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闹鬼了？
小四的女朋友在杜炘和许文博的想象中也许是某个夜总会的女孩子，妖娆可能还会叼着根烟开门，但是门后的清汤寡水，甚至是有点儿老气的女人身后还躲着一个孩子，闪躲的眼神让见惯了各种场面的杜炘也有点无法把小四的死讯直接说出来。也许是生活的重担已经压垮了她，对于小四的死讯，眼神像是死水一样的女人除了倒开水时手抖烫了一下似乎再没有其他的反应。
许文博似乎非常得女人身后孩子的喜欢，孝子咬着手指蹒跚着走了过来趴在了许文博的膝盖上。杜炘其实早就发现了许文博是一个非常善良但是却不知道要如何表达的人，孝子和小动物都很喜欢他，就像是第六感一样。杜炘故意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但是眼角的余光却在注意着一大一小的互动，对面女人的目光也是一样，直到孝子抓住了许文博的小手指。
“你和小四一样，是好人，豆豆喜欢你。”对面女人的开关似乎被打开了，不再是像木偶一样，“豆豆有自闭症，很难和人接触，小四是唯一一个能够让豆豆主动的。小四一直说自己干得不是啥光荣的事，但是这份工作能够让我和豆豆有吃有喝就行。”
“小四是豆豆的？”许文博轻声的问。
“不是，豆豆是我和我前夫，他是小四的师傅。两个人都是不学好，所以我们离婚了，去年他说出去办件事情后来就再也没有消息，之后都是小四在照顾我们。”女人似乎没有感觉手里水杯的温度烫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那小四有没有说过他在做什么？有没有什么敌人或者仇怨的？”
“小四是在给峰少做跟班，有时候好几天都不着面，我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小四是住在这嘛？我们能看看他的房间吗？”
小四的房间一目了然，除了床和衣架什么都没有。杜炘和许文博有些失望，看来现在只能回到刘易峰哪里看看是否能敲出更多的线索了。不过当两人转身的时候却发现女人拎着一包东西。“这个是小四上次回来时给我让我帮他收着的，说下次再找我拿，不过我想现在也不需要了。”
东西不多，是几只红色液体的瓶子，但是从包装上就能看出这个应该价格不菲，不过没有名牌。许文博也不能确定这是什么，只能先带回去实验室化验一下。
许文博和杜炘出来之后兵分两路，正好杜炘通过沟通拿到了这个案子的协办权，许文博也获得了许可可以参与尸检工作。不浪费一分钟，许文博带着瓶子回到警局看看是否能够发现新的线索。而杜炘则来到了x酒店。
x酒店是市里面数一数二的大酒店，大堂装修的富丽堂皇，门口摆着一溜的豪车，开门的服务生穿着笔挺的制服随时为来往的客人服务。而杜炘再次在这栋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里见到了刘易峰。x酒店当年在势力名噪一时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酒店顶楼修了一个透明的游泳池，还是悬空在外探出去将近20米的游泳池，此刻，虽然套房内部音乐声震天，各色男男女女纠缠在一起，但是外面的露天泳池里只有峰少一个人闷头一趟又一趟的消耗精力，而上次伴在身边的女朋友sue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杜炘并没有急着招呼峰少，目光却被随便扔在椅子上的衣服吸引住了目光，一只透明的小玻璃瓶子里面装着红色的液体正躺在刘易峰白色的衣服正中，跟在小四家发现的一摸一样，杜炘的眉头有点疑惑的微微上挑了一下。
哗啦的一声，刘易峰终于结束了自己的发泄行为，从水中钻了出来，看到岸上的杜炘似乎也不太惊讶。灯光中，刘易峰干瘦的身板上泛着有些惨白的光，也许是跟这些人沉迷玩乐昼夜颠倒有关，杜炘看到他眼眶下凹眼里似乎有光闪过。
刘易峰上了岸不在意的甩了甩头发，“是小眼睛的事情有什么进展了么？早跟你们说过，不可能是她。”
杜炘把小四的照片调了出来，“这是本案的受害者，你认识嘛？”
虽然灯光昏暗，但是以杜炘超越常人的视力还是看到了刘易峰在看到小四照片时候瞳孔不经意的放大，看来老油条说的没有错，这个小四确实跟刘易峰有联系。
“不认识。”刘易峰的态度和声音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回避。
目前证据和线索都太少，杜炘并没有打草惊蛇，似乎默认了刘易峰不认识的说法。反而把目光转向衣服中间的瓶子。“不知道这个东西刘先生是用来喝的吗？”
