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一家会所
地窖入口就在楼梯下面,两个人踩着“吱扭”作响的阶梯走下去。金伯纶夫人拍拍手,一些悬浮在半空的光球亮起来,但有几盏闪了几下后,“啪”地爆成了几团光雾,细小的光点像灰尘那样弥散开。
“最近两年红酒行情很差,算上运费和人力,每卖出一桶红酒不但不赚钱,还要亏损几十银币。”
金伯纶夫人一叹,“所以我把庄园关闭了,已经有些日子没下来过,地窖里的魔能灯都快坏完了。”
“没关系,看得清。”楚浚往地窖深处走了几步,只见地窖的面积不小,支撑地面重量的石柱中间,摞着成排成垛的橡木桶,暗淡的光线下,有种沧桑沉淀的味道,问:“这些红酒值多少钱?”
“每桶价值7金币,地窖里一共存放着80多桶,一共价值600金币左右。”金伯纶夫人苦笑,“但金伯纶家族名声的已经坏掉了,这些红酒一桶也卖不出去,就算能卖出去,也远远不够还债。”
“那倒未必。”楚浚一笑,换别人可能真没办法,但换成他这个搞商业包装的,办法多的是。
什么是商业包装?往玄了说,就是集策划、广告和营销于一体,通过改变商品的外表,或者增添附加值,提高商品的整体价值,往白了说,就是把原本不值钱的东西,伪装成值钱的东西卖出去。
好比一只大闸蟹,从养殖场刚捞出来时就几块钱一只,扔到阳澄湖里泡个澡,再捞出来装进盒里就能卖到近百元。
楚浚脑子里全是这些歪点子,一把烂菜刀落到他手里,也能包装成用陨石打造的卖出去,所以上辈子才能挣到那么多昧心钱。
现在他有东西可卖,还有什么难的?
楚浚轻轻拍着一个橡木桶,陷入了沉思。
一个很直白的问题,想还清债务,他必须把地窖里的红酒卖出至少三倍的价钱。
这倒没什么难的,包装成其它红酒,和一个大家族联合卖出去就行,比如找那个吉罗德少爷,让这批红酒坐上商船出去溜一圈儿,再打个标签运回来,就成了外来的洋酒,价格随便翻。
但金伯纶夫人刚说过,行情不景气,红酒不好卖,而且这也涉嫌商业欺诈,骗骗前世国内那些崇洋媚外的脑残还行,在这里万一被查处,事情不小。
楚浚否定了这个想法,开始思考有没有其它的包装策略,很快脑子里就灵光一闪,他还可以通过包装这座庄园,让人们主动上门来喝红酒。
楚浚以己度人,有个根深蒂固的观念,就是人是很坏的,无论表面多么道貌岸然,心里总有些见不得人的恶趣味,想快速挣钱,就是从满足这些恶趣味入手,就像快播当年为什么能异军突起,还不是因为广大男同胞爱用。
因此念头转到包装这座庄园上后,最先想到的就是ktv或夜总会一类的晦暗场所,那里的酒水按杯卖,价格能往上翻数十倍。
当然,在这个没有电气设备的世界,想开一家ktv或夜总会是不可能的,金伯纶夫人也肯定不会同意,但还可以进行一些因地制宜的改变。
楚浚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首当其冲的问题是没公主,这个好解决,多邀请一些女性客人过来就可以,这些人能替代公主的作用,而且效果更好,因为她们不卖肉,反而更有诱惑力。
接下来是怎么改造这座庄园,需要改变的东西其实不多,因为庄园的环境本身就很不错,只用再加些好玩儿的东西,让客人们有事可做。
结合当前世界的时代背景,楚浚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牌类,比如扑克牌。这种纸牌自从14世纪被发明出来,在人类社会风靡了数百年,至今依旧是大众最钟爱的消遣方式之一,在这个没手机的世界,绝对能让人们玩到废寝忘食。
主要客群呢?毫无疑问,只能是年富力强的富人群体,这些人有钱,能挣钱,也舍得花钱。
还有一个问题,按照律法,涉及到债务纠纷的案件,从起诉到开审最长有十五天的预审期,一旦开审,债权人有权申请查封债务人的财产。
也就是说,如果莫伊家族真要起诉金伯纶家族,理论上,他最多有半个月时间挣到这1900金币,客人们就算骑着大象来,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喝光80多桶红酒,怎么尽快把钱回拢?
有,可以改成会员制收费,相当于把红酒一下全卖出去了。
至此,楚浚确定了思路,他要开设一家提供牌类娱乐的私人会所,主要客群是奥特兰克城上流社会的绅士,以会员制收费,甚至酒也可以不卖,而是免费提供,以增加会所的吸引力。
但楚浚试着把自己的思路解释给金伯纶夫人听时,她的神情立刻变得哭笑不得,“你是想把这里改建成一个会所,然后像城里那些高端私人会所那样收会员费?亚瑟,那些私人会所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能提供最优质的服务,但这里是荒郊野外,什么也没有,谁不会到这种地方喝酒的。”
“荒郊野外也有荒郊野外的好处,”楚浚一眼就能看出庄园的价值所在,就是贴近自然,在前世这是深受城市人追捧的东西,“咱们上去说,你就明白我在说什么了。”
楚浚带金伯纶夫人来到院子的玄泊旁,拿出了忽悠客户的联想法,“夫人,想象一下,如果这里有张桌子,在一个安逸的夜晚,你和几位朋友小酌几杯,是不是很愉快?所以咱们要在这里摆上桌子,弄上灯光,把城里那些有钱的绅士请过来,再邀请来一些美丽的淑女,把庄园变成一个半公开的聚会场所……”
“你想让那些人在院子里公开聚会?”金伯纶夫人打断了楚浚,“这真行不通,你不了解富人群体,这些人习惯呆在私密的空间里,只和熟悉的人聚会,有女性朋友时更是如此,还美名其曰为圈子,除非是募捐一类的半公开活动,陌生男女凑在一起会很尴尬,这也不符合传统。”
“也就是说我们是独此一家,那更好了,我要打造的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楚浚笑了,“我不是要让陌生人和陌生人聚会,而是让那些人把自己的小圈子带过来,再把小圈子变成一个大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