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荀药谷(5)
“坐罢。”药叶儿做了个请的姿势,邵子牧落落大方的坐下。药叶儿抬眼看着邵子牧,原来他就是五皇子,青龙帝国的战神……难怪身上有那么多伤痕。那么之前引毒血,那股保护着他的内力,就是青龙之力了?
药叶儿朱唇轻启,缓缓说出邵子牧的生平,“青龙帝国五皇子,十五岁上战场领兵打仗,十八岁平北境战场,二十岁镇西境白虎帝国,二十三岁封镇国大将军,现被青龙帝召回龙城长住。”
邵子牧似乎一点也不惊讶药叶儿知道他的事情,只是看着药叶儿,“药姑娘,荀药谷虽然不掺和朝堂,却也很清楚我的事情。”
药叶儿看着漫天繁星,“就算我荀药谷不理世事,但是连村外的孩童都知道的事情,我没有理由不清楚。我荀药谷也算是一方医者,医者仁心。我也曾在北境目睹边疆战事,当真是生灵涂炭。若不是邵公子八年征战,这青龙帝国也未必如此国泰民安。”药叶儿收回看着天际的目光,转向邵子牧,“我荀药谷纵然有再高超的医术,所救之人也不过尔尔,不比邵公子战场定边疆……公子保护的可是万万人的性命,此乃大善。”
邵子牧微微一愣,显然他没想到药叶儿给出如此高的赞许,或许这解毒一事还留有商量的余地也说不定,“药姑娘,我本青龙王族,只是尽本分而已。”
“邵公子,这毒很难解。”药叶儿认真的说道。
邵子牧听到药叶儿如此说,嘴角一勾,笑得好看,“姑娘你可知,我寻了这么多医师,你是第一位告诉我这毒很难解,而不是无解的人。”
药叶儿眉眼一挑,“公子没听过一句话吗?有钱能使鬼推磨,既然我荀药谷被人称为江湖鬼谷,那我,便是那个能从阎王手里抢命的小鬼。”
听到药叶儿的话,邵子牧居然哈哈大笑起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娘,居然说出如此豪言壮语,若不是有着相当高超的医术,她怎么敢说从阎王手里抢命。
邵子牧笑道,“姑娘这个比喻真是有趣。那白发老者果然没有说错,来寻江湖鬼谷的主人,我必不会失望。”
“……公子这毒,是如何中的?”药叶儿若有所思,白发老者……果然是有高人指点。
“十八岁那年北境战场,军营里出了细作,下在了茶里。”邵子牧回答虽然轻描淡写,但是药叶儿看见他紧握的拳头。
像邵子牧这种内力深厚,有青龙之力护体的王族,身边警卫必是不会比青龙帝差。这只能是亲信反叛,才能下毒与茶水之中,他当时定是痛心疾首。
药叶儿接着问道,“邵公子打算在荀药谷住多久?”
邵子牧听药叶儿这么问,反问道,“姑娘的意思是……”
“谷中确实记有此毒,不然我也不会识得。但是因为是罕见之毒,解法尚未确定。公子若能在谷中呆上一年半载,许我做些实验,或许能解也未可知。”药叶儿收回看着邵子牧手的目光。
“一年半载……”邵子牧神色忧虑,沉默了一会答道,“姑娘可否随我回龙城?”邵子牧此话一出,换药叶儿沉默了。
邵子牧见药叶儿沉默不语,解释道,“姑娘,在下为青龙王族,若边疆暴乱,父皇派我出兵,我必会踏上战场。怕是没有那么多时间栖身荀药谷。但若是姑娘肯随在下回龙城,那便是最好了。姑娘放心,姑娘需要的药材、东西,龙城里应该都能寻到。若是真没有,在下愿陪姑娘回来取,只是……真的不能一年半载不在城中。”邵子牧认真的说道。
药叶儿读的书不少,帝王制衡之术她不是不明白,邵子牧身边必定危机四伏。朝堂权力日夕变换,更别说是一年半载。邵子牧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她讨厌那个充斥着权力,阴谋阳谋,明仇暗斗的地方。
药叶儿立马意识到,如果自己随邵子牧去了龙城,那便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开始……
她缓缓起身,看了一眼邵子牧,长叹一声,“夜深了,邵公子先回去歇着罢,你身上的伤还要将养些时日。待公子伤好之时,我再回复公子。毕竟——我若随你去了龙城,便是赌上了性命。这件事,我需要好好斟酌一番……”说罢,便自顾自的离开。
邢牧见药叶儿离开,来到邵子牧身后,“主子,谷主怎么说。”
“药姑娘说,改日再答复。”邵子牧也起身。
“主子,荀药谷这不是言而无信吗?我们带来了紫金牌,荀药谷应该给您解毒啊!”邢武有些愤愤不平。
“邢武,我们是朝堂之人,江湖人最不愿沾染的地方。荀药谷亦是江湖,不与朝堂人交往,未尝不是保全自己。说道信用,王族又有何信用而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今日承诺之事,焉知他日又会因何改变。王族,以天下苍生为首任。若荀药谷提出祸国殃民的要求,为了解毒治病,我是否也要许诺?我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但是她可以。若药姑娘不愿意,我必不会强求。”邵子牧看了一眼邢武,便不再说话。
邢武知趣的闭上嘴,不再言语。他自小跟着邵子牧,当然知道邵子牧的心性,他认定的事情,任谁人劝说都是无用。
药叶儿回到自己的屋里,合上门,只是一瞬间她便感觉屋里似乎有不速之客,她迅速转身,眼睛死死的盯着屋里昏暗的角落,手背后,摸在门栓上,全身都开始警觉的起来。
还未点灯的屋里多了一个人,那人坐在桌子上玩弄着手中的小断剑,看不清样貌,但是从身型来看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玲珑的身躯裹在紧身衣里面,印着窗外的月光,显得干练无比。长长的头发被束在脑后,好似飘带一样柔柔的下垂。
看见来人的身型,药叶儿便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放松了周身的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