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吞噬死灵
深夜时分，月影婆娑，夜空如墨布笼罩着大地，星河自望不见尽头的天际倒挂而来，颇为瑰丽。
星空之下，一身普通黑色装束的少年目瞪口呆站在垃圾山上。
他衣裳沾满了血迹，前胸位置更有几十个破洞，让人瘆得慌。
破洞下，一道道看起来像刀痕的白皙肌肤若隐若现，与周围成片的小麦色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怪异少年脚下，躺着一具死不瞑目，胸膛有拳头大洞穿伤的尸体。
但此刻使少年目瞪口呆的不是这具尸体，而是飘浮在尸体上方，那迅速消散的灵魂。
“正在死亡的灵魂，莫非就是所谓的死灵？”薛武喃喃自语：“我能看见死灵，难道说我觉醒了传闻中的阴阳眼？”
“不不不，是阴阳眼的话解释不通我死而复生和能看见柱形图数值的能力。”
“又或者，我同时觉醒了阴阳眼加另外两种能力？我是以一个多系能力的天才进化者？”
……
薛武推想，想出很多种可能，但都拿不出确凿的证据。
在他头脑风暴这段时间，史腾飞的死灵消散了将近一半，只剩上半身灵体了。
“照这个速度下去，三分钟之内史腾飞的死灵便会彻底消散。”
“奇怪，他似乎一直盯着我，死灵也有神智？”
薛武起了好奇心，伸手去摸眼前这个死灵版的史腾飞。
双方接触的瞬间，薛武体内忽然用涌现一股吸力，将外面的残余的死灵整个拉扯进来。
与此同时，一种森冷的感觉沿着右手流窜到肩头，接着直奔心脏而去，消失在心房之中。
“日啊！不是鬼上身吧？我这新生的心脏挺玄乎的。”薛武有点慌。
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时，却发现不存在任何异样，史腾飞的死灵仿佛被心脏当成食物吞噬了，根本没有掀风作浪的机会。
“咦，吞噬史腾飞的死灵后，我脑海里灰色的死灵图从无到有，增长了十分之一。”
“怪不得一开始是空白的，原来要吞噬死灵才能增长，但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该死的，就不能给个说明书吗。”
薛武正当研究时，记忆中突然多出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部分。
从内容上解析，这些应该是史腾飞的记忆碎片，或者说执念。
其中大部分是史腾飞曾在富贵圈子风光奢靡的记忆，他拉帮结派，吃喝嫖赌，几乎为所欲为。
那是史腾飞的人生巅峰，以至于家道中落后，他心理上仍无法摆正位置，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史大少爷。
结果可想而知，往日那群富贵子弟越来越挤兑他，曾被他欺负过的人更是肆无忌惮的嘲笑他，反过来骑到他头上撒泼，最终将他从圈子里赶了出去。
史腾飞怀恨在心，幻想着有朝一日再杀回圈子里，让所有嘲笑他的人刮目相看。
但现实不允许啊，史腾飞从小就不务正业荒废青春，在强者之路上也只凭借进化手术勉强成为人体系一级进化者而已。
天赋如此一般，加上本人又不努力，想他干出一番事业来是不切实际的。
一次次失败后，史腾飞恨上了自己的父亲，恨父亲生意破产，恨父亲成为垃圾厂厂长，更恨父亲不给自己钱花。
“呸~渣渣！我如果是社会上的垃圾虫，那你就是彻头彻尾的蛀虫。”
可即便如此，薛武还是产生了各种羡慕嫉妒恨的情绪，忍不住踢了脚史腾飞的尸体。
作为一个没有身份的孤儿，薛武羡慕嫉妒史腾飞的生活条件，同时又恨贼老天对自己不公平。
“如果我投胎到你这样双亲健在，生活优渥的家庭，我怕是早就出人头地了，何至于现在还要靠爸爸！”
大家头顶明明是同一片天空，为何彼此的世界却天差地别？
薛武拿自己的人生境遇和史腾飞进行对比，相当气愤。
接着浏览剩下的记忆碎片……
愤怒的史腾飞与父亲之间矛盾越来越大，时常在家里闹情绪，吵的不可开交。
直到某天，史腾飞忍无可忍，把正在说教的父亲按在地上揍了顿，离家出走了。
此后的记忆开始模糊，隐隐约约只能推断出父子两处于冷战期，母亲是他们之间唯一的沟通纽带。
最后，薛武以史腾飞的视角来到城西兵甲店。
店里有一个身形魁梧，肌肉如龙，但看不清面容的男人，他请史腾飞交谈喝酒，试玩最新出售的科技战兵。
由于记忆模糊，薛武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以为史腾飞是来买战兵的。
结果当那个男人掏出…天讯，打开某种名单界面时，薛武楞了半会儿。
那名单之上，竟有一列列被划了大红叉的头像，其中一个头像虽换成了短发大背头的发型，但薛武还是一眼认出他就是自己的段爷爷。
头像旁边附带着身份信息，文本字体很是朦胧，整段介绍只能看清六个字：“段映山……大…家……。”
薛武按词填空，猜道：“段爷爷是以前什么地方的大画家？”
段映山在薛武心中的形象一直是学识渊博，喜欢画画和流浪的神秘老头，他不修边幅，胡子拉渣，笑起来时右边有个小酒窝。
如果说他以前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厉害人物，薛武觉得那他一定是个搞艺术的大画家。
片段画面中，那个男人往下翻找天讯上的名单，接着锁定一个没有头像的目标，指给史腾飞看。
史腾飞眼中，出现了薛武的名字，旁边还有关于薛武的文字信息：“疑是段映山收养的孤儿，真实身份未知，目前混迹在铁甲城……”
突然，记忆跳转。
城西兵甲店破碎，周围变成一个由破旧大巴改造成的蜗居。
眼前那个男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薛武，确切说是史腾飞记忆中的薛武。
“去死吧！垃圾！”
他掏出火神抢，直指另一个薛武的心脏，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砰~
……
从记忆片段所记录的画面中出来，薛武久久不能平复，心里压抑着新一轮更为强烈的怒火和杀意。
“城西的兵甲店么，原来真正要我命的是你们，一年前害死段爷爷的也是你们。”
“新仇加旧恨，一共欠我三条命了啊。”
薛武背对垃圾厂，向垃圾山更远方，铁甲城的西区望去，眼神闪过一抹前所未有的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