罐旁边,用勺子盛了一些粥,仔细看去,是蛋花、
香菜、海米与糯米、小米混合煮着的粥。
杨太后和惺帝看着稀奇,这种分餐制,是古已有之的,但是自己动手,并不常见,第一次看到林上人如此行事,大家不明所以,又不敢失礼,还好柳柳大姐和文绾大姐都在,大家在探索的乐趣里面,一切尴尬都化作了开心的笑容。
刚刚吃完饭,还没有等到收拾完,有人来报:“报,伪元用游艇送来一人,自称是张世杰太傅的亲外甥,在外求见。”
一瞬间,大家都懵了。
陆秀夫见状,赶紧说:“太后、圣人,这必是伪元强迫劝降,以分离我军心之事,老夫坚信与太傅并无关系。”
张世杰想了一下说:“值此两军对垒,老夫请求避嫌。”
杨太后说:“那么,就按照太傅的意思办吧,不过人既然回来了,就好生安置,免得再生分离。”
周文英起来行礼说:“那伪元的船上,必然有细作,需要全部拘押。”
陆秀夫问传令兵:“船上都是什么人?”
传令兵说:“船上都是汉人,说是都是被捉住的,也有几个是岛外的俘虏。”
周文英说:“既然都是咱们这里被俘的多,他们应该彼此认识,先把没有人认识的,外岛的,找人送到岸上,找人看好了。那些彼此能够找到同伴的,你们找各军的统领,让他们来认领。认领以后,暂时也上不得战船,找个辎重营,集中起来,免得生了是非。好声
劝慰。”
林夕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问道:“他们那艘船在哪里?”
传令兵说:“伪元的游艇自司马统制那里进入的,司马统制派兵截住了,为了防止敌兵窥破行藏,把船让进了水寨,问清楚情况以后,差派人等前来送信。”
林夕问:“司马统制让他们把送信送到哪里?”
传令兵楞了一下,说道:“这个却是不知道,不过他们带着司马统制的信物,一艘虎翼,想是问了中军,转过来的。”
周文英问道:“他们现在人在何处?”
传令兵说:“有一个传信兵在我们船上了,其他都在虎翼里面呆着。”
林夕说:“把那个传信兵带上来,你们多安排几个护卫。”
传令兵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不一会,带进一个人来,带进来的人,纳头行礼:“司马统制麾下巡防营提调梁坤给各位上官请安,奏请枢密院对韩子正如何办理。”
林夕说:“你抬起头来。”
传信兵梁坤抬起头,一脸疲惫,刀已经解下,并没有带什么兵器。
林夕问:“你们怎么知道到这里来找人?”
梁坤说:“按照一般来说,我们应该到枢密院的参军那里送信,但是今天值更的参军说,这个事情,涉及到太傅,但是兵马总管周文英也不在,太傅也不在,丞相也不在,要等,不过,这件事情,司马统制等的心焦,已经悬挂了乙字兵防旗帜,恐怕时间一长,多生
变故,故而让我们各自寻找,因为枢密院的通讯船,所在不多,我们船上也派了一个参军,参军只说听到贵人们要来上人洞府坐舰,洞府坐舰这两日基本没有动,故而一找就找到了。”
周文英说:“如此说来,除了枢密院,并无其他人知道你们来此?”
梁坤道:“是......也不尽然。”
周文英问:“如何不尽然。”
梁坤说:“本来是没有人知道,但是因为多派了许多通讯船,故而找到的船,就释放一只火箭,然其他船都知道。就不用再找了。”
陆秀夫问:“周总管,如此,是不是只有参军房知道此事?有没有大碍?”
周文英想了一想说:“虽然不是尽然妥当,不过,因为今天出行此事,也非常重要,并没有让参军房知道,原来的计议,是让参军房有重大事情,可以释放三支火箭。”
张世杰说:“梁坤,我来问你,参军房可又说过,重大事情释放三只火箭,召唤的事情?”
