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调查（一）
慕强太了解罗微宇了。
只有认真完成对偷闲小舍的调查，给罗局一个满意的交代，他才有可能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偷闲小舍的名气起源于网络，自然是要从网络下手了，网络上一直都有关于偷闲小舍的帖子，而且越来越多、越来越神乎其神。
通过简单的筛查，慕强首先把注意力对准了李子昂。
因为这家伙的牙所俨然成了偷闲小舍粉丝们的集结地，好多的帖子都有着奔走相告的意味，仿佛去了李子昂的牙所，就能搭上去偷闲小舍的顺风车。
在去拜会李子昂之前，慕强对他做了一些调查工作，发现这个李牙医的生活真的是太无趣了。
每天就是上班、下班、买菜回家，唯一的涉外活动就是相亲，却没一次成功的。至今40岁了，仍然是一条标准的老光棍。
“长得不错啊，工作也挺好的，怎么就找不到媳妇呢？”看到李子昂本人的时候，慕强不由得在内心里感慨，却忘了自己也是条三十出头的光棍汉。
“你是李子昂吧？我是市局刑侦科的慕强。”慕强在李子昂的牙所里晃悠，随意的这摸摸那看看。
李子昂正在给一个布拔牙，没空搭理他，对于他的自我介绍也无动于衷，倒是正躺着接受拔牙的布有了相当明显的反应。
“别动！不要动啊！”李子昂拨正布的头，低声呵斥了一句。
慕强注意到了这个布的不同寻常的反应，凑过去想看清楚那是谁。
“你干什么！”李子昂厉声制止，“我不管你是谁，请你出去，你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工作！”
慕强看清楚了之后，用手指戳了戳那人的脑袋，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周大兵啊，哈哈哈！唉，你说咋就这么巧呢？啊？难道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吗？哈哈哈……”
周大兵已经抖成了一团。
李子昂没法再继续工作，“你是来捣乱的吧？请你出去！”
慕强强忍住笑，指着周大兵问李子昂，“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不管他是谁，他现在是我的病人！”
慕强掏出了手铐，动作异常利索漂亮的铐住了那个人，“李大牙医，这个人是警方重金悬赏的杀人犯！”
“我不是！我不是！人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杀的！不是……”
“嘘------，周大兵，小点声，”慕强示意他安静点，“别激动啊，乖乖的跟我回局里，别生事，免得受皮肉之苦。”
慕强伸手去拽周大兵，却被李子昂制止住了，“他现在是我的病人！他的牙刚拔完一半儿现在不能走！我不能让他就这么出去！”
在医生的职业操守面前，慕强不得不让步，就杵在旁边盯着他俩。周大兵的脸上，泪水、血水、药水，到处混合流淌，因为惧怕，一双充满了血丝的眼睛不停地瞥向慕强。
“我就不明白了，警方到处通缉你，你tmd还有心思拔牙？为什么呢？”慕强敲了敲周大兵的脑门，“不合逻辑啊！”
周大兵的局促不安已经到达了极点，眼神四处漂移。慕强看了看李子昂，李子昂看了看旁边的托盘，周大兵看了看慕强。
慕强明白了，那是两颗大金牙。
“敢情是缺钱花了啊！”慕强端起那个托盘，看着那两颗金牙，陷入了沉思中。
“牙拔完了，人你可以带走了。”李子昂说完就走开了。
周大兵被带走后，李子昂不解地问慕强，“你怎么不跟着走？人不是你抓的吗？不回去邀功领赏吗？”
“那个案子暂时不归我管了，”慕强笑了笑，“我今天是专门来拜会你的！”
“我？”李子昂一愣，“我犯法了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这还是个未知，”慕强的风格从来都是开门见山，“我现在正在调查偷闲小舍。”
“是吗？”李子昂一边整理拔牙的医疗器械，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最近因为偷闲小舍而来的人，远比来就医的人多，他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那些关于偷闲小舍的帖子是你发的吧？”
“是我这里的一个肖士发的，如果你是为了调查那些帖子，你只能明天再来了，她今天休息。”
李子昂轻描淡写的态度，让慕强很吃惊、很意外。
“关于偷闲小舍，你知道多少，能跟我谈谈吗？”
“你为什么要调查偷闲小舍？”
“太玄乎的东西，就有可能是场阴谋，特别现在已经被传的神乎其神，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了。”
“涉及到犯罪了吗？”
“暂时，不得而知。”慕强有种强烈的直觉，“你去过偷闲小舍！”
“看来你也去过。”李子昂看了他一眼，“对你造成的影响就是被调离刑事侦查吗？”
“难怪这货到现在都找不到老婆，这张嘴真是欠抽。”慕强恨恨的在心里念叨，尽管没有说出来，但是他的眼神却明显出卖了他。
“哈哈，怎么让我说中了吗？”李子昂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吧，”慕强突然觉得有点喜欢这个老光棍，聪明的人总是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刮目相看。
李子昂简单描述了一下那天去偷闲小舍的经过，但没有提到老板的身世秘密。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在故意隐瞒着什么？”慕强充满疑惑的盯着李子昂，很深刻无情的打量着。
“说的没错，但我就是不想告诉你。”李子昂傲娇的说完，就去忙了。
被无视，最好识趣远离。
第二天，慕强见到了肖士小地。小地跟傲娇的牙医不同，她乐于跟任何人分享去过偷闲小舍的经历。
“你说你是慕名前去的？”
“……对啊，那时我在网上瞎翻，就看到了关于偷闲小舍的帖子，好奇的要命……”
“那你是怎么找到偷闲小舍的？”
“……我听说实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我就瞎走瞎逛……”
“山清水秀的地方多了，你是怎么确定方位的？”
小地不高兴了，“警察叔叔，你为什么总是打断我的话？”
“因为你太啰嗦了！说话没个重点，你自己看看时间吧！坐在这儿跟你聊天都快一个小时了，你今天也休息不用上班吗？”
“啊！对了！我得上班啊！”说着就要起身走。
“坐下！”慕强的头要疼死了，现在的小丫头片子都这么无厘头吗？“到底是怎么确定方位的，说重点，不许啰嗦！”
面对凶神恶煞的慕强，单纯的小地害怕极了。“就是偶遇啊，我那时候万念俱灰的，也没想那么多，看到山清水秀的地方，就下车了，走啊走啊，走了好久……”
“坐的什么车？”
“火车……”小地快要被吓哭了。
“哪趟火车？哪个班次？几点的？”
“……我忘了……”小地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我得去上班了，再见！不、不是的，是再也不见！”
说完，起身一溜烟的跑了。
“就这精神头，还能想不开去自杀？真是活见鬼了！”慕强哭笑不得，跑就跑了吧，不跑也再问不出来什么了。
他看了看需要调查的名单，还有满满两页a4纸，没想到知道或去过偷闲小舍的人，竟然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