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搏命消耗战
郭益带着炜杰、炜浩、照月，以及宋庆安排的一个将作小队，向着林夕的小队走的方向追赶过去远远地，他们看到不到两里之外，已经有火光和厮杀之声传来，热气球上，不时有火箭射出，还好热气球飞的高，地面不时也有火箭向上射去，没有到吊篮的位置，就开始转头向下去。
这就有点尴尬了，好在向天上射出的箭矢仍然会掉落到地上。
于是一个奇怪的军阵就出现了，玄义军围绕这热气球形成个一个半包围的半圆形，半圆形的两边向左右延伸，而蒙古兵也对阵着这个半圆形。
因为首先到来的是蒙元的骑兵，骑兵试图通过骑兵在宋军阵外快速移动射箭的方法来消耗宋军，但是宋军不仅带着盾牌，多少能够防御蒙元骑兵的箭雨，更可恨地是，热气球上的连弩抛射下来的箭矢，力度极大，跟平射而来的箭矢方向又不一样，从天而降呀，这是小圆盾没法抵挡，于是就要用骑兵最擅长的快速运动。
但是黑夜视线很不好，马匹的速度提起来，如果遇到一个坑，马失前蹄，不是跪倒，就是马腿折断。
马匹跪倒，会把骑兵摔下来，如果骑兵摔到地上，后续的马匹可能就会踩踏或者冲击他们，那基本上是九死一生。
如果马腿折断，这匹马就废了，会更猛烈地把背上的士兵摔下来，而且马匹疼痛之下会挣扎的更厉害。
两只连弩从热气球上，每一个呼吸就能发出二十支箭矢，然后需要解缆把新的连弩取下来，再把射空的连弩送下去。
每一批连弩上来，都有十来张，都用棉绳捆扎好。
战斗的一开始，就已经进入生死搏杀，将近两千骑兵，每隔三到秒钟会受到一波箭雨的打击，每一波箭雨都是二十支，或是扫射，或者集中攒射。
本来四千宋军步军对抗两千蒙古骑兵，那是开玩笑呢，分分钟消灭那是夸大了，但是分分钟溃散，绝非戏言。
宋军在箭矢和盾牌防具上，普遍比蒙古兵更犀利，奈何蒙古兵吃肉喝奶，常年在马背上生活，体力相比较于宋军吃不饱饭，喝不上水的体质，要强悍数倍，运动能力更是宋军无法比拟的，所以蒙古兵最喜欢用快速飞驰，抛射或者平射宋军军阵的方法，宋军没有马匹，或者马匹、马术不如蒙古兵精良，那就是打地鼠的游戏，多来几轮，每一轮总能带走一些宋军将士的性命。
不过这一次，情况有些变化。
尽管还是消耗战，但是战损比却逐渐倒过来了，本来两千蒙古兵抛射一轮，即便有盾牌，宋兵也倒下一两百个，宋军如果从盾牌中间射箭，大队跑动的蒙古兵，同样会受到箭雨的攻击，蒙古兵也会可能会倒下一两百，如果蒙古兵欺近宋兵边缘用马刀砍头的话，几乎前面的士兵会损失一空。蒙古g骑兵如果冲锋踏入宋军阵，军阵宽度不够的话，让蒙古兵杀穿，那就是一路清空的效果，两千蒙古兵对四千宋兵，宋兵即便组成厚四五层的军阵，蒙古骑兵横排发动冲锋，宋兵也是不够砍的。
在进行游走作战，双方都损失了四五百人之后，蒙古骑兵终于发现了问题，剩下的骑兵横排排成一个什的人排成两排，然后不等到统一号令，开始冲阵。
只经过一个冲锋，蒙古骑兵杀透了宋军军阵，因为两军混战在一起，热气球的箭矢反而失去了作用，蒙古骑兵损失了四五百人，而宋军则损失了上千人。
蒙古骑兵悍不畏死，看到宋军损失差不多一比三，不由得兴奋的怪叫，呼喝连连。
现在蒙古骑兵大约还有一千三四百人，依然可以组成一百多个冲锋小队。