梁坤想了一下,说:“他们倒仿佛是争论过几句,有人说大人们的行踪,保密很重要,这个韩子正返回的事情,没有那么紧急。我传了司马统制的话,因为恐怕伪元有什么阴谋。不过参军里就有说,劝降的人都送过来,总要劝两句嘛,上来就打,那谁还投降呀。故
而不让发紧急火箭,不算是十万火急。”
林夕问:“还是有谁知道你们的行踪?”
梁坤挠了挠头,十分无语,勉强说:“方才放出一只火箭前,应该没有什么人知道吧。”
陆秀夫说:“还好。”
张世杰却说:“我总感觉有点不太对。”
周文英说:“那么,先将太后和陛下送走?”
张世杰说:“这样最稳妥。”
陆秀夫说:“竟然有这么严重?”
周文英说:“就是因为搞不清楚,存在什么麻烦,所以在要谨慎。”
张世杰立刻对方兴说:“方兴,咱们船上有多少人?”
方兴说:“禁军有差不多四个伍不足五个伍,共20多人,因为上人的船上,有太多的工匠。咱们人多了也上不来。内侍和宫女也有20多人。”
张世杰又问杨钰:“杨钰,太后和陛下的坐船,现在有多少人呢?”
杨钰说:“此次出行,还是很注意保密的,故而海鳅船下舱有一百桨手,禁卫八十余人,宫女八十余人,还有一些刀盾手,并没有投石兵。还有一些随行的内史,那就没有几个人了,厨工也有十多口。”
张世杰说:“事不宜迟,先把太后和陛下转移到秘密海鳅船上。”
此时劈刀人碇工哈丹巴特尔和连弩手梢工布日固德,各人统帅的二三十个汉人面孔军汉,驾驶者一艘小游艇,大大方方地靠近了悬挂司马统制旗帜的传信船。
梢丁布日固德指挥着碇工哈丹巴特尔说:“靠近一些,别撞上。”
接着梢丁布日固德抓起一根从桅杆上垂下来的缆绳,向后退了几步,接着向前沿着弧线猛跑起来,等到弧线的尽头,梢丁布日固德猛地一蹬,身体掠过船帮,滑到传信船上,传信船上的几个兵丁看着,喝了一声彩,等到梢丁布日固德落在甲板上,就有一个新兵,跑
过去,接住绳索:“大哥好俊的功夫。”
梢丁布日固德面有得色,高兴地拍了一下新兵的胸口:“一张巧嘴,怎么,想学呀?”
新兵裂开嘴笑了:“就怕大哥不教。”
梢丁布日固德接过缆绳,对新兵说:“傍身的功夫,弟兄们想学,我保证包教包会,这种功夫,最适合跳帮杀敌,多几个人学会,咱们就多一份活命的机会,不过呀,这个必须胆大心细,用心下功夫,司马统制有令要传,不然我就留在这里教你们,你们管饭就行。
”
新兵大喜,对伍长说:“常叔,咱们还有酒呢吧。”
伍长说:“这学本事,没有酒,也要有酒。”
梢丁布日固德爽朗的一笑:“船上的汉子,有酒就是好日子,咱们捡日子不如撞日子,来,现在就让你飞起。注意,往后退几步,让自己有个冲劲的地方,然后看好缆绳方向,要向船头斜着跑过去,跑到尽头,要让绳子把自己拽起来,猛地一蹬,收腿,身子,就荡
过船帮,飞到对面的船板上方,注意不要让人拿刀砍到你,所以,手臂要伸直,吊在绳子上,另一只手,抓着刀,视线要跟着前进的方向,不然,你转了身子,就看不到前面了。来,我帮你,这次先不拿刀,走起,蹬腿,我推你。”
新兵按照要领,在临近船帮的时候,梢丁布日固德在新兵腰间猛然推动,新兵划过了船帮,荡到了对面甲板,被对面的人扶住,新兵高兴的跳了起来:“我会了,我会了......”
