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方才那个男人是谁?
断肠草?梁筱面上微微惊愕,忽然想起那一日晚上,在她的闺房,赵子松冷冷的问她,断肠草的毒清干净了没。
妈的,梁筱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她那个时候还被打伤了,可是过了两日明明她不是已经莫名其妙的已经好了啊?她以为断肠草的毒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清干净了,因为身体也并没有出现任何不适。
她能跑能跳,生龙活虎的,所以也就没多想。
可怎么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沈屹城又这么突然问她,那方才定然是发生过了什么?
沈屹城见梁筱这个样子,从惊讶到了然,就差不多猜到她是知晓她自己体内的毒。
可他分明能够看得到,她的眼神中有些犹豫。
她不愿意告知自己吗?
他又想起那个方才那个男人,那样子,分明就同她很熟稔。想到这里,沈屹城脸色迅速的阴沉了下来,看着她沉沉的道:“方才那个男人是谁?”
“什么男人?”这下换成梁筱愣住了,一下子脑袋有些空白,哪里来的什么男人?
她方才不是纠结了许久,然后跑过来这里找他,就看到了那一幕,子苏倒在一旁。
再然后她转过头来就看到了他,她朝着他走过去,然后她只觉得心一阵钝痛,她晕了过去。
然后再醒来,自己躺在塌上,就看到沈屹城在自己的面前。
这其中哪有什么男人?
沈屹城闻言,眼神一点一点的暗了下来,眸子阴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淡淡的道:“没什么。”
梁筱胎抬眼朝他看过去,能够看到他的长长的睫毛微微颤着,冷淡的神情。
一双好看的眸子里满是阴郁,有些许垂下来的青丝,在微弱的烛光下投下一片侧影。
她心中咯噔一跳,她是了解他的,知道他这样子肯定是不高兴了,他定然是觉得自己隐瞒了他。
可是她自己也很无奈啊,她不是不想告诉他,只是因为沈屹城问她的这些问题,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鬼才知道她身上那个断肠草是怎么来的,而且哪里来的男的?她在这西元,根本就不认识几个男的。除了荣亦,还有单舟单信,还能有谁?
可单舟单信他都是认识的,那应该就不是他们,那便是荣亦?
方才她晕倒的那一会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梁筱想了一会儿,双手紧紧的揪着面前的被子,垂着眼睑,不知在想什么。突然想到子苏,飞快的抬眼看着他,问道:“子苏呢?子苏去哪了?”
她醒了之后,似乎还没见到过子苏。
子苏那个死心眼的丫头,只要她出什么事,她一定会死守着自己的。
“子苏是谁?”沈屹城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冷淡的问道。
看着梁筱皱起来的眉头,顿了一会儿,才再一次淡淡问道:“是那个方才偷袭我的那个女子?”
梁筱面上有些不自然的点点头,“嗯。”
她知道子苏为何要去找他,子苏一定是看自己难过,觉得自己去找了沈屹城回来就一直哭,一定觉得他欺负自己了。
那个傻丫头,方才看她嘴角还有血,伤的也不轻,她一颗心都是揪着的。
“她被世子带走了。”沈屹城淡淡道。
世子?荣亦?梁筱神情放松下来,提着的一颗心也落下来,手中留着的被子缓缓松开。
“哦。”她哦了一声,便低下头没再说话。
沈屹城就这么一直盯着她看着,目光缠着她的,眸光有些复杂。
他心情有些烦躁,突然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梁筱见他这个样子,有些疑惑,不知道他怎么了,她总觉得两人这一次久别重逢,明明是都很高兴的事情。
刚醒来的那一会儿,两人都很开心很激动,分明都很动情。可自从他问自己那个男人是谁,自己反问了一句什么男人,脸色很快就变了,对自己也冷淡了下来。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啊,到底什么男人?
荣亦?现在看来也不是,方才他说子苏被荣亦带走了,那肯定他也是认得荣亦的。
梁筱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到底他妈的谁啊。
沈屹城现在给她的感觉,就好像感觉自己跟个出轨的女人一样,被正牌丈夫抓包?
可是就算是出轨,自己至少要知道对方是谁啊,可她出轨的对象都不知道是谁……
她越想越哭笑不得。
沈屹城冷冷的站在外面,盯着月色下的那棵梨树,心情有些烦躁。
梨树很美,微风轻轻的吹着,时不时还有花瓣轻轻的飘落下来,美的就像一幅画。
他不动声色,面色寡淡,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又想起傍晚的时候那男人给笙儿疗伤的样子,眼中聚起暴虐,很快眸子就变得猩红,笙儿现在有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她身边的人,他都不认识,也不知晓。
就连那男人同她究竟什么关系,他也不知道。就连他问她,她同样的也不说。
她中了什么毒,都不愿意告诉自己,隐瞒着自己。
他甚至在想一个问题,他的笙儿,还是他的那个笙儿吗?还是他的那个小姑娘吗?