刘易峰似乎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这个小瓶子，动作粗鲁但是迅速的把手上的毛巾扔到了椅子上盖住瓶子，然后似乎不在意的说，“不过是个小玩意儿。杜警官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就请吧，我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
虽然在刘易峰这里没有明显的线索，不过对于经常办案的杜炘来讲这实在是正常不过了。刑事案件，即使很多是冲动犯罪，但是留给警察的线索其实都不是很多，如果没有一颗细致的耐心去一步一步寻找，很多事实都会被掩盖。
穿过正在群魔乱舞的人群，杜炘出了总统套房的门，在必经之路的拐角处就看到了sue，刘易峰的女朋友。sue依然是一脸精致的妆容和一身价格不菲的衣服，不在刘易峰身边的她现在整个人都是瘫坐在地上靠着墙角，似乎没有力气再去支撑自己，清晰的泪痕留在脸上，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让本来就容貌出色的她更是添加了几分脆弱诱人的气息。如果不是杜炘站在这，换了其他人可能会不管不顾的想要拥抱住她为她擦干泪水，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一些人独得老天的宠爱，小小的一滴眼泪就能完成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不过现在sue的对面却站了两个人，领头的男人蹲在sue的面前一把抓住她打理顺滑的头发强迫sue抬起头，不管她痛苦的皱着眉头，蔑视的拍了拍她的脸颊。“不要以为有峰少罩着你就到处聊骚，我老妹的人你也敢碰，你是个什么玩意，不过是峰少现在还对你有兴趣，等哪天峰少过劲了把你扔在一边你就是个屁。如果不想这张漂亮的小脸蛋毁容，你就给我老实点。”
后面站着的女生就连背影都充满了不屑，“哥，你跟这个贱人费什么话，咱们走吧。”
兄妹二人与杜炘擦肩而过，杜炘仍能听到远去的两人嘴里还在咒骂sue下贱。杜炘想了想还是蹲在了sue的面前，递给她一张纸巾，“你还好吗？”
sue似乎没有想到自己身边会有人过来，整个人像个小兔子一样被吓了一跳，看到是之前见过的杜警官，才稍稍镇定，不过两只眼睛还是红红的，“杜，杜警官，你怎么会在这？”说话的中间，还打了个嗝，可能是之前哭的太厉害了。
“别哭了，收拾一下吧！”杜炘注意到sue确实是个美人，脖颈儿像天鹅一样露出，搭配着一串漂亮的宝石项链，但是在右侧，项链的下面杜炘似乎看到有两个不明显的痕迹，这是牙咬的？
sue发现杜炘视线集中在自己的脖颈儿，反射的伸手捂住，微微的摇了摇头。
杜炘也并不介意，把纸巾放在了sue的手边，起身就准备回警局看看许文博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等一下，杜警官。”电梯门打开了，杜炘却没有进去，因为身后突然传来了sue的声音。
“杜警官，你能陪我坐一下吗？”
两个人隔着走廊，背靠着门那边隐约传来的砰砰的重金属摇滚，sue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的低沉，“杜警官你知道吗？虽然我一周有差不多一半的时间都在这个总统套房度过，但是这里才是我的位置。别人都说我是为了峰少的钱，说我就是个玩物，我确实不像他们都是有钱人的孩子，但我不是下贱，我跟峰少不是为了他的钱。”sue停了下来，漂亮的眼睛望向走廊那边的窗户，似乎陷在了回忆中。
“我和峰少是在酒吧认识的，那时候我刚来到这个城市，傻乎乎的，以为来了之后就能赚钱过上好日子。可是刚来，在车站就被人偷了包，什么的没有，差点露宿街头，要不是碰到娟姐，可能真是要饿死了。后来就跟着娟姐干，峰少也是酒吧的常客，姐妹们都说峰少性格多么不好，一定要小心伺候，要是峰少一个不高兴，可能连命都没了。但是，是峰少救了我，要不我就会被哪个肥猪糟蹋了。杜警官你知道吗，峰少就像是神一样，我现在都记得，峰少一酒瓶敲在那个肥猪头上的时候，身上都仿佛发着光。”
sue转过头看着杜炘，“杜警官，峰少和小眼睛不过是几面之交，你不要再来打扰他了，外人只看到峰少的威风，但是其实峰少有很多烦心事。”泫然若泣的大眼睛楚楚可怜。
杜炘不置可否，“哪天晚上你都和刘易峰在一起吗？”
