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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水镜

    原以为我今后又将在一片黑暗中渡过,可未曾想到在这水镜之中,光线确是十分柔和,四周是透明的水晶墙,只要碰到,便会被强大的法力弹开,里面放着一张小床,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白裘,想来我以后在此的日子,虽说独孤,却也不会太难过。

    许是临渊在天帝面前说了什么,他将缘机琴给了我,允我在这水镜中继续修炼。我抚摸着这把陪伴了我多年的缘机琴,眼前出现了临渊将我习琴的场景来,可现在的我,一腔的仇怨,怕是再也碰不得这琴了,也不想污了我们当初的美好,便将它放在了一旁,不再碰它。

    为了让我潜心修炼,想必也是为了让天帝放心,自临渊送我来这水镜之后,他便下令,除了每日为我送食的天兵,禁止其他任何人来看望我,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接下来的日子,我放下了心中所有的牵绊,没日没夜地修炼早已铭记于心的永生诀,就这样,我在这水镜中已生活了五百年。

    这五百年来,我一心扑在修炼上,将永生诀修习完毕,被我隐藏住的法力异常强大,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我内心很是欣喜,可却不知这力量将会强大到我无法控制的地步。

    于此同时,外边发生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最大的莫过于应奉天借墨桀之死,背地里勾结了魔君赫连,一场恶战正在酝酿中。

    这日,临渊和炎烈领了天帝的旨意,下凡收服突然出现在凡间的食人凶手饕餮,可奈何那凶兽魔力十分强大且又生性狡诈,趁临渊不备将他打成了重伤,炎烈随即将临渊带回了天宫,那凶兽也受了临渊一掌,负伤逃走了。

    为了不让魔界之人知晓临渊受了重伤,趁机作乱,天帝赶忙召回了前在西镜的太子镜容。因临渊伤势过重,且饕餮的掌力中带着剧毒,须得尽快服用位于东海的海底珍珠方可解饕餮的剧毒。镜容听后便要前去东海海底,却却天帝喝住,炎烈随即请求前往,天帝允了他的请求,盯嘱他万事小心,并让镜容留在天宫,以防不测。

    不知怎的,近日觉着心里很是烦躁,送饭的天兵一脸的紧绷之感,问了他半天,什么也没说,我担心临渊出了什么事,心里很是不安,便决定趁天兵离开之际出去查看一番。

    我也是在无意中发现,我现在的法力,已经能够助我自由地穿过被临渊施了法术的水晶墙,我见天兵离开,便后脚跟着出了水镜。

    此时也是深夜,我来到了大殿,周围一片寂静,我悄悄来到了临渊的清音阁,见屋里还亮着光,便施法隐了身,以免被发现。

    我来到临渊门外,透过透明的窗纸,瞧见了眼前的一幕:屋内的烛光微弱,太子镜容正坐在临渊的床边,望着床上躺着的人,一动也不动,脸上的表情在摇曳的烛光中看不真切,而此时临渊正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显然是受了重伤。

    我的心一下就被揪住了,比在雷凌塔三年的酷刑还要让我难受,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可理智告诉我不能,现在我只能等待镜容离开才能进去。只能干望着床上的身影,就在这时镜容动力动,我原以为他是要准备离开了,便转移了目光看着他。

    也许是此刻的烛光明亮了一些,我看见了镜容脸上写满了心疼,眼神更是我无法形容的,那是曾今我对临渊有过的眼神,心中不禁一惊,脑海中突然浮现炎烈在赤焰山的山洞中对我说过的话。可还来不及我多想,镜容的手便伸向了临渊苍白冰凉却依旧俊逸的脸庞,轻轻抚摸着,一种莫名的感觉瞬间涌上我的心头,我被惊吓到了,不小心呼出的气息过重,镜容似是察觉了,瞬间扭头看向我这边,一脸阴狠,和平日里温润如玉的他完全不一样,顾不上再想那么多,我立刻转身跑开,镜容也随之追了出来。

    不过算我运气好,镜容出门后便见到了前来代替他照顾临渊的风信,我忙闪到一边。风信见镜容突然冲了出来,更是一脸的紧张和戒备,以为是有魔界的人溜了上来,便立刻进房查看临渊情况。

    镜容见是风信,随即望向四周,想来并未发觉我的存在,便转身回到房间。

    我压住心中的震惊,调整好了呼吸,小心翼翼的来到临渊的门前,只听风信小声道“刚才见太子殿下突然冲了出来,以为有魔界中人想来趁机加害临渊君,可把我吓坏了”说完轻轻拍了拍胸口。

    而镜容脸上早已恢复了以往的柔和,对风信道“只是听到了外边有声音,亦是担心,便出来查看,竟没想到来的是你”说完冲风信淡淡一笑,以表歉意。

    只见风信向镜容略鞠一躬道“太子莫要介怀,风信心中很是感激这两日殿下对我家临渊君的照顾,更是不惜中毒的危险替我家君上疗伤,日后殿下若是有用得着风信的地方,风信必会万死不辞“语气很是认真。

    镜容勉强的笑了一下,转身望着躺在床上的临渊,语气中略带担忧“炎烈已经去了东海两天了,还没有任何消息,我担心再过两天临渊会有生命危险”说完更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听完,风信也是一脸的担忧道“殿下说得是,这两日殿下虽帮临渊君稳住了毒性,不让其蔓延,可那饕餮的剧毒长期在临渊虹君体内,不及时排除出去,也不是办法,风信也很是焦急。

    镜容接着道“罢了,明日若炎烈还不归来,我便悄悄前去东海,你在这里好好照顾临渊,别让他再出什么事”语气很是坚决,不待风信回答,便让他好好照顾临渊,自己先走了。

    见状,我立即退到远处,待镜容离去许久,才放心回到门外。

    而此时在遥远的东海。

    炎烈在了无边际的东海海底寻觅了两天,总算在一海底悬崖处找到了那海底珍珠,可一上岸,便被魔族的人围攻。而带头之人正是已有五百年不见的魔族公主诺兰。

    她依旧着了一身红衣,看起来稳重了许多,眼神也越发犀利,如今两人在此相见,诚如当年炎烈所希望那般,似是陌生人。

    诺兰望着眼前已有五百年不见的炎烈,此时的他虽疲惫不堪,但却没有了当初关押在山洞的狼狈,看起来更是风姿卓卓,俊朗不凡,恍惚间,眼前浮现出他和姐姐相处的情景来,想来必是十分般配。

    而这两天,没日没夜的寻找海底珍珠,上岸便和魔族之人厮杀至今,已让炎烈有些发晕,现在更是无从脱身。

    诺兰已然看出了炎烈的不适来,挣扎了很久,还是下了命令,让手下的人收手。她慢慢走到手握赤练剑,单腿跪地,大口喘息的炎烈跟前,对他道“念你是我姐姐爱过之人,也并为真正伤害过我魔族,我也不想趁人之危,今日便饶你一命,你走吧”语气冰冷无情,说完不顾手下反对,带着众人离开了。

    炎烈匆匆望了望诺兰离开的方向一眼,而后御剑回天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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