然后对面又荡过一个兵丁,梢丁布日固德对伍长说:“常队长,也试试?没事,我在后面推着你。”
队长看看新兵,把刀放下来,然后双手抓住缆绳:“这位兄台,我年纪大些,学得慢。”
梢丁布日固德说:“这个最容易不过了,你把绳子在腰间缠上两圈,然后把两端绳子都交到右手,再试试。”
队长在梢丁布日固德的帮助下,把缆绳真的在腰间缠了两下,一圈缠在腰上,一圈缠在裤裆,果然,这一次分外稳妥,常伍长也学着后退几步,然后慢跑加速,在到船帮的时候,梢丁布日固德最后把握了一些方向,把常伍长也推送到了对面。
没过多久,传信游艇上甲板的十多个人,都跳到了对面游艇上。劈刀人碇工哈丹巴特尔一干人,对着常队长等人,翘起大拇指:“各位都是司马统制下的精兵,第一次就跳得怎么好,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常队长乐呵哈地说:“老哥说笑了,我们也就是募兵的时候,要求比较高......”
话没有说完,只觉得腰间刺痛,刚要呼喊,喉咙被人捏住,力量迅速就流失了。
只见碇工哈丹巴特尔手持一根尾刺,左手捏住常伍长的咽喉,右手的尾刺,贴着常伍长的后腰肋下,紧贴着斜向上刺过去,拔出尾刺,连血都没有,碇工哈丹巴特尔口里还说:“常伍长,喝点热水吧,风寒太大,让弟兄们休息一会。”
同样的动作,在十几个人身上重复着。
不出五息的功夫,这十几个人,就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两条船迅速用缆绳连接起来,三十多个人,走进船舱,梢丁布日固德对船舱里面喊了一句:“除了桨手,其他人速速到小舱集合,有任务。”
过了一嗅,梢丁布日固德走出过来对碇工哈丹巴特尔说:“除了桨手,都肃清了。”
碇工哈丹巴特尔说:“他们没有通过传令兵直接把消息给上官,很可能这条船,就是张世杰的船,张世杰的船,会准备祭台吗?”
梢丁布日固德说:“他们或许有什么大事发生,才要祭祀。”
碇工哈丹巴特尔说:“这就是问题,这条海鳅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人说是他们那个什么上人的坐舰,煮海为水就是他搞出来的。如果他们参军头目,搞不清楚枢密院或者总兵官的地方,然后有让人找到这里,那么,肯定有至少一个大官在上面。”
梢丁布日固德说:“而且这个大官,还有一些事情要祭祀那么隆重,而这条船并没有太大的防护力量。”
碇工哈丹巴特尔说:“猜测不能代替观察,咱们最要紧的是看看惺帝在哪里。他们不在旗舰上,我听说就在几艘海鳅船上,天子的仪仗,人数不可能太少,因此只可能是大海鳅船,而不可能是更小的船。”
碇工哈丹巴特尔来回走了几步,问:“祭祀是不是官最大的要出现?”
梢丁布日固德说:“我们萨满一般是祭祀出现,然后大官.....”
碇工哈丹巴特尔诡秘一笑:“布日固德,咱们很可能捞了一条大鱼。你上那个船,说又有一艘过来传令,问问陛下在不在,司马统制让赶紧转移陛下。”
梢丁布日固德说:“此计甚妙。”
梢丁布日固德摇动垂下的缆绳,几步爬上了林上人坐舰,梢丁布日固德面带紧张,快步走到最近的士兵身旁,低声急速地问:“陛下可是在船上?司马统制刚刚派我等传信,十万火急,刚刚抓住伪元的水鬼,恐怕伪元有阴谋,快转移陛下。我在河里,等候传召。”
那禁军本来十分警惕,可是看到梢丁布日固德言辞恳切,神情机敏,眉带焦急,想了一下,既然这个传令兵只是站在此处,也就不疑有他,便问:“可有腰牌?”
梢丁布日固德解下一块,递给禁卫:“此腰牌是我的,还有常队长的腰牌。”
禁卫一看,一面腰牌是一个梢工,另一个是亲兵一个队长,不免疑惑,布日固德直接说:“我的身份是保密的,因为我眼力甚好,故而以防窥伺,这是紧急消息,至少要让陛下紧急避险。故而常队长腰牌也拿来了。”
禁卫一看这种情况,再不疑有他,立刻说:“你来的敲,司马统制真神人也,我即可让人禀报陛下。
林上人的坐舰中舱,太傅、丞相、兵马总管等都向太后、皇帝告罪,出去组织人手。
太后向林夕说:“林上人,情况不明,先让陛下回归行辕......”