sue瑟瑟的收着肩膀，抱着膝盖，头有点低垂，“峰少的作息确实和常人不太一样，他有时候晚上经常出去……”，说这，sue似乎想到了什么，头抬起来一点一点，“像峰少这样的人，晚上出去很正常的。”
“也就是说，哪天晚上你也不知道刘易峰在哪？”杜炘挑着眉问。
“峰少他大多都是来这个总统套房的，我都跟着的，峰少他不是那样的人，”sue看杜炘一直追问刘易峰的行踪，似乎有点着急了，“杜警官你怀疑错人了，我能找人证明峰少的行踪的，我去找小四，他是峰少的贴身跟班，他什么都知道。”说这sue就激动的想要站起来，不过似乎有些腿软。
杜炘当然知道小四已经死了，sue想要找当然是找不到的，不过杜炘现在并不想吐露这个消息，也许sue这边还有其他的信息可以提供。“你先坐一下吧，我们办案都是讲证据的，不会随便冤枉人。所以你知道小四和刘易峰在一起都是干什么吗？”
“小四，我也不是很清楚，”sue似乎哭的有点儿迷迷糊糊，顺着杜炘的问题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讲了出来，“但是那天晚上……”sue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突然推门出来的刘易峰打断了。
三个人在走廊里面面相觑，sue最先反应过来赶紧扶墙起来到刘易峰的身边，刘易峰却看也没看自己的女朋友，“杜警官还没走吗？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也不理会在场的另外两个人，就走了，后面sue踩着精致的jc高跟鞋小跑步跟着。
杜炘开车回到了警局，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半夜12点，不过警局里仍然灯火通明，大家都在忙着手头的事情。杜炘回到重案组办公室，不过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张龙和赵虎被借调去一个卧底的案子，春秋兄弟去警校培训一周，不在是正常，怎么陶一那个天天扒在电脑前面的家伙也不在。杜炘直接去了法医室，还是看看许文博那边有没有什么收获吧。
远远的就看到不好好在办公室的陶一整个人趴在法医室的门口没有形象的要进不进的却又充满好奇的往里面看，连杜炘走到了自己身后都没有感觉到，被杜炘拍了一下肩膀整个人都差点蹦起来。转过身来看到是杜炘才拼命的拍着自己的胸口大喘气。
“怎么了，这是？”杜炘还被他吓了一跳呢，平时陶一看各种案件资料的时候胆子挺大的啊，这是怎么了？
“老大，老大，”杜炘的袖子就被陶一抓紧了，“老大你阳气最重，正好你过来了，跟着你肯定没有哪个鬼敢找上门来，天灵灵地灵灵都没有老大灵。对了，老大你快去看看许博士吧，他还跟哪个闹鬼的尸体在一块呢，我拉都拉不走，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杜炘就听着陶一像机关枪一样不停地说，看来是被吓得够呛，不过怎么还扯上闹鬼了。杜炘好笑的摇了摇头，推门进了解刨室，但是就是杜炘这样的牛人看到里面的场景都是忍不住一抖，后面的陶一更是啊的一嗓子就又跑到了门边躲了起来。
杜炘稳了稳神，看着旁边抱着胸皱着眉头，一脸不解的许文博，虽然难得看到许文博露出这样困惑的可爱表情，不过眼前的景象让杜炘不得不伸手戳了戳许文博，毕竟只有大博士才可以科学的解释眼前的景象了。许文博似乎不太满意居然有人敢打断自己的思考，眼神不善的瞪了杜炘一眼，不过看到杜炘挤眉弄眼的往尸检台那边示意，有点无奈又有点不情愿的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好在这个时候，被小助理设计成蓝精灵主题曲的质谱仪出结果的信号响了起来，杜炘第一次见到许文博这样迅速的就像一个弹簧一样冲到了电脑前，认真的拿起了杜炘看上去就像是天书一样的东西快速的阅读翻页，本来皱着的眉头似乎也有点舒展，到最后脸上就带出了点原来是这样啊的意思。
杜炘感觉到许文博身上那种漫溢出来的一种世界上怎么会有我搞不清楚的事情的暴躁感终于散去了，才小心翼翼的问，“所以这个是个啥情况？不是真闹鬼吧？”
其实也不能怪我们英明神武的杜大队长来这么一个傻傻的问题，毕竟不是每个人看到尸检台上胸口还插着解剖刀的尸体像个人一样后背悬空的坐在哪还能保持镇定的，毕竟尸体应该都是躺平的。现在这种样子真的很像香港鬼怪电影里面闹鬼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