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厢情愿的守护

    克里斯也看出了雪的顾忌，出言挑衅：“哈，你根本不可能将我们一同消灭，你选择与我们敌对是最愚蠢的抉择。”然而却是在背后暗中掐着魔法，只是造成了一点体内魔法的流动不畅，并无大碍，不过是掐诀的时间长了一点而已。

    “是吗？”雪冷笑一声，他能清楚的感知到对面魔法的波动，不过那又怎样。

    他已经做好自己被那群叛徒发现的打算，自然就会确保少主万无一失。他能瞬发十几个小型魔法，剩下的二十几个只能交给它了。

    “召唤·契约·赫拉斯瓦。”（赫拉斯瓦尔格尔（hraelr、hraesvelgr），在北欧神话中，一只由巨人变化而成的老鹰，这巨人会披上鹰羽之衣，坐落在世界极北之地，当他挥动化成鹰翼的手臂时，冷风就会呼啸过大地。他的名字的意思是“吞噬尸首者”）

    顿时，一只，用白璇的话来说，大概就是像鹰吧。和她平常看到的鹰并没有多大区别，除了它有两对翅膀，以及能口吐人言外。虽然白璇他们并没有看到，因为空中飘落的雪花更加浓密了，根本看不到其他东西。

    “这次多少？”

    “二十三。”

    简单的对话，却是决定了对面的生死。不过几秒的时间，它便完成了任务，回到了自己的地方。

    它尖尖的爪子能轻易的撕开人的身体，它挥动的翅膀能如刀片般锋利收割生命。它不想去管为什么契约者能打赢的敌人还要召唤它，这与它无关。它只需要完成契约任务，然后好好吸收这份魔力。

    而与此同时，雪也解决了对手。

    他走到克里斯面前：“下次，不要在成为堕落者了。”

    而克里斯却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居然召唤的是魔兽，你也是堕落者。”他一把抓住雪的衣领，“我在地狱等着你，我亲爱的同伴。”

    雪拍开他的手:“被雪吞噬的人，是无声的。”无论你说得在怎样大声，少主他们都听不到。

    克里斯懂了，但是那又如何呢：“哈，你总有一天也会是我的下场。”

    雪却丝毫不变，他淡定的将身上的血迹抹消：“我早就知道我的下场，我只需要在这之前让少主的路更顺畅一点就好了。”

    等到飘飞的白雪停止后，看清眼前的场景众人无不倒吸口气。纷纷庆幸那人不是敌人。感觉不过是一瞬间，对手全灭。

    白璇在原地瑟瑟发抖，瞳孔一瞬间的放大，她不敢置信的望向雪：“你杀了他们。”

    雪淡然颔首。

    “为什么，就因为我那暗魔法？”

    “是。”

    原本想离开的琉璃众人也停下了脚步，好奇的看着这两个人，不懂他们为什么会吵起来。而白璇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能看着这三十多人的尸体却无动于衷，这一条条的都是人命啊！

    她有点崩溃：“你们为什么都不在乎！他是杀人凶手，而他的动机却是为了我！”在那瞬间，她觉得呼吸是如此困难，每一口的呼吸都像刀子，在一刀一刀的割着喉咙。

    她艰难的望向他们：“你们为什么都无动于衷！这可是人命啊。”无法接受他们对人命的轻贱，更无法接受那几十条人命是因自己而亡。

    “额…”琉璃他们面面相觑，不懂她，“所以怎么了吗？”不就是死了几十个人吗？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我…呕。”白璇望了一眼远处的尸体，那浓浓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鼻腔，喉头。刚刚吃的东西一股脑吐了出来。

    雪一看就要上来，白璇却连退好几步，满脸害怕：“你不要过来，我不想看到你。”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你不要怕，我不会害你的。”

    她知道他不会害自己，她只是不敢面对。不敢面对那么多条人命，不敢面对那么多条因自己而死的人命。

    胆小鬼。

    白璇将身体转过去，不去看他的神情，恍恍惚惚离开了这令人呕吐的地方。

    琉璃也机智的不去问，跟在白璇的后面屁颠屁颠的走了，还浩浩荡荡的带走了一大群人，今天可真是看了一出好戏。娇娇大小姐为敌人不平，怒斥衷心护卫。好戏好戏。就是有点短，琉璃意犹未尽是舔了舔嘴巴，颇有些意兴阑珊。

    白璇一回到旅馆，就给自己裹了好几层被子。

    但是，她还是觉得冷。

    闭上眼，仿佛就能看到那些人死前的面容。

    她缩在被中，成了一坨小小的。

    漆黑的空间，最能给她安全感，也带给她恐惧。

    白璇，璇，你害怕杀人？

    害怕。

    可是在这个世界……。

    我知道也许在你们的世界杀人很平常，可这并不代表我能接受你们随意杀人。特别是那些人因我而死。我，背负不了那么多人的生命。

    可他们该死啊。这城市的人因为他们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因为他们妻离子散的不计其数，如果现在不解决他们又会有更多的人因为他们而丧命。

    就算你说的是事实，可我凭什么权利决定他们的生死。我不是法官，不是法律，更非警察，我就一个普通人。就算我是法官，也需要经过层层的传递才能决定他们的生死。

    死亡，就是结束。家人朋友都会为你伤心。甚至他们可能还有年幼的儿子和年迈的父母，这些又该怎么办呢？

    那是他们自作自受，你又为什么在意。

    是，我不该在意，因为他们做事不考虑后果。可是，我却无法不去在意，因为他们是因我而死。如果，我不曾出现，他们就不会死了。

    你！你不出现在这，死的就会是其他人，可能是那个琉璃团长，是这座城市中的人。

    可他们终究是因为而死，这是我的错。而我却没有勇气去承担。

    你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了。我想休息。

    她口袋里的蛋在一跳一跳的，似是在发泄自己的不满，可终究还是没有吵到已经闭上眼的白璇。

    过了许久，久到雪在床前来了又走好几次，白璇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呐，玦。你说我如果适应了你们这，我还能回去吗？

    玦没有说话，很显然的，如果真的适应了这里，又怎么可能回得去呢？可你如果不适应这个世界，连回去的几率都不可能。

    白璇，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变强到任何人都无法轻易将你杀死，才不会有任何人想要来动你。只有强者，才能决定别人的生死。

    白璇再一次将自己紧紧蜷在一起，强者么，如果真的变强了，她会不会也对生命的消逝无动于衷呢。

    她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嘴唇，任由鲜血的味道流入自己的喉头，她也没有松开。她要记住这鲜血的味道，这令人厌恶的味道。

    她不会让自己再次沾染这样的味道，今天的事，在也不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