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拜见婆婆
等陶小朵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飞机上了。
她惊了一跳,忙低头看。好在衣服什么的都穿戴整齐,裤装。
很好。
抱着他的男人,气息平稳,像是仍在睡梦中。
她脑子里迅速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脸红!
跳过跳过。
再前面,有点不确定。
她越想越骚动,忍不住扭一下身子,去看抱着自己的男人,他还闭着眼,头发乱乱的,沉睡的模样一下子年轻好几岁,就像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现在,他下巴上冒出一片片青髯儿。
哦哦,老外的毛毛生长好旺盛呀。她暗锉锉地心里偷笑着,手指就在上面蹭来蹭去的。
突然一下,手指就被他抓住了,蓝眸绽开,精光射得人莫名心虚。明明没做什么的说……
“向凌睿。”
她一下叫起来,声音不大,但让飞机上的其他人都看了过来。
他做了个噤声动作,“我们现在坐的是费尔南爵士的私人飞机,机上只有20多个人。”
人少,空间小,说情话最好考虑一下周围同伴的心情。
“你……你昨晚……”
“睡饱了么?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挺一本正经地,坐直身子,招呼刚才的空乘小姐,送饮料。
她一把抓住他,咬着下唇的样子,让他又很想吻她,她动作还有点大,露出领口的位置,上面还有他留下的痕迹。
“你说你只有……只有我,才行。这是不是你说的?你别……打马虎眼儿,我……你这个渣男,你肯定在忽悠我……你们男人在那种时候,都爱胡说八道,我才不信……哎,你干嘛……”
她此时心情跟坐过山车似的,剧烈起伏啊!
“向凌睿,你……你还说机上有20个人,你就这样儿……唔……”
等男人一番魇足后,才放开女人,却仍是忍不住地闷笑。
“乖,别生气,先吃点东西。”
“……”
“下机后,我们去看一个艺术展。”
“……”
“我说20个人的意思是,你要撒娇的话,丢的人比较少。”
“……”q皿q
姑娘她震惊了!
旁边,陈子墨的喷笑声毫无礼仪,真心欠扁,一个果子招呼过去,整个机舱热闹了。
虽然多数人说话,陶小朵还是听不懂,从众人揶揄的表情声音里,都能看出他们有多么荣幸能见识到暴君大人和喜欢的姑娘调情的画面。
空乘小姐送来咖啡和奶昔,咖啡是给向凌睿的,奶昔是给女士准备的。
陶小朵又羞又恼,拿走了咖啡,大大地喝了一口,差点儿现场全喷,又吐回了杯子。
“啊,什么东西,好难喝,又苦又涩,还……还有一股子……化学原料的味儿。”
陶小朵盯着向凌睿,“你平常就爱喝这种东西?”
空乘小姐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说都是现磨的咖啡豆,原汁原味儿,绝没参和什么化学原料。
向凌睿拿过奶昔,哄了两句,又点了份火腿三明治,才压下姑娘的碎碎怨。
空乘小姐将咖啡拿回饮料室时,另一位年长的空乘阿姨询问了一句,年轻的空乘小姐有些无奈地说了说情况,空乘阿姨将咖啡倒出来,闻了一闻,脸色也有些微变。
两人商量一番,倒掉了咖啡,检察了咖啡豆和咖啡机,还有饮用水,也没发现什么再多的异恙了,此事不了了之。
下机时,众人纷纷朝陶小朵致礼,眼底笑意不绝。
费尔南爵士的中文还能听,对她说,“佩琪,你真是太了不起了。”
能将暴君驯服成如此乖顺的男人,再没有以往的骄傲高冷,这可是一件奇迹般的功绩啊!
陶小朵对于众人的恭维和鼓励,不好意思,又有些疑惑。
等又换了个交通工具时,男人才附在她耳边,声音性感撩人,“我说的,都是认真的。”
他抱紧她入怀,两人身体紧密相帖处传来男人那不欲启口的欲望,结结实实,实实在在。
陶小朵觉得,此时内心的小剧场,正噼哩啪啦,炮火齐鸣,烟花满天。
按照她们码字一行的俗语:恭喜她收获了一枚身心干净的顶级男神啊!
“向凌睿,我们现在去哪里啊?”
