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教琴
王子成将苏敏前面的琴桌搬了过来，与苏敏的琴桌合并，又将自己的琴置于其上，温柔地说：“来，我教你。”
苏敏愣了一下，随后脸就红了半截，因为她想起了电视剧中男主抚着女主的手，手把手教授古琴的故事情节，只是幻想的对象是王子成和自己。
“叩叩叩。”王子成敲了敲苏敏的琴桌，此时才发现她红着的脸上有三根丝弦的印记，不禁有些想伸手摸一下，但理智让他忍住了：“嗯咳，苏敏同学，请你认真一些！”
“啊？！哦……”她的脸此时红的似成熟的水蜜桃般，只是没有她想象中的情节，心中微微有些失望。
王子成先将左右手不同的指法细细讲了一遍，随后让苏敏弹了一小节熟悉下指法。
苏敏跟着王子成的动作练习着，她一学就会，心中不禁高兴：果真是需要人指导的。
她完成后一脸成就感地看着他，浅浅的笑着，眼中有星光闪过，似乎在说我聪明吧，快夸我吧！
“你完成的挺好的，为什么今天的测试会那么糟糕？”王子成满意的点点头，不吝啬的鼓励。
苏敏瘪着嘴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王子成也不细问，他自是猜想她没有接触过古琴，即使不是中途插班，这门功课也会一塌糊涂。
全能班的学生，基本上都是氏族子弟中文武双全之士，除了个别比如她这样的学生，全班不超过三人。因为大家都是有基础的，所以老师授课不会从基础细细讲，只会提点曲子中需要注意的地方。
“看你的古琴，也是名家之手，可否借我试用一下？”王子成早就注意到苏敏的琴是古琴世家雷氏的作品。
雷氏世代造琴，唐朝时到达巅峰，有书云：“声欲出而溢，徘徊不去，乃有余韵，其精妙如此。（《杂书琴事》宋·苏轼）大意是指雷公琴的琴声温劲而雅，余音不觉饶有韵味。故有传世名琴如“九霄环佩”、“大圣余音”、“彩凤鸣岐”等等。
虽然雷氏历经千年磨难，造琴技术曾一度濒临失传，所幸四十年前国家颁布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划拨了大量资金扶植传统文化，一时间学习古琴者多不胜数，雷氏因世代造琴，又有传世名琴，由此名声大噪身价倍增。
苏敏并没有接触过古琴，自然不知道李凤音给她的也并非一般的练习琴，她听到王子成要琴，便径直起身让座。
只听琴音悠远，如遇知音。
缓缓中犹如月下听泉，与知己对饮。只是渐入佳境时，琴声略急，似有千军万马袭来打碎了这片祥静，之后便是一声声悲鸣，似乎有人战死沙场心中悲戚，直到最后似是一声叹息。
王子成指尖流动的音符，不似古曲也不似今日流行之乐，不知是何人所叙。一曲作罢，那叹息好似依然荡在空中萦绕不去。
苏敏听着心里有些感动，虽然她并不知道这首曲子真正的含义，可是眼前的这个人，那眉梢，那红唇，那弹奏古琴的身姿气质，无一不使她心动，但是她还是忍住了，轻声问：“如何？”
王子成似乎还沉浸其中，良久，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不愧是雷氏所造，音醇声润，当真不错！”他并没有问琴的来处，也让苏敏舒心不少。
苏敏听他夸赞心中充满欢愉：“那你可不可以继续教我？我怕功课跟不上，林老师又要骂我……”话语中有些恳求。
男子微微一笑，这话正中他下怀：“可以，只要你不怕吃苦，随时请教。不然这琴就真的埋没了！”说话间还打趣她。
只是苏敏并没有在意，她心中却有了其他想法。
“不过……”苏敏低下头支支吾吾：“全能班的功课实在太多了，我已经很努力地去学习了，但是还是有吃力的地方，我怕压多了跟不上，不知道……”
原来是因为这个，王子成不禁失笑：“你也可以去请教其他同学的，我也不是都精通的。”这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不信，他是班长，功课最好，这句话自然也是在试探。
苏敏虽然入班不久，但是除了王子成，就没有别的人与她搭过话，她又喜欢他，自然与他亲近。这话着实是说不出口的，一时间她哑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她不说话，王子成摇摇头有些失望：“算了算了，谁让我是班长呢，帮助同学也是应该的。”语气略有不甘又无可奈何，他不知道让女孩子先开口表白是多么的困难。
苏敏不禁喜上眉梢：“谢谢谢谢。”除了谢谢，她就高兴地想不到其他词了。
随后两人就换回了座位准备继续练琴。
只是苏敏站起来的时候，裙子被她自己踩了一脚，眼看就要跌倒。
她心中大呼不好的时候，王子成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苏敏看着他凑近的脸庞，心脏剧烈地跳动，她脑中嗡嗡，一片空白。
尤记得初见时他那如星的眼眸，让她整个人都沉浸在三月阳春之中。而此时的他，眼中似乎有了不一样的神采，是错觉？！
很快两个人都迅速放开了自己的手，羞怯的将脸投向别处。
苏敏的脸更是红了半截，缩着脖子理了理裙子，慢慢从王子成身边擦过。
王子成虽然面不改色，心中却也狂跳不止。见苏敏挤身过路，不由得往后一步，为她让了一条道。
两个人各怀心思坐定，只是苏敏胡乱将手抚在琴上，低着头不说话。
王子成似没事儿人一样，端坐琴旁，见苏敏指法不对用手拍了拍桌子：“苏敏同学，开始练习了！”
苏敏见状，脸更是红的似猪肝一样，她不敢抬头，只得怯生生回了一声：“哦。”
于是两个人开始对练，苏敏有时候开小差用错指法，王子成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鞭条毫不客气地打了苏敏。
苏敏心中有气，却不敢说什么，毕竟是自己请他指点自己的。
当她夜晚回了寝室，李凤音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下。
“敏敏，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李凤音眉头轻蹙，关切地问。
苏敏将古琴放置在桌上苦笑：“我的古琴课落下太多了，被老师留下来练习了。”她没有说出全部实情，怕她们猜中自己的心思，只得先推到老师那边，也不算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