他似乎距离她的生活,越来越远了。
沈屹城眼里很快的聚集了很多不甘,又变成阴冷,眼神猝着毒。
这是他的小姑娘,不管如何,她都是他的,任何人,都别想染指。
他恨不得将她藏起来,将她关起来。让别人再也瞧不见她,让她从此以后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人。
至于清宁郡主和笙儿的事情,他会好好的去查清楚。
还有那个男人。
梁筱在屋子坐了许久都没见沈屹城进来,她坐起身子来,在床边下扫视了一圈,没有鞋。
她有些郁闷,想了想,还是光着脚走下去了。
脚落在地上有些冰冰凉凉的,还有些冷,梁筱“嘶”了一声,从门外走了出去。
刚走出门,她就被风吹的有些凌乱,散下来的发丝吹得四处飘扬,外头的风很大,也很冷。
一眼望去,果然,沈屹城清瘦的背影正站在梨树下。
他背对着她,一动也不动的,从她这里看去,背影很是萧条。忽然的她只觉得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沈屹城就像察觉到什么似的,回头朝她这个方向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沈屹城眼神微暗,飞身过来,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他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梁筱有些不解,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
很快,她看到自己光着脚,她微微有些脸红。往后退了两步,想要把自己的脚藏起来,不让他看。
沈屹城低头看着,她的小脚很小,很小巧又很圆润,似乎还泛着淡淡的粉红色。
被她这么遮遮掩掩,圆润的脚趾头蜷缩起来,就变得似乎更加的可爱。
他笑了,沉沉的声音响起,“笙儿,怎么不穿鞋?地上很凉。”
梁筱低着头,转身离去躺回了塌上。抬眼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声音很小,“我没有看到鞋,又怕你已经走了,怕又再也见不到你了……所以才光着脚出去寻你。”
“表哥,你不要生气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那会儿一直昏迷,不知你说的那男人是谁……”
梁筱还没说完,沈屹城就打断了她,淡淡道:“无事,笙儿不要再想这些了,哥哥没生气。”
他方才听到她说,怕他走了,于是急急的出来寻他,这才让他心情好了一些。
“真的吗?”梁筱眨着眼睛,却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她知道,只要她一抬头,沈屹城的眼神就会一直缠着她的,她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有些心虚……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股心虚从何而来,明明她什么也没做,没有做丝毫对不起他的事情,可她心里总是觉得有些奇怪。
是原身荣欢给她的感觉吧,梁筱在心里想着,毕竟她现在用的是别人的身体。
沈屹城同她再怎么熟悉,可对于荣欢来说,仍然是个陌生人。
“嗯。”沈屹城淡淡点点头。
梁筱突然拍了拍脑袋,她忽然想起来,我靠,她现在是在公主府啊。
到了现在这个点她还没回去,芳华院的人肯定都急死了,正四处寻她呢。
梁筱一把掀开被子,“表哥,我不能再到这里待下去了,芳华院的人见到我还没回去,肯定在四处寻我呢。”
“好。”沈屹城没说什么,只淡淡点头,轻声道了一声好。
还是没看到鞋,难不成她要光脚回去?梁筱咬咬唇,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屹城从不远处递了一双鞋过来,梁筱一见,这不是她自己的鞋吗?
怎么会在他的手里?方才明明她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
她想了想,还是没有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一言不发的接过他递过来的鞋子,穿上,慢慢的走了出去。
而沈屹城也一直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目光淡淡的,看着她接过去鞋子,看着她穿上,又这么淡淡的看着她离去。
她被他灼热的目光看着,微微有些不自然,面色有些酡红。
刚走了两步,走出了门,她突然还想要再回头去看看沈屹城。可明明方才还站在那里一直看她的人,这时候却已经不见了。
怎么不见了?方才明明都还站在那里的。他去哪里了?
她想回头去找找,可就听到外头有唤她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郡主,郡主……”
梁筱眼神一闪,飞身的从墙边掠了出去。
芳华院已经乱成一锅粥,四处都有走动的身影,见到梁筱纷纷停下手中的活,纷纷躬身道:“郡主。”
梁筱点点头,淡淡道:“方才我自己出去走了走,无事了,你们都下去吧。”
众丫鬟点头,纷纷整齐有序的离开。
梁筱独自回了院子里坐下,坐着发了一会儿呆,又转身走向屋子里,屋子里已点好了烛火。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一言不发的在塌上躺了下来。
今天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多的她都有些手足无措,沈屹城就这么突然的来了,让她没有一点点的准备。
她想的有些迷迷糊糊的,又开始想沈屹城口中的那男人到底是谁。
她想不出来,于是翻了个身子,在心里想了很多事情,可是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到底是什么不对,可是她努力的回想着,又死活的想不起来。
今天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头有些浑浑的,脑海中一件一件事情的闪过,回想着沈屹城同她说的每一句话。
突然,梁筱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眸子里满是惊恐。
她想起来了!
沈屹城今天问她,自己是不是中毒了,自己确实是中毒了,可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就算自己昏迷,他又怎么能够确定自己是中毒?
自从见到他之后,就一直沉浸在见到他的喜悦之中,根本就没想那么多,更是没有去想他话里的意思。
方才那么久,她都没有想起来,更是没有想到这一层,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晕倒?
是不是还是因为断肠草,而她晕倒,还和那个男人有关?
断肠草,男人……
赵子松!
脑海中猛然浮现出这个名字,她心中也是微微一跳,果然……
果然还是他。
荣欢,你可真是害惨我了,梁筱欲哭无泪。
大长公主淡淡的翻看着的手里的奏折,又将一旁的密信打开看了看,半响,忽然冷冷的就笑了,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
单舟如今还真是可以。
她把朝堂上的人多数都换成她手上的人。明明已经把那御前统领和大内总管都换成了是她的人,可单舟居然偷偷将她的人给撤了。
她懒懒的将奏折丢在了书案上,一双凤眸垂了下来。
如今翅膀硬了,所以想要自己飞了?
不想让她这个姑姑再管着了?想要摆脱?
她忽然冷笑一声,果然,权利这东西只要一握在手上,就再也不想放开,也舍不得放开了。
又想起今日沈屹城突然的到来,并不是去宫里,也没有去寻接待他的人,而是来找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