她的第一个念头是,法、国、大、餐。
“去见我母亲。”
“啊?”q0q
不是大餐,居然是又一个大惊、吓。
=皿=
“向凌睿,你,你说什么?”
真的确定,这不是一个渣男嘛?
她激动地抓着男人的领口,突然又看到男人颈内伸出的一抹红痕,像烫到似的立即松开手。
向凌睿面色依然从容,不喜不怒,问,“你不想见见我父母?”
陶小朵皱起眉,“这个,我,我也不是不想见,可是……我觉得……这么快,是不是有点儿……”
向凌睿口气板板正正,“你父亲陶先生已经邀请过我,去家里坐坐,我也答应过。我想,这个承诺不应该被拖太长时间,不然就是对长辈的不尊重。”
陶小朵:=皿=
来了来了,她就知道,这家伙又开始借题发挥了。
向凌睿继续说,“既然伯父都有如此诚意,为表示互相尊重,我也应该带你见见我的家人。”
陶小朵:@a@
可恶,说得这么冠免堂皇的,她连反驳的立场都没有!
她有些不乐意,双手一抱,侧过身子,“哼,向凌睿你也学会道德绑架了。什么礼尚往来,互相尊重,你只掂记着尊重长辈,就没想想我的心情嘛?”
讨厌,她决定不理他了。
15分钟。
哦不。
1个小时。
哼!
向凌睿看着生气的女人,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的还是欢喜,他挺喜欢她这样瘪着嘴儿、或嘟着嘴儿,跟自己生闷气的样子。
“小朵,”他再次放低声音,口气温柔得能挤出蜜来,“我母亲她很温和,也很好说话。她和你一样,喜欢看书,甚至写书。更喜欢画画,她有很多绘画作品,在国内外都展出过。她喜欢很多稀奇古怪的艺术品……之前你在我屋里看到的那个用废弃易拉罐粘成的小猫头鹰,都是她的作品。”
他一边哄着,一边用大手轻轻揉她的手,那温暖又灼热的暖意,透过十字连心,流进她心里,一点点的,悄无声息般驱散着她的不安,惶恐,措手不及。
陶小朵从来没见过交往对象的家长。
连同交往时间最长的初恋猪哥哥,也只是从来听闻长辈训言,没有见过真人。
在她的印象里,家长们的眼光都偏于势利,看人的第一眼是剖析利害关系,就像一个看透世界的“上帝”一般,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俯瞰别人的人生,然后指手划脚一番,甚至大动干戈,也老神在在。
甚至于,长辈们有时候可以不动不兵一卒,就将年轻人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日月无光。
时之日久,她对见长辈这事儿就完全绝缘了,连男人都不屑了,何及长辈。
她知道,这想法挺挺情绪化的,挺幼稚的,可忍不住娇情。
听着男人的解释说明,她心里竖起的那根尖锐的刺,才一点点缩回去。
“小朵,我母亲一定会非常喜欢你的,她在国内生活了近20年,那里是她的根。”
“如果你实在没有准备好,那我们就远远看看她,然后就离开。”
“算来,我已经有快两年没有见过母亲和父亲了。”
陶小朵一听这茬儿,诧异地抬起头,“你,你为什么不见他们呀?”
向凌睿心头松了口气,道,“也许和你一样,没有心情。”
陶小朵:
“你,你叫什么话?你是他们的亲儿子,又,和我不一样。你怎么不见他们?他们肯定很想你的?我爸妈每当过节,都会问我回不回家。哦,你家里,你大哥大嫂一直陪着他们的?有孙子吗?”
