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周海都自身难保了，如何还能救父皇一命？明日大婚，本王设这么大的局，就是为了将周海等人一网打尽。”不顾皇上的反应，齐天署就丢下几句话，让皇上的脸毫无血色：“父皇别再等周海来救你了，明日就是他的死期，本王会当着众人的面，将周海千刀万剐……方才解恨！”
殿中沉重的喘气声，此起彼伏，血腥味与药味夹杂着，皇上苍老的手掌，落在榻边，用力起身又放弃，一次次尝试，手臂上的伤口溢出血，布满衣衫。
“呜呜……”皇上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就算血染红衣衫，也无法让齐天署念及父子情分。
寂静的大殿，除了难闻的味道，只剩下二人的呼吸声。
皇帝憎恶的眼神，仿佛在告诉他不会得逞，会遭报应，奈何齐天署早已没有顾及，悠哉而笑：“父皇啊父皇，你运筹帷幄多年，怎的就落在儿臣的手里，如今你病重，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又如何与儿臣抗衡？”
“就连周海，也不过尔尔。父皇若指望他来救你，那就是大错特错，他逃不掉的。”齐天署无比自信地扬着笑容，就这么远远地看着皇上，眼底虽笑，却没有丝毫温度。
眼看皇上浑身无力的颤抖，被气得哆嗦，齐天署心满意足的笑了，转身欲去，忽然想到什么，停下脚步，微微侧眸，露出一股令人无法平静的冷笑：“忘了告诉父皇，六弟是你的嫡子，是母后的亲生儿子，如今还剩下一口气。”
闻言塌上之人突然瞪大瞳孔，紧锁着他，眼里带着震惊和怀疑。
齐天署早知皇帝多疑，喃喃笑道：“父皇不用怀疑，是当年母妃亲自将两个孩子调包，如今六弟惨败，母后也知晓真相，有了母后的证词，儿臣更万无一失了。”
“噗……”
脚步声离去后，殿中传来猛烈的咳嗽，又是一口鲜血，从皇上的口中吐出，听闻动静，齐天署冷漠下令：“太医，进去好好包扎，如果他还要寻死，不必拦着。另外派人去二王府侯着，一旦父皇驾崩，即刻把二王爷押来问罪！”
“是！”
太医哪里知道方才殿里的事，只知道在五王爷离开后，皇上就像丢了魂一般，任由他包扎，不挣扎不吵闹，眼里空洞，也不再寻死，反而乖乖的上药用膳，等着黎明的到来。
伤口止血后，太医见皇上没有寻死的打算才匆匆离开宫殿，在门外侯着。今夜注定无眠，皇宫里守卫森严，皇帝的寝宫周围更是密不透风，生怕出现纰漏。
烛火摇曳，时不时走过的守卫脚步，皇上此刻才明白，亲生儿子，枕边人，原来连陌生人都不如，多年前就开始算计他，以至于他现在众叛亲离，被关在寝宫里自生自灭。
他若寻死，二子会被诬陷谋杀的罪名，百口莫辩，那时可真的没有机会了。
奈何皇帝没有挣扎的机会，殿外被御林军包围，他逃不掉的，可是要他妥协，他也做不到。
皇上休息了片刻，待力气恢复些许，就急着从塌上挪动，艰难挪动着受伤的手掌，咬牙撑起身体。
因为服了毒药，他除了不能言语以外，更浑身无力，拖着这样的躯体，已是难上加难。他望着金碧辉煌的大殿，无力地笑了，最终靠在榻边，抓着被褥，裹着身体，一齐滚在地上，只有如此，他才有机会。
有被褥垫地，轻微的响动没能引起外面的注意，皇上撑着瘦成骷髅般的身躯，艰难地爬向镶嵌着宝石的石柱，一步一步费劲力气，大汗淋漓。
直到爬到石柱的位置，皇上仿佛丢了半条命。
他靠在石柱上，无声的笑了，狼狈不堪地抚摸着石柱，就像在抚摸心爱之物，苍老的手指从宝石处挪过，指尖轻按中间的宝石，竟向里凹去，不出一刻，又恢复原来的模样，而皇上也疲惫至极地靠在地上，蜷缩着身体，沉沉昏迷过去。
……
今夜的京城，格外热闹，只因明日公主大婚，大赦天下，这么多年以来，是除了册封皇后以来，第二壮观的喜事。
京城街道，挂着火红的灯笼，红色从皇宫深处，铺到周将军府，一路繁华。以至于深夜也无比热闹。
虽是壮观，更是明贵妃为了宣誓主权，让天大人明白，谁才是皇上最属意的太子人选，谁才是将来的太后，更是为了让人看不起皇后。
精心准备的一切都美轮美奂，令人流连忘返。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的另一边，可谓是热闹至极，小小身躯的女子穿着火红的衣衫，在铜镜跟前照来照去，在烛火下看得女子的脸蛋红红的，有些可人，再加上她身躯玲珑，竟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一旁主座上的妇人，穿着尊贵的贵妃服，发髻高立，就算深夜也精致妆容，涂满艳红丹蔻的手指轻轻的捻起跟前的金步摇，透着烛火看了又看，才对着铜镜前的女子招手：“城儿，你来看看这个，这可是母妃当年陪嫁的金步摇，做工都是一等一的好，明日你就……”
明贵妃说着说着，见无人回应，才挑起目光，看着连城正对着铜镜里的美人发愁，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城儿，你看什么呢？”
连城嘴角向下，一副不高兴的模样，听见母妃的声音，提着红裙就迎了过去，拉着明贵妃往铜镜处站：“母妃，你看看女儿，这些日子是不是又胖了些？”
不等明贵妃回答，连城自顾自的嘟囔，一副不高兴的模样：“早就给御膳房说了，不要日日给儿臣送好吃的，御膳房那些人就是不听，现在害得儿臣长胖了这么多，让儿臣明日怎么好意思去……”
说着说着，明贵妃噗嗤笑出声来，打断连城的话，连城立马不乐意了，扭过头委屈道：“母妃竟然取笑女儿！”
“母妃哪里是取笑你，母妃这是高兴。”明贵妃拉着连城面对面坐了下来，目光在连城脸上看了又看，终究叹息一声：“你也长大了，明日就要成亲了，母妃看着你，就像看着当面入宫时的自己，那般娇艳漂亮，心心念念着将来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