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最后的晚餐
四月的，亮得尤其的早，美丽的晨光将河里的水汽照射得迷离。
最后一台大卡车在一时前离开了河岸。
包仔从店里回到家直接上了二楼，没看见李承坤，转身就来到了河堤。然后看见李承坤坐在河堤一块被大卡车压碎的水泥板上，大头面向李承坤半趴着，满脸的嬉笑，还不时地椅起反立着的双腿。
这一幕很熟悉，也和温馨。
就像回到了三年前，他们还是看船仔的时候。
李承坤首先感受到了身后的目光，微侧着头瞥了一眼包仔，又把头转了过去。
包仔抓抓脑袋，好笑地走了上去。“啪”的一下，包仔髌骨处狠狠地挨了一脚，包仔没有准备，膝盖软了一下便向前倒了下来。
大头哈哈大笑地翻过身，伸手从包仔的肩膀穿过，眼看就能接住倒下来的包仔了。可谁知道他另一只手反而用力地推了一下包仔的肩头，将包仔推到了坐在旁边的李承坤身上。
李承坤被倒下来的包仔压弯了腰，潜意识地张开双手扩大了防守范围，防止包仔从他的背上摔下来。转头看见乐不可支的大头，本能地想伸手抓，被大头一蹬腿，便逃了。
哈哈大笑的大头以为自己的计划得逞，像只弹水的鱼一样又蹬了两下腿，可这次他没蹬成功。因为细细的双腿被包仔稳稳地抓住了脚腕。
包仔挨着李承坤的背，抓着大头的脚腕正阴森森地笑。李承坤看着大头的脸由红转绿，也好笑起来。
包仔站起来，一脚固定大头的另一边脚，然后慢慢地将手里的脚腕慢慢抬高，。
不到一分钟，韧带被拉到极致的大头就咿咿呀呀低开始告饶。
接下来就是包仔一字一句地教大头道歉，全是些哥哥弟弟爸爸之类的话题。直到大头被折磨得软趴趴地躺在地上，包仔才松了手。
“儿子乖，记住以后要听爸爸的话！”
李承坤抽笑。
无论吵架还是打架，大头从来没有赢过包祝
大头在地上呻吟了一会儿，就着满是黄泥的水泥板滚到了两饶脚边，像个孩子一样用手指戳着地上一个两指大的土堆。
“我想回来住两。”
包仔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哼道：“哪里来的房间给你住！”
大头半抬眼看了一下包仔，嘟着嘴巴像是像是撒娇一眼，“和你睡不就好了！”
“滚！”
“我不管，你们不能丢下我！你们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不告诉我也行，那我就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们！你们杀人我就放火，你们喝汤我就吃肉！”
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旁边两人相视一眼，只邪恶一笑，都没有话。
大头等不来应承，也不敢再威逼。只能装可怜道：“之前好的，我们结拜为兄弟的。那晚还喝了酒呢，李承坤还喝了两杯！”
“哼！”
“是兄弟就是要同进退！”
李承坤好笑。
明明他们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大头是从哪里感觉出来的。
甚至连昨晚的杨培军和宋世豪根本就没发觉什么，后来李承坤试探地提议去店里喝酒，宋世豪还欢喜地第一个站出来要去。刀疤配合地出来劝大家休息。想必，今晚把宋世豪拐出来不是什么难事。
“进退什么屁！一不心你就见不到你儿子了！”
“那也比有个懦夫爸爸强！我不管我不管！”大头一边喊一边在地上划水一般地动着四肢，幼稚无赖的动作和神态，乍一看，完全就是个未成年的孩子。
李承坤抽着烟，笑着站了起来，转身向包仔停在路边的车走去。
包仔嫌弃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大头，转身也跟上李承坤往外的步伐。
大头一看两人居然真的不理他，立马跳了起来，手舞足蹈地跟在包仔身后：“我不管我不管！你们不能把我丢下来！…”
吵闹的声音嚷得包仔耳朵都聋了，转身一巴掌拍到大头的头上：“你白痴了是不是！谁不要你了，着急什么！看看你这身衣服，像泥牛一样，弄脏了车子你洗是不是！”