向凌睿看着小女人从刚才满脸写着“真讨厌,我就是不愿意”的样子,转变到现在认真又担忧的“一家人就得多关心”的样子,心里更软。
他知道,她竖起的那些刺从来不是真心要排斥他人的接触,她只是太害怕受伤害,变得小心翼翼,内里其实比谁都软,心肠比谁都善良。
“嗯,他们的确很想我,会经常给我打电话。只是……我大哥没有结婚,但有一个女儿,叫肉肉,今年四岁半。他们住在北美纽约、波士顿、洛杉矶,几个地方轮流着。一年,大概能回伦敦探望父母几次。偶时,我父母也会飞去北美,陪他们过节,渡假。”
听起来,这样的家族,好像人丁挺少的,而且还生活得那么远。就算有钱有势,亲缘关系看起来却很淡薄。
陶小朵一下想到了林姥爷当初对她说的话,老外教育趋向于孩子的独立自主,放任孩子出去闯荡,大家都拥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了,彼此来往就会慢慢减少,交流减少之后,思想共鸣也少了,经济又都是独立的,如此关系自然就生疏了。这对于一方若是发生了什么困难,或许家人无法及时知道,做出反应。
对于人性里的很多东西,靠钱并不能获得很好的解决,仍然“事在人为”。
有亲人的陪伴,比高级特护的陪伴,那还是两种感受的。
人是感受的动物,相较来说,总是热热闹闹,孩子吵嚷,人气旺盛的林家,那样的家庭氛围的确更好孕养人心。
忽然间,陶小朵似乎有些明白,在见他父母前,他为什么先带她去见了国内的姥爷和姥姥。
“是不是觉得,我们这样的家庭,各奔东西,过得孤孤单单?”
陶小朵回过神,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小朵,你更喜欢姥爷和姥姥那样的环境吗?”
陶小朵想了想,“向凌睿,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你不该老是这样子先斩后奏,人家……会吓到的啊!”
向凌睿苦笑一下,“小朵,如果我出门前告诉你,你会答应吗?”
陶小朵抿起唇,“……”这还用说嘛!当然是拒绝到底了。
他的小女人,太胆小了,总需要人推那么一把,才敢走出自己的桎梏。为了他们两个人,只有他当这个恶人了,不然她也许永远会陷在自己的乌龟壳儿里,走不出来。
“好吧好吧,来都来了。”
她叹口气,看向窗外。
他失笑,“既然如此不情愿,那我们还是在外面看一眼,就走吧!”
她回头呲牙,“向凌睿。”
他无辜脸,“还是想见一面,一起吃个饭?”
她咬唇,“……”
他抚上她的唇,“别担心,这次只有我母亲,父亲不在,用餐气氛会非常好。”
她惊到了,“你,你什么意思啊?”
车停下了,他拉着她下了车。
她还着急地追问。
他边走边说,“我父亲受旧式教育,性格古板,为人无趣,喜欢端亲王架子,看起来是极不好相处的人,事实上,也的确是很不好相与的人。”
“真,真这么可怕?”
“嗯,每次肉肉见了严肃的爷爷,都会吓得不敢吃东西。”
“啊?不敢吃东西?”
这,这听起来,感觉就好严重的感觉哦!
她是不是要庆幸一下,他还留给她积累实力的时间,没有强行带她去见“未来公公”这个大boss啊?
彼时,尚在伦敦的亲王大人,刚走出书房就打了个喷嚏。
老管家威尔斯忙上前递了块纸巾,亲王大人只是皱着眉,摆了摆手。
随即问道,“夫人那边是明天开展?”
威尔斯晗首,“是。”
亲王,“她这次的场地有点大。”
威尔斯,“夫人走时,又找了一个学生。”
苏菲除了日常创作,还担任了艺术大学的客坐导师,平日会带一到三名学生。这也算是她收的弟子,而艺术展里的作品,也有不少是学生的构思。
亲王眉头依然紧皱,“恐怕还是不够用,我去看看。”
威尔斯一下抬头,看向自家大主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亲王走了一段,意识到什么,“威尔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威尔斯默了默,没立即回答。
亲王轻哼一声,“那个臭小子有空回来开秀展,就没空回家看看他母亲。真是不孝!”
亲王顿住了脚步,又准备朝回走,还边走边说,“如此不孝,他不来受训,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去把家罚拿来,到巴黎收拾他,看他怎么把脸都丢到国外去。”
威尔斯这会儿哪还端得住啊,连忙挡住亲王,无奈求唤。
“殿下,您这又是何必呢!小少爷他只是……只是第一次恋爱,紧着那姑娘的感受,才没有立即来看您和夫人。陶小姐是个非常明整理,又特别善良的好女孩,回头一定会和小少爷一起来看你们的。”
亲王听罢,更是不满,“他只会带他老婆去看他妈,不会来看我。”
威尔斯,“……”
面对这残酷的事实真相,老管家也真心无语了。
哎,亲王和膝下两个孩子的相处,真心十年如一日的别扭尴尬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