林夕心中一种毛刺刺的感觉袭来,他拱手道:“太后、陛下是乘坐步辇过来的吧,天寒水冷,莫若换个轿子,将士们抬着,比肩舆要快捷的多呢!”两眼直直地看着太后。
太后看着林夕会说话的大眼睛,也仿佛有所明了,就问:“上人这里有轿子吗?”
林夕说:“我这里没有步辇,只有小轿子,太后和陛下,要分开乘坐呢?不过,每顶轿子,只要两个人抬。我听说皇帝最喜欢乳母陪着。不如让乳母们把轿子准备出来,好让禁军或者内侍们抬出去。”
太后就大声说:“杨钰,你们把步辇抬出去,派人到林上人那里取轿子。”
随后又说:“都掌治,给陛下更衣。”
船头,杨钰出来喊道:“陛下回鸾,速速警戒。”
禁卫刚想给布日固德传话,一听到这种情况,就对布日固德说:“兄弟,得嘞,陛下起驾了,你算白跑了,不过衷心可嘉呀。”
说着把两块腰牌还给布日固德。
布日固德略带遗憾地说:“哎呀,不得见天顔,真是抱憾。”
那个禁卫说:“也是,不是禁军,想见天顔可不容易。真想看?”
布日固德说:“我等将士一心拱卫都是陛下,若能侥幸目睹天顔,此生无憾。”
那个禁卫说:“瞧不出,你倒是个衷心的,读过书?”
布日固德说:“只是个秀才,伪元贼兵一来,哪里还有书读,投笔从戎保家卫国。”
禁卫便说:“你把刀剑解下,你站在我身后,不要乱动,我让你见一眼。”
布日固德大喜,立刻解下刀剑,交给身后的兵丁,说“有劳了,得蒙禁军官长恩惠,得见天顔,你把我等此等荣耀,与弟兄们说来,务必同心同德,千万不要往那个海鳅船,惊扰圣驾。”
说完,也不等兵丁攀爬下去,转身对禁军行了一个士子礼,对禁卫说:“兄台大恩,没齿不忘。”
禁军一看士子礼,不禁一乐,也回了一个士子礼:“同沐圣恩,一殿为臣,请为前线将士们受此礼。”
布日固德偏身,只受了半礼。
林夕的舱内,太后和皇帝已经更衣完毕,一顶青色帐幔的小轿子,到了门口,刘柳都掌治掀开轿帘,把太后搀进轿子,立刻吩咐,起轿。
接着第二顶轿子也来到门口,刘柳都掌治再此掀开轿帘,一个乳母抱着惺帝走进轿子,落下轿帘,乳母立刻说:“陛下吩咐,速速起轿,莫要停歇。”
刘柳都掌治便吩咐道:“太后轿子在前,陛下轿子在后,禁军两侧护卫,宫女随后。”
接着,对杨钰说:“请杨大人安排军士护卫。”
杨钰笑着说:“正该如此,诩卫听令,一伍先系好缆绳、搭好跳板,二伍、三伍过跳板布防,四伍左侧、五伍右侧护卫,其余人等,随我殿后。殿后过后,宫女跟进。轻声莫喊,速速开动!”
好一个杨钰,果然镇定自若,安排井井有条。
一伍迅速搭好了跳板,第二伍,第三伍士兵跳过船板,在皇帝坐舰布成半圆的防御圈,第四伍和第五伍分别护住左右两侧。
太后的轿子刚刚要踏上跳板,布日固德忽然大声喊起来:“司马统制急报,刚才捉住伪元水鬼,说伪元有内应,要劫持圣上,用无影舟逃窜。”
那个禁军回过身,拉出刀,架在布日固德的脖子上,厉声喝问:“你干什么?”
