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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皈依佛门

    元振一愣,还真是不识好人心啊,他好心跑过来跟他报信,让他去送送她。他居然还这样一副态度,撇了撇嘴,将头偏到一边去,再不开楼。

    就在元振以为赵子松是不会开口了,准备起身离开,却突然又听到身旁他淡漠却又似乎有一丝隐忍的声音,“我知道。”

    这一次换成元振一愣,微微张了张嘴,有些惊愕,他……知道?

    那为何还?这句话元振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遍,却没有问出口。

    算了,他都不在乎,自己还这么操心做什么。反正喜欢荣欢的人是赵子松,又不是自己。离开了就离开了,跟他又没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元振心里好受了,表情放松了些,瞪了他一眼,“你不去就不去,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啊。”

    赵子松仍然闭着一双好看的眸子,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就这么静坐着,再无其他。

    元振只觉得无趣,刚要起身离开,突然赵子松比他更快的,在前面一步起身,飞快的出了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低低的道了一句,“多谢。”

    元振一愣,随即笑出声来,无奈的摇摇头,“这人……”嘴上说的是不去找荣欢,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看这样子,估摸着还是去找她了。

    他转身也要离去,就在准备关上门的时候。眼神随意的一瞟,就看到桌上的一本书,嗤笑一声。赵子松这家伙什么时候居然不喝酒,反而看起书来了?

    不过今日的他,确实很奇怪。

    到底哪里奇怪,他又有些说不上来。

    这本书成功的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走到桌案面前,将书拿起来,只是着一拿,随意翻开看了两页,就把他吓了一跳。

    妈呀,这小子什么时候居然还看起佛经来了?

    突然,他额头上渗出冷汗,心里闪过一丝寒意。难道他不是去找荣欢了…

    难不成他还想要出家当和尚不成?疯了疯了,一定是疯了。元振在嘴上小声的骂骂咧咧,又将书扔回了桌子上,随后很快离开。

    赵子松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寺庙,在山脚下站着,这里是西元香火最为盛的济恩寺。站在门口,他抬头望了望,一时间眼神有些迷离。

    他本想找个小寺庙完成他的下半生,这样就不会再有人经常烦他,也不会有人能够找到他,他才能安安静静的皈依佛门,再不踏入红尘一步。

    可是他又转念一想,倘若他去的小寺庙,那么赵家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甚至会迁怒,最后毁了寺庙。

    想起赵家,赵子松冷冷一笑,那笑容很是嘲讽。

    赵家那些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他不章伤及无辜,不想再做那些事情了。他做的太多了,他很累,只想安安静静的了结此生。

    赵子松在心里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来了这济恩寺,这里是在西元开国就有的寺庙,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西元历史上经历过很多次变革,甚至皇宫都被毁掉过,打过仗,大火也烧过。可都没有将这座寺庙如何,几百年来,屹立不倒。

    就连里面的东西也都被保存的极为的好。

    不论是世人,还是皇家,都要对济恩寺礼让三分。如果自己能够进入这里,那么他也就不担心赵家了。

    赵家再怎么样,也没这个胆子敢对济恩寺下手

    赵子松想了又想,最终还是走了进去,济恩寺在一座山上的半山腰上,要爬很久才能上去。

    他不想用轻功,只手脚并用的爬着,但也很快就到了。今日寺庙里的人似乎不多,但还是隐隐约约的能够看清里面那些虔诚跪拜的人。

    赵子松站了一会儿,门口很快就有僧人出来接待,冲着他点点头,“施主。”

    赵子松也伸手淡淡的行了一个作揖礼,轻声道:“这位小师傅,可否带我去寻方丈大师?”

    那僧人一愣,像是没想到他会提这个要求出来,但也很快的就恢复面色如常,“那么施主请随我来。”

    赵子松跪在蒲团上,对面跪着的身着普通半旧的袈裟,眼神微微闭着,正用心敲着手中的木鱼。

    如若不是有人告诉他这是济恩寺的方丈大师,那么外人几乎是完全看不出来的,如此看上去,竟就只像一个普通的僧人而已。

    赵子松也并不开口,只用心听着。方丈大师敲了许久,终于睁开眼睛,只是表情很淡,面容带着慈祥,淡笑道:“施主前来所谓何事?”

    赵子松闻言这才虔诚的朝着方丈磕了一个头,表情也很淡,“弟子赵子松,一心皈依佛门,望方丈大师能够收下弟子。”

    方丈并不意外,面容带着微笑,可却摇摇头,“赵施主,你的红尘未了,心也未曾断下来,入不了这佛门。”

    赵子松没想到方丈居然这么快就拒绝了他,怔了片刻,随后接着又道:“弟子红尘已了,还望……”

    赵子松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方丈大师一把打断,平静道:“赵施主,你骗得了我,可你骗不了你自己的心。”

    “切莫,不可强求,不可强求啊。”说到最后,方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重新拿起手中的木鱼敲了起来。

    赵子松沉默了下来,许久都不开口说话,好一会儿才朝着方丈大师磕了两个响头。

    完全也微微红了,竟是流下泪来,声音微微有些哽咽道:“大师,不是常言道,我佛慈悲……”

    “弟子求大师,求佛祖,救救弟子……”这么多年来的委屈,很多时候,他就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弟子再也撑不下去了。”说完这一句话,赵子松已经是泪流满面。

    他都已经想好了,倘若佛门不要他,那么他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没有任何人能够找到他的地方,走完自己的这下半辈子。

