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性命相托
看见武春同带着两个抢手趴在一条船上，李承坤差点笑起来。
他不知道武春同是个什么人物，但应该实战不多，而且智商也不高！
两支步枪在此刻可是极强极强的战力，他居然把它们都堆在了一处，真是蠢死了。
如果双方换位，他会在他们藏身的这个位置上下河道各架一支步枪。这样，他和大头将会首尾难顾，自身难保。他们势必就能撕开他俩把守的这道门，船队就可以顺利冲回越南。
“大头，你说要是我们现在有颗手榴弹多好，扔过去就把他们全灭了。”说着李承坤还抬了抬下巴指着武春同一伙，眼睛神采奕奕的。
大头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李承坤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如果有，那说明他是真的高兴。
他和包仔也尤其喜欢这时候的李承坤，连他周围的气场都会变得宁静而轻松。
大头想起了王瘸子的事，想起他们在回来的路上买牛肉，想起李承坤一声不吭地装好自来水，想起他偶尔煮糊的粥。
李承坤发现大头许久不出声，疑惑地转过头来。发现大头神色悻悻，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干嘛这贱贱的表情，肉麻不肉麻！”
大头重重推了下李承坤的肩膀，哈哈大笑。刚好大头推到的是李承坤被子弹擦伤的臂膀，李承坤一声痛嘶。吼道：“啧，轻点，受着伤呢！”
“什么？怎么了怎么了？”
“干活，婆妈什么。”
“哦，好好好！”
大头应完，马上有模有样地重新趴回乱石堆里。然后努力地安静了半分钟的时间，便不知死活地问道：
“诶，越南仔没事吧？”
“伤口那么大会不会落下残疾啊！”
“我往上面跑，你瞧准机会干掉一个。”
“准备好没有？”
大头本还想一边干活一边聊天，好放松放松心情。心情好了，兴许准头也会跟着变好的。所以他乍一听李承坤这突如其来的认真，还愣了会儿神。
待反应过来，他发现自己是真的蠢。
现在什么时候，提小男孩干嘛，明知道李承坤对他心存愧疚！
“好！”
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大头这才就势躺下，手脚并用推平了乱石堆，稳稳趴下瞄准。
那边，武春同的船已经停在了水缓之处。
李承坤嘴里倒数：“三、二、…。”一字随声而下，李承坤一巴掌打在大头的屁股上，自己也高举着枪向前几个翻滚。
砰砰！
砰砰！
两枚子弹极速射入李承坤翻滚过的沙地。而大头击出的两枚则射脱了靶，悠悠消失在夜色之中。
两边均没人命中目标。
李承坤安全移动过去，正背靠在另一块大石后依旧凝着气息。
坐回来的大头因错失良机，愤愤地锤了自己大腿几下。
李承坤低低地喊了他一声，“行了，你以为你神枪手啊！”夜色太深，要一枪命终目标并非易事，这点真不能苛责大头。
武春同发现李承坤和大头分头行动，这会才发现自己计策有失。
他之前是打算集中火力攻击大头和李承坤聚集的点，让他们寸步难行，没有反抗的余地。可李承坤这一分开，反而将他陷入两难的境地。
李承坤这一招以己之短攻彼之长，真是用得神了！非常好地分散了武春同的火力。
对面船上的武春同似乎因此而恼羞成怒，一招手，命人对着他们两的藏身地连续射击了近两分钟，李承坤心里好笑。
这应该怪武春同自己蠢啊，怎么能怪到他身上！
大头冒险回了几枪，李承坤就将他叫住了。
他们现在可不是打演习，没有无尽的弹药供射击练习。所以能省则省，留着拼命用。相信武春同那边也是一样的，刚才那么猛烈的攻势，不过是被气疯了罢了。
张文杰只给了郑锡两只步枪，全让武春同带这边来了。手枪拿在郑锡手中，武春同现在手里什么都没有。恐怕这也是为什么他将两个抢手集中在身边的原因之一，如果他形单影只暴露在今晚的夜色中，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藤永敬和宋世琛带了二十多人，分了三条船，这样的分布可方便人员和船只的进退。一行人刚驶入三号点和一号点的中段，就听见了断续的枪声。站在船头的几人立马紧皱双眉。
宋世琛转身，推开了站在机头旁的人，自己亲自动手将马力加到了最大。
郑锡的船行出河岸，发现武春同那边正激战正酣，就带着船队向上游进发，欲避开李承坤和大头把守的这个点。
李承坤瞧见船队已调转方向，心里暗道糟糕。刚才没发现张文杰，现在若是再让郑锡跑了，事情会变得难办的。
但是现在他们只能勉强和武春同对抗，根本分不开人手去追郑锡。
李承坤心乱如麻，抬手看表，已经十一点十七分了。敬哥怎么还不来，难道包仔失手了？
拉着沉重货物的船只渐行渐远，船上稀落的电筒光束倒映在流动的河水中，慢慢变得辽远变得缥缈。
依稀的波光中，李承坤仿佛看见郑锡丑陋的笑脸，笑他愚蠢，笑他无能！
李承坤脑门一冷，打了个激灵。看了眼对面船上的三人，转头向大头扔了个石子。大头呼啦地从地上爬起，蹲回大石头后面。
李承坤用手指指了自己，又指向河面，再指向武春同三人。大头眨巴眨巴眼睛，似懂非懂。李承坤又做了一遍，踩单车般的手指在做了跳跃入河的姿态后，立马拿起了枪，瞄准了武春同那边，示意砰砰两下。
这下大头明白了。李承坤是说自己下河，吸引对方站起来，要大头在这边就抓会快速击倒他们。
将这边尽快解决才能撇干净去追郑锡。郑锡带着货向上游去了，他也看到了。那天大坤说的，一定要抓住郑锡和张文杰之一，不然他们会有危险，这句话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大头重重地点了点头，并对着李承坤做了一个“小心”的口型，就面向着李承坤的方向重新趴下，屏气凝神。
李承坤狠狠吸了一口气，然后将自己手中的长枪远远抛到了河岸上，枪支与石头撞击的噼啪声后，是武春同的人连续开枪的爆裂声，李承坤趁着空隙向大河中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