布日固德面不改色:“兄台,军情重大,不得已冒犯。”
杨钰走过来,说:“慢着,全体停下。那个人,你说清楚,你是哪个,什么紧急军情?”
布日固德镇定地说:“司马统制下水军梢头布有德,刚才紧急军报,我们虽然截获水鬼两名,其中一名已经自尽,另一名熬刑不过,只说伪元已经随韩子正就是那个太傅亲外甥派船过来,船上有许多探子,来时船下就有水鬼,已经混入多个,他们的计划是劫持皇上
,派无影舟接走。”
周文英跑过来:“你说什么?知道他们内应在哪里?”
布日固德说:“事出紧急,不知深浅,故而统制命我等乔装而来,不得走漏,只请大人明察,免得失了分寸。”
张世杰说:“这个逆子。”
陆秀夫说:“太傅莫急,韩子正文弱书生,哪里是张弘范那个狐狸的对手,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当务之急......”
杨钰劈手夺过禁卫的刀,又加在布日固德的脖子上:“我且问你,你如实答来,若有一句假话......”
布日固德说:“不敢劳大人问,实不相瞒,我走的时候,梢头已经望见吐鲁克部,重新调集三艘大船,另有十几只大船,正向这里集结,那名熬刑不过的水鬼,被另一个水鬼咬喉而死,然后那个水鬼自己撞柱而尽,时间不过一两个字的功夫。言语之间,司马统制说
,伪元已经在我们内圈布下了许多无影舟,若是我们找不到,不多时,就祸事了。”
杨钰想了一想,厉声喊道:“无影舟?哪条船有许多无影舟?”
众人面面相觑,一名诩卫百户结结巴巴地说:“许多无影舟,许多无影舟,只有,只有陛下的,陛下的坐舰,藏了最多无影舟。”
所有的人,都眼睛看向已经搭上跳板的神秘海鳅船。
杨钰盯着布日固德有看了三息,猛然举起刀,大声喊道:“护驾、护驾,砍断缆绳,撤去跳板,将圣驾速速转移到游船上......”
全体诩卫齐声声大喝:“护驾、护驾”
一霎时,两顶轿子就已经从刚才船的左舷,迅速被抬到了船的右舷,每一顶轿子,只见那轿夫,从脚下拿起两缆绳,飞快地穿过轿底,又把前后的轿杠绕了两圈,接着轻轻一用力,轿子就移到了船舷外,只不过五六把放绳,轿子就落到了游船的甲板。
杨钰见两个轿子已经落稳,又是一声大喝:“随我护驾。”
话音未落,双脚勾住刚才布日固德他们攀爬的缆绳,一溜到底,身后的诩卫,也跟着一个个滑落下来。
正在这时,张世杰又惊又怒,陆秀夫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周文英叫鸣号炮,悬挂黄龙旗帜,好混淆视听,为圣驾逃窜作掩护。
张世杰跑到右舷边上,对杨钰问:“如之奈何?”
杨钰说:“护驾先去司马统制处,太傅可速速集结。”
正在众人仓促之间,有一个声音大声喝问道:“游艇上为什么也有无影舟?”
杨钰哈哈一笑:“既然已经被你窥破行藏,来人,放箭!。”
两条游艇上立刻冒出四五十个人,人人持有连弩,四五百支箭矢一起飞来,遮天蔽日的感觉,船上立刻死伤三十多个,还有一些诩卫,等到再次冒头,想要射箭,那游船已经加速,并且还有强力弓手,十多个人诩卫抽弓搭箭,射出去的,不过五六个人,中箭的到有
七八个之多。再找盾牌来的时候,游船上已经放出许多点燃的火箭,神秘海鳅船和林上人的海鳅船,船帆都被烧着的火箭钉上了。
海鳅船的底舱桨手,指挥的时候,需要传令兵上下奔跑,所以,当海鳅船开始零零星星有些桨手入位荡桨,那两个游船,已经各自又陆续放下十条无影舟,无影舟一放到水里,就像伪元方向,飞奔而去。
两条游艇,则装作追击的样子,仅仅随在无影舟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