而宋军只能尽快组成圆阵，圆阵的好处是人员紧密排列，可以举起盾牌，相互守望，也称为乌龟阵，这是一个防御阵型，不过宋军人员只有两千七八百，按照四层布置，每层也不过是六七百人，外层的多一些，内层的少一些。
但是四层人员防范冲锋的能力就会低一些，如果蒙古骑兵再有一个冲锋，人数上的比例，就有可能倒过来，到那个时候，大阵崩溃只是瞬息之间的事情了。
热气球上的箭矢仍然在继续，但是蒙古兵已经不排成方阵，而是排成细细两圈，箭矢每秒钟会带走三四名或者四五名骑兵的的性命，也可能让六七名骑兵负伤失去行动能力，但是现在，热气球上的杀伤力，在整个战斗中，已经无关大局了。
几息的调整之后，蒙古骑兵发动了第三次冲锋。这次冲锋，没有穿透宋军的圆阵，毕竟圆阵要穿过的话，那就差不多要穿透七八层，这种冲锋，领先的骑兵几乎都会损失，没有穿透敌阵的骑兵，除了尾部的人能够退出，处于前锋一两个骑兵，大多数都会受伤甚至送命。
第三次冲锋，蒙古骑兵又损失了三百来人，这让领兵的千户十分恼怒，这些兵都是他们的财富，尽管人员损失了，剩下的人每个人的分红战利品会增加，但是会降低他们自己的实力，降低太多，就会让他们在自己的部族之中，威信和影响力大减。
两个千户心怀鬼胎，不一会，达成了一项协议，就是各自选一边进行冲锋，现在骑兵战损一半，已经快要达到他们能够接受的极限了，现在的问题是，杀完了这四千宋兵，也不过就是打开了屠杀的大门，从鹰嘴岩源源而来的士兵，除了少量来支援狙击军团，其他的毫不犹豫地继续向南线向西继续延展——眼看着肯定是一口肥肉，甚是是多少头肥羊，两个千户有心放弃眼前的狙击军团直扑运送队伍，但是后面还有两万步军，不想要多久就能赶到，如果在这里死人太多，一会无力发起攻击，那么就要被后面的步军摘了桃子，在蒙古兵里面，手里有兵才有实力，那是一切的根本。
那么如果不管这些狙击军团上前袭击运输队，这种美好的念头，只能心里想一想罢了，如果他们居于运输队和狙击军团之间，那就会腹背受敌，如果宋兵敢于拼死缠住他们，宋兵也有上万人，两三千骑兵黑灯瞎火的，一旦没有了速度，就是瓮中捉鳖。
运输队继续向南线向西运动，火龙蜿蜒，但是速度很快——因为前方的就是空着手，拿着武器轻步兵。但是分出五个百人运输保卫队，手持连弩，急速赶来支援，迅速地，运输保卫队和热气球圆阵之间就被清空，骑兵们也不傻，能跑谁不跑。
现在，热气球下方，形如蝌蚪，圆阵加两个连弩方阵的尾巴。
到了此时，两个骑兵千户觉得情况有点不太对头了，冲阵的可能性已经变得更小了，现在最明智的办法，就是看住这个圆阵，等待步军上来，步军能够大量抛射箭矢，这种情况下，没能有效杀伤宋兵。
双方各自清点人数，两个蒙古骑兵千户各自剩下不到五百人马，这是一场巨大的损失，当然，也还在各自能够承受的范围里面，事实上，要补充汉军骑兵，有大把的人抢着来干。
战场诡异地冷静下来了，只有热气球保持着每五秒钟二十箭的频率，杀伤者骑兵。
这些苍蝇真讨厌，于是两个蒙古骑兵队，稍稍后撤了一些，但是仍然几乎三面围住宋军，同时传信斥候终于被派出——反正也吃不下这些宋兵了，那就享受拖住宋兵的首功，让步军也死点人吧。
不久，从西线方向也有一队宋兵赶来，和热气球的圆阵守军汇合。
但是，不久之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宋军先是展开队形，向两边延展......