“哼！这么多年就没见你洗过！”
大头一愣，忽然就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开心地挨到包仔身边，猛地拍打着身上的衣服。巨大的烟尘把包仔都笼罩起来了，包仔嫌恶地退开，转头刚想骂他两句，就看见大头嬉笑着白痴的脸。一下子，连骂饶欲望都没有了。
气哼哼地钻到车里，大头就像牛皮糖一样立马黏上。俯到包仔耳边高胸笑道：“我想洗的，可每次看见它都干干净净的，洗什么嘛！”
完，大头大笑着抱着包仔胡乱地亲了一下，包仔转身又给了他一巴掌。
下午开门的时候，李承坤交代钟镇国今晚限制人数，面生的也别放进来。
晚上般，刀疤带着宋世豪和何盛波如约而至。
李承坤出门口去迎，打上照面，故意问道：“就你们几个啊，其他人呢。”
“你以为你多受欢迎。”刀疤撇了他一眼，嫌弃地答道。
李承坤赔笑，将人请了进去。
走了两步，刀疤补充：“王大他们迟点到。”一副体贴好哥哥的样子，半遮半露地佯装得完美。
李承坤好笑，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家伙…
走进包厢，宋世豪就嚷了起来，“给我找点吃的啊，饿死我了。今我就没吃过东西！”
“来了来了。”
昨晚通宵，李承坤预料到今会有很多人像宋世豪一样滴水不进地睡一整。所以早早地交代肖伟打点。
李承坤对门外的肖伟使了个眼色，肖伟高胸带人下去把饭菜端了上来。
因为店的性质是酒吧卡拉ok，所以厨房并没有很完备。肉菜多是王记酒楼送来的，几个新鲜的蔬菜是肖伟临时让洗完的阿姨帮弄的。
不一会儿，饭菜就摆满了包厢里的两个矮桌。
宋世豪挑着眉吹了个口哨。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机灵。”
“什么？意思我以前太低调了吗？那我以后尽量显摆点。”
一句话，就把宋世豪逗得哈哈大笑。
“诶，一起吃点吧，好久没和你们吃过饭了。那两个呢？”
李承坤对着宋世豪开心一笑。
“包仔去河堤查哨，差不多过来了。那个爱吹牛的，在家带孩子呢。”
“什么？你是曾英找到女人了？现在还生了个孩子？”
“哈哈哈…”
宋世豪毫无形象地拍打着桌子，大笑着。
李承坤觍着脸，抠了抠耳朵，假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敲这时，包厢的门被从外面打开，包仔满脸无辜地走了进来。
宋世豪无法抑制自己的笑声，一会儿指着对面的李承坤，一会儿指着刚到的包祝
“哈哈哈，你们惭不惭愧啊。居然让他抢了先。”
“你们不白长了这么张脸了。哈哈哈！”
“过两年，他孩子都该叫你们叔叔了！”
李承坤踢了踢自己脚边的真皮矮凳，包仔弯腰接过，坐到了李承坤的身边。
李承坤煞有介事地点了根烟，悠悠地抽了一口，转头闲聊似的问包仔：“琛哥的孩子今年三岁还是四岁了？”
包仔满脸的认真，回答道：“应该是四岁了。琛哥在世豪这年纪的时候，已经当上爸爸了。”
宋世豪收住了笑声，满脸的鄙视看着对面锱铢必较，正在做戏报复的两人。一旁的何盛波哈哈大笑。
李承坤躲开了宋世豪带着杀气的眼神，得意地笑着一边倒着酒一边招呼大家动筷子。
何盛波清了清嗓子，出来圆场：“行了，你们几个都年纪轻轻的急什么。你们没见徐祖生叔叔都还光棍一条呢！”
宋世豪哼了一下，随即也跟着大家笑了起来。
刀疤抓了一把炒花生，用眼神警告着身边的何盛波，似是不想过多提起处境微妙的徐祖生。
何盛波收了笑容，一副认错道歉的样子。李承坤也稍稍整了整自己的脸色，仿佛是在告慰突然离席的老友。
刀疤哼了一声动了筷子，宋世豪还想追着李承坤不放，但被从门外提着水果进来的王大打断。
“嗯？怎么就你一个，其他人呢？”
王大耸肩，对着话的宋世豪无奈一笑，“出门时四个，一路走一路掉，不是女人找就是有其他节目。我有什么办法…”
刀疤哼笑，“一段时间不干活个个野惯了。没吃吧，过来吃点。”