    反正父亲再也威胁不了他了,荣欢已经走了,从前他就是让赵家利用荣欢威胁自己太久,可如今,他们再也威胁不到了。

    那个叫沈屹城的男人,他看得出来他很爱她,他的爱,不必自己少。

    那么他,一定不会让荣欢受委屈的吧,一定不会让荣欢有被赵家抓到的可能吧。

    那么他在这世界上,从此也就再无留恋了。

    方丈见他如此,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站起身来,冲着身后的佛像行了一礼,低声喃喃道:“我佛慈悲。”

    说完,又重新回过头来看着仍然跪在地上的赵子松,慢慢地朝这他走过去,在他面前停了下来,叹气道:“那么赵施主,趁现在还有机会,去了了你的红尘往事吧。”

    “了结之后,从此安心皈依佛门。前尘往事,就再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赵子松滚烫的泪水低落了下来,站起身来,走到佛像面前,虔诚无比的磕了三个响头,沉沉声音的,“我佛慈悲。”

    天色已近晚了,几乎赶了一整天的路,行驶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已经不在帝都,而是在帝都郊区。梁筱和子苏随便找了一处客栈,就此住了下来。

    子苏就睡在梁筱的隔壁,她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她自己的武功也在这里。

    她的武功应当还是算是不错的吧?

    不过毕竟如今已经不在帝都了,会发生什么事大家都不得而知最重要的是,江湖上武功好的人比比皆是,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所以她也没敢睡得太死,时刻都保留着警惕之心。

    梁筱最终实在是抵不住困倦的之意,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片刻后,一白袍男子从外头飞身进来,站在她的床前,看着她的脸庞,在月色下,果然格外的温柔。

    他眼中一痛,随即一想到今日方丈大师的话,很快又将情绪隐藏起来。

    他还是如此的胆小,如此的怕。甚至都不敢在白天见她,只有在这晚上,他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才敢这样峰看着她,看着她的侧脸,赵子松唇角温柔的勾了勾,在她床边上淡淡的坐了下来。

    “欢儿。”他呢喃道。

    “我要走了。”

    他说完这几个字沉默了一嗅儿,他想再伸手摸摸她的脸颊,可手伸出去之后,又愣在了半空中,很快的收了回来。

    窗子外头有夜晚的风徐徐的吹进来,赵子松发丝被微微的吹得扬起来几缕,他眯了眯眼眸,又淡淡的道:“欢儿,你知道吗?”

    “我再也不用受赵家的掌控了,终于,有一天,我也能够再不受威胁了。”想到这里,赵子松只觉得心里一阵舒爽,还夹杂着一丝快意。

    “欢儿,你还记得吗,从前,你总说我不够爱你。”他自顾自的说着,“可是你不知道,我内心一直受着怎样的煎熬。”

    “我总是装作一副冷冷的样子给你看,装作不在意你,装装作个别的女子亲密,可是你殊不知的是。你心里痛,我比你更痛,比你更加的生不如死。”赵子松声音越说越轻,他低下了头,仿佛在回忆什么一般。

    许久他才抬起头,眼眶微红,“欢儿,对不起,我欠你的太多了。”

    “我这一辈子都偿还不清了,骗你的太多,答应你的也都未曾做到。”他一边说着,一边流泪,眼底水很快的一滴一滴的落在被子上,眼底却波澜不惊。

    “我一直都在想,倘若你不是清宁郡主,我不是赵子松,我们会不会……”

    “会不会就不是如今这个样子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向最初的那般。”

    说到这里,他声音异常的平静,淡淡道:“可是,没有如果。”

    “如今你要嫁给他了,那个人,一定对你很好。”说着,他嘲讽的笑了笑,只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可笑无比,恨不得狠狠的将自己打一巴掌,“反正都比我要好。”

    他捏紧了拳头,“欢儿,是我配不上你。”

    “忘了我吧。”赵子松说完,俯下身子来,亲了亲她的发丝,在她面前低低的呢喃了一句,“欢儿,我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

    “我爱你。”

    赵子松说完,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跟前,正想要离去。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将床上睡的恬静的女子再一次深深看了一眼,随后便毫不犹豫的离去。

    赵子松离开不久后,梁筱突然睁开了眼睛,她坐起身来,痛苦起来。

    小声啜泣到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双腿蜷了起来,将脸埋在了膝盖里号啕大哭起来。

    在赵子松一进来之后,她边已经感觉到了,她知道有人进来了。

    她虽然睡的沉,但是警惕性却很高,有人进来,她立马就能够察觉。

    她想看看那人到底想做什么,微微眯着眼睛,借着月光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赵子松,本来准备起身想要起身与他打起来,想要质问他做什么。

    可她心里一疼,却突然静了下来,她有种预感,过了今晚,她就再也见不到她了,。这一次,是真真正整的再也见不到他了,而他,也不会再来找自己了。

    所以她装作没有醒过来,一直闭着眼睛听着他说着。

    她听着他说的那番话,心里震惊无比,几次都恨不得跳起来问他。

    可她知道,他也一定也是不想自己知道的,就连荣欢吃了断肠草死了,他都没有告诉她。

    于是她一直忍着,直到他走了,她再也忍不下去了。

    她哭,是因为知道赵子松这般对荣欢的真正原因。

    她哭,是因为赵子松原来是爱荣欢的,荣欢不是一厢情愿。

    她哭,是为荣欢感到可惜,荣欢一直到死,都还一直以为他不爱她。一直到死,荣欢都是含恨而终。

    为什么?为什么赵家要如此的对待他们?要如此的对她和荣欢?

    荣欢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子的对待。

    她和赵子松爱了一世,彼此明明是相爱的,相爱那么久,却没办法在一起。

    他方才说他自己要走了,他说他再也不用受赵家的控制了。想到这里,梁筱心里就一阵疼,她不知道这是来自她自己的感觉,还是荣欢的。

    她只知道,荣欢的子松……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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