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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红色的粉末在空中飘散,像火药粉一样烧成点点莹光,荧光缓缓飘落在下方的水晶球上,水晶球微微震颤,内部出现了一只不停转动的眼晴轮廓。

    “先驱创世后,在世间留下了一个子祠,让祂引导人们驱散头顶的黑暗。神明之子给世界带来光明和秩序,然后陷入了长久的沉睡,但当秩序崩坏时,祂又会从长眠中苏醒,用充满爱与慈悲的决心,重塑这个世界。”

    白发银须的老者又洒出一把粉末,荧光如雪花般飘落,眼睛轮廓膨胀了一圈,变得饱满了许多。

    “我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个远古之书上的预言就要应验了,或者已经应验了。”

    “省省心吧,迪卡里亚院长,”说话的是个面容冷峻的年轻人,“我来这里的几年,你每隔两三个月就会提到一次这个预言,但哪次都没应验,倒是被你选中的先驱之子没一个有好下场。”

    “瞧你说的,我有这么乌鸦嘴么?”老者有些伤自尊,连续洒出几把粉末,在荧光滋润下,眼睛变得更为饱满,分化出了瞳仁和眼白,眼白上一些细小的血管正像蠕动的线虫一样快速生长,看上去仿佛一只装在球形器皿中的真正的眼睛。

    老者吟诵了一段低沉而冗长的咒语,眼睛开始快速转动,片刻后,突然以某个点为中心旋转着向内塌缩,然后水晶球中出现了画面,一个年轻人正趴在青灰色的石板上。

    “是个年轻的塔索那利亚族,还那么英俊,”老者的目光有些兴奋,“他是我选中过的最英俊的神明之子了吧?只用看一眼,你就知道他背负着沉重如山的宿命,话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除了英俊,”年轻人也在看水晶球,“神明之子看起来好像没其它特殊的。”

    “那是因为你不像我这样长着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睛,看不到关键。”

    老者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宏亮,仿佛在朗诵古老的经文。

    “在我眼里他是那么特殊,虽然眼下还很弱小,但总有一天,国王会在他面前单膝下跪,泰坦在他面前也将渺小如尘埃,乃至整个世界都将匍匐在他脚下,这一天注定到来,谁也无法阻挡,因为他是神明之子,是至高主宰,是命运本身,任何力量都无法与之抗衡!”

    “也许你说的都对,”年轻人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但他最大的不幸,就是在变成这种人之前,被你用占卜术选中了。”

    老者也发现了什么,用手拂了下水晶球,画面的视角开始拉远,脸色忽然变得迷之尴尬,抬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咳,我该先洗手再用占卜术的,愿他死得安详,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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