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语成谶
中秋第二日，太后召见了姬明。还传了湘王，大约是怕姬明拘束。
如果姬明知道太后召他来做什么，肯定早就逃跑了。
太后早年在东胜无依无靠，所以认了一个姐妹，那义妹夫家姓杨，乃是当朝世袭定国公府，她那义妹有个小孙女，比姬明大半岁，一个前一年腊月出生，一个第二年六月出生。
这个杨腊月是现国公府长孙女，太后见了几次，十分喜爱。
这回从青龙门回来，杨腊月恳求太后作主，她喜欢姬明，非君不嫁的意思。
原来杨腊月是青龙门龙林峰芊芮长老的亲传弟子。
这姬明一无所知，兴冲冲去了慈安宫，他天生是个好色之徒，喜欢画画的男性无不好色。
他对美女集中营的皇帝后宫是羡慕嫉妒恨，当然奉召去了。
去的时候，发现太后宫很安静，宫女们姿色一般，且大多是练气期，这让姬明特别的大失所望。
进了贻心宫，只见太后和一个小少女在坐，别无他人。
姬明鸡皮疙瘩就起来了，怎么办呢？现在再跑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太后尴笑了一声，她如何看不出来这少年的不自在，便说:“湘王也是，怎么还不来？”
这时湘王正好进来，规规矩矩抱拳道:“儿子景玉拜见阿母。”
太后慈祥的:“玉儿坐吧。这是你们小姨的长孙女腊月，小名阿夕的，还记得不，小时候来宫里玩，和你打过。”
湘王看女孩面如满月，目盛星光，着杏色灵蚕丝纱衣，端华美貌，一派大家凤范。
点头道:“记得，她那时只得两岁，威胁我！我不过动了她手腕上装五谷的猩包，她将我脸都咬破了。”
咬破脸？姬明一脸木然，心下却道:“都那么亲密了吗？”
杨腊月不敢直视姬明，却不妨碍她偷偷打量，只见他端端正正坐在那里，眉扫远山，目若清潭，面现瑶光，一身清水色灵蚕丝纱衣，雅静清华不能逼视。
心下雀跃欢喜，姬家双绝，在青龙门无人不知。
龙林峰上的女弟子，每天的闲聊没有哪一次没有他们的，姬明这次下山不回，她得了消息，便星夜赶回上京，央求宫里这个祖宗，来个近水楼台。
太后笑道:“原是我这把老骨头多年陷于宫中，我也年轻过呢，六山三岛那些飘逸清华的修仙生活，只能午夜梦回了。听得小夕回京，便召她来聊聊现在的仙岛趣闻。小明啊，原来我一直不知道你和小夕是同门呢！她今天说到青龙门的一些佚事，我才想起你不也在东宫么，上次仿佛听皇后说过你是青龙门弟子。这上京的孩子多就近在清华门的，回家也便宜，在青龙门的倒不多呢，所以让人叫你来说说话。晌午就都在这里用吧。“
湘王和姬明心里都是:一篇鬼话。但还是得勉为其难的陪着说笑。
好在湘王理性得很，胡编乱造些故事来说了，也没有冷场，杨腊月也是造话的能人，总能恰当的聊起来，所以姬明的一言不发也没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吃了饭，二个少年自回。
一路赏花赏美人慢慢踱步去东宫。
湘王问姬明:“感觉如何？”
姬明淡声一笑:“尚可！她真要赐婚，就兜着吧，省了许多骚扰。我看她倒也泼辣，揉不下沙子。”
湘王吃惊:“你真决定了？不是说你的玄龟船是心上人送的么？”
姬明道:“那姑娘是大泽国公主，大泽之大，无边无垠，恐怕比我国不小，只是人口少一些，她父母不可能让她远嫁，而我的父母自也不可能我离开，只能做个朋友。不过，景玉，她真的貌如天仙，清亮若月，水属性的，在大海里游来游去，以海鲸为坐骑，自在潇洒。若是将来有缘得见，你就会明白，仙门的所谓第一第二，都只是星月之较，云泥之别，终不过是些凡花俗草。”
“杨腊月这样的也是？”
姬明道:“不过普通公侯之女罢了。”
湘王:“那你为何还无所谓？”
姬明道:“赐婚又不等于结婚，仙门能有多少弟子结丹结婴出窍的？这期间殒落的人不计其数，也或者时间长了她自己不想要我也未可知。”
湘王大汗，他现在觉得姬明简直是个温柔的魔鬼。
四人加上另外几个少年男女在东宫盘算去云茫山打猎的事，太后懿旨就来了，除了太子，余者全部下跪，幸而这次青凤午睡未起，做着梦呢。
当旨意宣完，姬明笑嬉嬉接过，爬起来赏了宣旨太监一颗雀卵大的明珠，把那太监喜得找不着北。
此时的明珠还是相当有市场的，大一些的明珠皆来自远海深海，采珠需要对抗水压，灵力弱的人根本不敢去深海。
杨腊月还在慈安宫等消息，见宣旨太监面有喜色，便知姬明并未排斥，大喜。
太后问:“他不生气？赏了什么没有？”
太监把明珠取出来递给太后看，太后吓了一跳:“如此，他也是求之不得？小夕，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看他家怎么小定，若是慎重晚几年也无所谓，但我觉得，这小子非池中之物，我们可以和皇后商量，让她代其母下小定礼，就说花萼城路远，来去须半月，劳累的紧。皇后是其姨母，可代母慈，这孩子身上应该有钱，没有皇后那里有。这一定下，天下人都知道他是你的，谁家敢再肖想。“
于是这件事就快刀斩乱麻被决定了。
昭阳宫，皇后送走婆婆，一脸疑惑，不是说姬明很挑剔的吗？怎么会欢喜接旨了，那杨腊月确然不差，但在上京也不算顶尖的，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
皇后一发懵，就去了东宫，见一伙人正收拾准备要连夜去云茫山猎兽，而且皇帝同意了，太子还要把青凤揣了去。她一下子觉得不好了。
皇后问姬明:“你想好了没有，我虽不是你母亲但现在人家求到我这儿来，我便可以代你母亲操持，那杨腊月虽说不错，你如此年少，又这般风采，你确定当真不会将来见异思迁，喜新厌旧，毁了人家姑娘？“
姬明道:“姨母，她自己寻的事，也该为此担责，机遇与风险并存，她应该早就想好了吧？我该担什么责？我敢抗旨吗？”
皇后呆了，这是怎样无耻的少年，他已经说明了他是不会负责的，完全可以随时转身走人。
姬明拿出个储物盒道:“这里有三十万中品灵晶，九万九千下定，十万买花红彩礼应当够了，剩下的就赏给下人们吧。”
皇后道:“小定倒也够体面了，甚至厚了些，就是大定一般世家也都尽够了。只是赏给下人用不了这么多吧？”
姬明:“用得了，用不了就多用。”
青凤坐在一边翻白眼。
湘王看着太子，想起了香山采菇时说的那句:太后有个女亲戚。还真是太后的女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