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跳舞（一）
韩蝉凝着眉头，目不转睛地望着金默声，她想看清他的神态……她想确定他的心绪会因金香玉而起伏吗？
“丫头，还记得第一天跟我回家时……我在车上问你的话吗？”
韩蝉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也知道自己有多聒噪……我哪儿知道你指得哪一句？！”
金默声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说……如果我可以忘掉阿玉，你可否也忘记温朗？我们都一心一意的……不想其他！”
韩蝉心下一抖，步伐更乱了，每一步都踩在了金默声的脚上。
他们交握的手，他的手心滚烫，而她的手心冰凉。
韩蝉想了想：“现在回答……对你、对我、对温朗……都不公平！因为……我回答不了！”
金默声扯了扯嘴角，笑得苦涩极了。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靠近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免得摔倒。
韩蝉的舞步完全凌-乱，不知不觉也把金默声越搂越紧。
一下，一下，又一下，她的脚好像跟金默声有仇一样，非就要往上面踩。
“抱歉！”
“抱歉！！抱歉！”
“呃……抱歉！”
“啊！对不起……”
“呃！不好意思……”
……
……
在金默声的脚被踩了无数次后，韩蝉好像终于领略到了窍门。
她连着踩对了好几个舞步，一种强烈的荣誉感冲上心头，她雀喜的好像中奖的小麻雀一样！
她一抬头激动地想要得到对方的赞许，才发现此时此刻的她们已经完全缠在了一起，近在咫尺，呼吸相闻。
情深切切，他的眼睛好像漩涡一样，在迷离中带着渴求。
他微微侧着头，想要顺势吻她。
韩蝉心下一慌，忙是推开了他。
她的慌不仅仅是因为金默声的意乱情迷，更是因为她发现了自己也同样情动。
明明之前，她们已经有过动情的接吻，可那时候她的脑海中没有旁人……
但此时不同，偏偏她提起了金香玉，而他也提起了温朗。
原来，她和金默声之间，是四个人的故事！
韩蝉讷讷地笑着，手足无措地想掩饰，但越掩饰就越慌乱。
她以为自己足够凉薄，却不知其实她也不过是个小姑娘而已。
金默声比她年长了一纪，他太有办法让她一步步沦陷了。
韩蝉想结束这场舞蹈，她觉得他们不能再这样相拥在一起！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就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她撇了撇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手脚都不协调的……把好好的舞跳得太丑了！”
“不会啊……跟着我来……你已经爱上舞蹈了……不是吗？！”金默声说着慢慢地又向她走了过来。
韩蝉应该拒绝的，但再一望他，便像是被他的眼神说动了，竟也朝他走了过来。
他们慢慢靠近，是从周身不自觉散发出了亲昵感。
就连夕阳西下时，也忍不住在窗外多逗留了一会儿，要来看看这双儿女的岁月多么静好。
韩蝉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金默声的手搭在了她的腰上，他们可以感知到彼此最亲密的呼吸。
再一次起步，韩蝉依旧紧张极了。一次，两次，三次……她改变不了的总是踩到他，她依旧连连抱歉。
金默声笑了笑，突然停了下来。
韩蝉一愣，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就说我的手脚不协调，根本跳不……”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金默声已经蹲了下来，轻轻地帮她脱掉了鞋子。
他捧着她的脚，放在了自己的脚面上，昂起头来看着她，笑得温柔静好：“丫头，只要你跟着我……”
韩蝉呆呆地点了点头。
音乐在继续，他们又重新回到了旋律之中。
跟着音乐的是金默声，而韩蝉的耳中似乎听不到音乐，她整个人放空在一片寂静中，只是痴痴地跟着金默声的步伐。
她踩着他的脚，终于不再出错……
就这样，相依相偎，直到唱片唱到了头，直到音乐已经停止了，他们依旧拥在一起，轻轻地踩着舞步。
过了好久好久，韩蝉突然幽幽地问道：“金默声，你听过一则安徒生童话叫《红舞鞋》吗？”
“丫头，你总是有那么多故事！我还记得你说的那个《蓝胡子》！”
其实金默声有些答非所问，但韩蝉并不在意，自顾自地讲了起来：“说是有一双非常漂亮，非常吸引人的红色舞鞋，女孩子把它穿在脚上，跳起舞来都会感到更加轻盈，特别富有活力。因此姑娘们都想穿上这双红舞鞋翩翩起舞一番……可是姑娘们都只是想想而已，没有谁真的敢把它穿在脚上去跳舞。”
“为什么？”金默声笑得很宠溺。
“因为这双红舞鞋，传说是一双具有魔力的鞋！一旦穿上它，就会永无休止地跳下去，直到耗尽舞者的全部精力为止。”
金默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是在故事中，一定会有个好奇心特别重的女孩子穿上了它！”
韩蝉点了点头：“对啊！有一个姑娘实在抵挡不住这双红舞鞋的魅力，不听所有人的劝告，悄悄地穿上了它！果然，她的舞姿更加轻盈，她的激情更加奔放，姑娘感到有舞之不尽的热情与活力。她穿着红舞鞋跳过街头巷尾，跳过田野乡村，她跳得青春美丽焕发，真是人见人爱，人见人羡。姑娘自己也感到极大地满足和幸福！”
韩蝉说到这里，不禁抬起头来看了看金默声。金默声听得很认真，迎上她的目光时，他的眼中柔的能化出-水来。
“是不是……那姑娘很快就悲剧了？”
韩蝉的脸色缓缓地悲戚了起来，她好像已经在为故事中的姑娘难过：“姑娘慢慢开始感到了倦意，她想停止跳舞，可是，她无法停下脚步，因为红舞鞋死脱不下来的，所以她还要跳下去。这时候狂风暴雨袭来，姑娘想停下来去躲风避雨，可是脚上的红舞鞋仍然在快速地带着她旋转，姑娘只好勉强在风雨中跳下去……红舞鞋带她跳进了一片荆棘中，她的身上扎了很多刺……她伤痕累累，但依旧停不下来……”
金默声眉头锁紧了：“丫头，这真的是个童话吗？这应该是个恐怖故事吧！”
“金默声，你知道这姑娘的结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