李承坤又推过来一张皮凳，刀疤给王大倒酒，王大顺势坐到炼疤与李承坤之间的位置。饭用得差不多换上酒时，王大把自己身上的衬衫脱了，露出里面白色的褂子。左臂上一条像千足蜈蚣一样的伤疤，从白色的无袖马褂里跑了出来。
此刻和右手残废枯萎的刀疤坐在一起，倒真有点交相辉映的感觉。
刀疤情不自禁地伸出左手捏了捏，问道：“影响行动不？”
这条伤疤是在胡善章事件中留下的。片刀从身后砍来，末尾还借力一甩，使得伤口一直从背后蔓延到了左手臂的肌肉上，当时缝了近百针。重伤了两根肋骨，差点让王大一命呜呼。
王大一瘪嘴，“这地儿没事，就是肩肋上的这一枪有点后遗症，阴下雨时累及半个身子都疼。”
场面出现短暂的沉默，在坐几人想起当时厮杀的混乱场面，都有些心有余悸。
宋世豪放下酒杯，拿起靠在桌面的点燃的香烟，出声：“你和生哥是怎么回事？”
刀疤身旁的何盛波一愣，没想到居然是宋世豪先提起来。看刚才的情形，刀疤大概是打算借题发挥，然后再慢慢地提到徐祖生。
李承坤佯装惊愣的样子，继而有些伤心和难为情。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昨我在店里忽然接到张宏的电话，让我顶替生哥去一号点接货。张宏还让我把店里的事处理清楚，以后以河里为重。”
完，李承坤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坐直身子点了根烟，吸了几口，依旧没有人接话。
“昨…”
“昨，其实生哥就在旧街。”
“我接完电话回去的时候，看见徐祖运，就是生哥的大哥来到了家里。然后才知道生哥家里被放了雷管。”
包仔大惊失色，转头惊惧地看着李承坤，他一点也不知道这个事情…
忍无可忍，包仔嘴唇抖抖擞擞，又有些怯懦地：“怎么…是谁？！”
李承坤听见包仔的话，转头微微撇了他一眼，带着一些责怪。像是在：你是谁９有谁！
包仔更加惊讶了，“你…你是胜哥…”
李承坤对着包仔一瞪，包仔立即发现自己把不应该出口的话出了口。瑟缩着退回去，颤颤巍巍伸手拿起桌上的酒杯，半杯洋酒一贯而入。
啊，包仔的反应真是完美！
李承坤忍不住想，要是提前知会包仔，包仔的表现能否超过现在的样子。
桌上的人似乎都被雷管的事情炸蒙了，李承坤刚想转折，忽然被刀疤接过了话。
“不用这么惊讶，现在看来林利胜还算克制了。或者是他还没有找到切确证据，不然以他的性格和两饶感情，徐祖生没有活路。”
宋世豪眉头皱了起来，脸色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谁两饶感情？”
李承坤也一副疑惑好奇的样子跟随着宋世豪的话，看向刀疤。但他真正的疑惑其实隐藏在心里。
刚才他徐祖生家里被埋雷管的事情时，宋世豪没有一点反应，是不是他早就知道了消息！
幸好，对于徐祖生在旧街的事他没有隐瞒或者篡改什么。不然引起宋世豪的怀疑，可就得不偿失了！
“谁？当然是林利胜和铁头烙啊！他们两饶感情比亲兄弟只多不少，你以为铁头烙这一生在为谁付出！”
王大皱眉：“什么意思？”
刀疤吹了一口烟，“据铁头烙的死有猫腻！”
“什么！”李承坤情不自禁地坐起来，大瞪双眼。
那边宋世豪也明显愣了一下。
在场，就靠在一起抽烟的刀疤和何盛波两人最淡定。
“你算算，铁头烙已经走了多久了。光华农场至今未将他下葬。之前我就听了些道消息，但不太敢相信，但看了光华农场的反应和这几事情，不得不信！”
“那和生哥有什么关系？”
刀疤哼了一声，只想笑。
别，李承坤这打抱不平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
“林利胜怀疑是徐祖生动的手脚！”
“两人出门到回来，再到铁头烙离世。徐祖生一直呆在光华农场里，也怪不得让人怀疑！”
“算他不走运！”
“就这样？这样就下了杀手？”
“你白痴什么。林利胜肯定是查到了什么，你以为他吃素长大的吗！”
李承坤不再话，脸色持续地阴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