好吧，延展就延展吧，蒙古骑兵也相应展开后退——反正这样薄的队形，一会儿一个冲刺，还好杀人呢。
但是没多久，蒙古骑兵的斥候们就发现，两军阵前，一些叙堆陆续点燃起来，之后，那个飞天开始向后移动，全部宋军军阵，也在缓慢地移动，并且逐渐形成一个漏斗阵。
两个千户都看到这种情况，顿时觉得有些蹊跷，宋军想跑？引诱我们进入漏斗阵，我们偏不，一些忍耐不住的骑兵百户，已经准备各自带领进行包抄，说实话，夜里长途奔袭也是挺耗费体力的，
猛然之间，热气球上向蒙古骑兵后部抛掷物体，这些物体没有火光，但是落到地上，却发生巨大的爆炸，每一个火光都要带走三四个士兵或者马匹的生命，马匹开始惊吓奔跑，向着四面八方。
蒙古军阵中，立刻受到很大影响，有四五百骑兵干脆直接冲击宋兵军阵。
冲出一两百步——真不好意思，火堆的地方，毕竟地面比较明亮，人都有向光性，马匹也有，于是五六十堆火堆附近，蒙古骑兵排着冲锋队形，五匹马甚至十匹马排成队形，如洪流一般，蹄声隆隆，颤抖着大地，接着冲过了火堆，然后，更大的隆隆声，一个个响起来，就在冲锋队伍的中间甚至靠后一些的位置，地面升腾起火光和碎石，马匹和人被撕碎、打中，马匹的嘶鸣与人的哀嚎，震惊了黑夜。
姜臣大喜，立刻呼喊：“弟兄们，跟我出击，杀光鞑子！”说着当先，挥舞腰刀，向前跑起来。
姜臣的呼喊和大地的震动，让所有宋军和蒙古兵都发懵了，但是号令激动了人心，一排排连弩、弓箭，射了出来，然后一排排刀盾手，宛如刀锋，切向蒙古骑兵。
其实大部分蒙古骑兵是冲过地雷阵的，毕竟马匹速度快，有一些马匹还受惊了，加速冲向宋军阵营。
这时候，十多个物体冲过人群，这是怒射爆破筒落到了蒙古骑兵当中，再一次在马群中爆发了爆炸，然后向后方的蒙古骑兵再次延伸投射。
宋朝震天雷等火器已经普及了，所以发生爆炸大家都是有心理准备的，奈何这些东西有点不同，抛射出去的时候，无烟无火，根本看不清楚，爆照的时候，极为猛烈，远比利用毒气杀人死的快得多、
现在冲到宋军的蒙古骑兵不过两百多人马，在弩箭攒射下，几乎之后一轮，大部分都已经手上落马，还有五六十个，负隅顽抗，但是每个人都要面对十来张弓箭和四五个刀盾手，落败也只是时间问题。
小满欢天喜地地跟林夕说：“上人，真是惊喜呀，此等利器，若是来千把个，我们就能横扫崖山敌军了。”
林夕也很欣慰：“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但是使用武器的是人，所以，不可偏废。另外，要想骚情崖山之地，光靠武器，也不是最好的办法。不过，现在，让我们享受这种碾压的快乐吧。”
一会功夫，胡不器和姜臣都回来拜见林夕，林夕道：“免礼吧，将士们辛苦了。”
姜臣苦笑了一下：“是呀，现在四千人，剩下不到两千了，伤亡过半呀。若不是上人带神器助战，我们最多再顶小半个时辰，就会全军覆没。”
胡不器道：“上人，刚才地雷这种东西，好生厉害用做防御，那是绝了。还有弩射爆破筒。现在我们能使用的有多少？”
小满说：“手榴弹刚才给热气球二十个，现在剩下一百八十个，短柄手雷还有一百个，弩射爆破筒刚才用了两轮二十个，现在有八十个，不过发射弩只有十具，三角地雷应该用了五十五个，剩下四十五个，指向地雷五十个，都还没有用。”
姜臣说：“上人，我们要不要衔尾追击？”
胡不器说：“不妥，俗话说得好，得意不可再往，又说穷寇莫追，咱们伤亡过半，现在士兵们凭这一口恶气追击，后面鞑子还有数万步军，我们无论如何无法抵抗，要想点别的办法。”
林夕说：“你们守住运输线，今天把物资抢运完是核心目标，只要物资送到，咱们可以迅速制造更多的武器，弟兄们的仇，晚不了几天。”
胡不器说：“姜主事，我倒有个主意。”
姜臣说：“愿闻其详。”
胡不器说：“挑不离间，真真假假，让他们不敢越雷池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