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瓶颈松动！
王猛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在圣女脸上看到震惊的表情。
无论是能一剑断山河的白衣大将柳生轻，还是只手败天师的魔道天骄向魔玉，这些在王朝内赫赫有名的一等一高手任何一人都有万夫不当之勇。
黎都王朝疆域千万里，子民足以用百亿计之，诸侯、郡王数不胜数，旗下也有无数隐士高手，但真正能入得圣女法眼的，却不足一手之数。
这并不是狂妄自大，而是圣女自有傲视他们的理由。
天生便是虚空之体，苍生眷顾，随时随地感悟天地法则，可谓是无影无踪、无形无迹。虽然她现在年纪尚小，境界也比不过那些闻名已久的剑修、体修、法修，但仅凭这一点，只要给她时间，若干年后她必定会成为一方巨擘。
试问一个藏在空间里的敌人，在你卸去防备的时候突然一击，岂能挡住？
便是有通天本领，在死亡面前，也无力挣扎。
但便是这样强大的圣女，也会错愕，也会惊讶！
董天香微眯着的眼慢慢睁大，明亮而浑圆，本来寂静的空气忽然传出嘶鸣，王猛面色大变，继而是狂喜涌上心头。
“恭喜圣女，突破至元境，踏入一等高手行列！”
至元之境，又称一品大元，与朝廷“一品大员”不谋而合，相较于当朝一品大官，能够迈入至元境的高手更有价值。
当实力超过一定限度时，是可以无视刑法的。而至元境，便是这个限度。
一直保持静默、仿佛天地间万物变化不动于心的黑袍人见到此状，第一次发出了声音。
“恭喜小姐，迈出了这一步。”
他的声音沧桑又饱含厚度，尖利不够，温润有余，算不上难听，只是初听时会有些耳膜不适应。
董天香点了点头，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手中的神仙醉上，她十分清楚，自己卡在至元境已经数月有余，一直感悟不到突破的契机。此间她并不是没有尝试过用极其稀有的天地灵药辅助突破，
然而在品味神仙醉的时候，那点点火星明灭间，她竟有一种神魂体皆愉悦的感觉，体内真元鼓动浩荡，完全不用自己运转，便似黄河泛滥、冲破击溃一切阻碍，然而终又汇聚，水到渠成。
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玄妙感觉，等到神志清醒时想再去感悟已然无迹可寻，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次突破至元境，神仙醉乃是一大助力！
而她手中，除却这一根，还有足足十七根之数。
“鬼老，您试一试。”
董天香缓慢抽出一根来，像是对待世上最珍贵的秘宝一般，鬼老见状，亦不由得心脏加速。
对于他这等存在来说，任何名利、珍宝当真如过眼云烟，生命大限将至，若是不能突破，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而刚刚董天香的异动，他看在眼里，也不由得对这神仙醉有了兴趣。
任他见识举世无双，也没有见过天地间有何种宝物，能让人突破至元的，若是有，早就引得江湖颠倒，日月倒悬了。
他遵照着圣女的模样，虽然没有董天香营造出的独特美感，但那迷上眼睛沉醉的模样依旧引得王猛心驰神往。
每一个品味过神仙醉滋味的人，都无法忘怀那种在云霄穿梭、割断烦恼丝的梦幻观感，哪怕只是短暂的，也足以让人趋之若鹜。
半晌无声，所有人都在等待鬼老的答复。
神仙醉慢慢消湮，鬼老眯着的眼睛缓缓睁开，只是在那与黑袍一体的斗篷之中，看不清楚面容。
“如何？”董天香有些急切。
鬼老摇了摇头，但随即的一句话，瞬间点燃了董天香的心。
“虽未突破，但瓶颈.....已然松动。”
沉寂，长久的沉寂！
在场的诸位皆知道鬼老说出这句话所包含的意味，一位殿堂级高手的瓶颈松动，已经能够说明问题！
尤其是董天香，手中握着盒子的力量更为轻柔，笑魇如花。
若是之前，她还对神仙醉抱有疑问，只是将它当作一件很特别的物事，现在，便是手中握着这行子，她也不由得呼吸急促，胸前动人心魄的弧线剧烈起伏。
她心动了！
不仅仅是这盒神仙醉的价值，更是制造出这神仙醉的赵池！
一位一等高手在黎都王朝的地位与雄踞一方的藩王无异，若是能够因此让诸多圣教高手突破至元，那么圣教恢复巅峰又有何难？
哪怕剩余的神仙醉没有这样的效果，只要圣教作为神仙醉的唯一掌控者，暴露出这样的消息，又会有多少高手愿意为之卖命？
这里面的利益已经不足以用巨大来形容，便是用黎都王朝半壁江山来等价也毫不为过！
她心思跳动，已经展望了圣教的大好未来，心情也不由得好了许多，目光远眺，落在了欲言又止的王猛身上。
此次能够得到神仙醉，他当得上是第一功臣。
她心里做了计量，面带微笑问道：“王堂主，你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不必拘谨。”
王猛听得这话，不由得狠狠吸了一口气，仿佛那消散在空中的烟雾都一并入了他的肺叶，竟是一脸痴醉。
而后慢慢的遗憾顺着眼眶流下泪来。
他，哭了。
“为什么?”
王猛问道。
董天香眼眸里也不由得闪过一丝黯然，对王猛的悲恸她能够体会。
便是她，在品尝过神仙醉之后，也有着再次品味的渴望，而且这种渴望随着执念的加深只会愈来愈强烈。但这，并不是王猛痛哭的理由。
作为圣教的子嗣，最在乎的并不是在圣教中的地位，或者名利财富，或者荣耀权柄，而是实力，是为圣教能够产生最大价值的祈愿。
鬼老如此，董天香如此，王猛亦是如此。
然而现实如此残酷。
同样是品味过神仙醉滋味的人，董天香突破至元，鬼老瓶颈松动，作为首先发现神仙醉，并且第一个吃到螃蟹的王猛，却是毫无所获。
只是徒然为之沉迷。
他懊恼，悔恨。
悔恨自己浪费了神仙醉，懊恼自己即便浪费了还有无理由无法克制的渴望。
他是罪人，一旦生出这种想法，便是无尽的悲恸萦绕心间，无法得到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