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根源之首
原海晏河清处，云来站在这处时不时有螃蟹横行爬过的沙岸上，平淡的目光远眺着东海。
祁原问道：“云来，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云来淡淡道：“祁原，我问你一件事，这件事你必须要如实回答，以后就算你有什么心思，暗地里干些什么事情我也不过问了。”
祁原笑了一声，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着一颗棋子，“你是不过问了，可你的下属还在兢兢业业的为你办事呢。”
他万万没想到他看好的NPC谢庸，最后在他准备收局的最后时期，叛变了。
云来微笑，“你说那个NPC？他是个识时务者，想要投靠我，那我给出了庇护自然要索取报酬。”
祁原直言道：“那个盒子是什么？”
云来拿出盒子，“这也是我要问你的一件事，如果你回答我，我自然会告诉你里头是什么。”
这个檀木盒子有些眼熟，很像他之前从云来那里抢来的盒子，不过并不是同一个。
祁原问道：“你要问我什么事情？”
云来双手合拢仔子放在身前，状似随意地问道：“你知道嬴清为什么入门方士百年才有所成就吗？”
这是什么问题？祁原回想了下曾经听到过的传闻，答道：“当时的传闻据说是嬴清的天赋特殊，就像是一本书一样，只有全部写完才有价值，不过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云来沉思着，片刻后，问了句，“你知道嬴清出现的那一天，是什么时候吗？”
祁原皱眉，“你如果不想告诉我盒子的事情，直说就好，这个事情别说我不知道，嬴清自己恐怕也不知道，我想连你自己都记不得你出现的那一天是什么时候。”
“说个大概时间。”
祁原道：“长琴门和九琴门彻底分裂的那几年，也刚好是第一次守界者变成掠杀者入侵进来的那场战斗前。”
他那时候虽然还是少年，却一直很仰慕长琴门，渴望进入内门九琴门修习，所以对两门派之间分裂的事情记的非常清楚。
云来脸上的笑意褪去，“如果我没猜错，守界者是因为嬴清的原因变成现在这样的，他身上走火入魔的气息，与这盒子里头残留的魔气气息几乎一模一样。”
祁原震惊道：“这盒子里面，是残留的魔气气息？！”
云来强调，“是纯粹的魔气气息。”
“不可能！如果嬴清身上有魔气，凤凰镜不会认他为主的。”
云来道：“你知道凤凰镜自主认主的规则是什么吗？只要灵魂强大，凤凰镜就会认他为主，而且，他的那百年，指不定是想尽了办法把自己身上的魔气洗净了。”
祁原摇头，“不像，魔气能够侵蚀神志，他性子上虽然懒惰，可在正事上会做的很妥当。”
云来笑了笑，“不像吗？他可是有几次死揪着一个点判错的冤案，如果不是你实力强，你也会成为其中之一。而且第二次掠杀者出世的局虽然是我一手策划的，可我算准了至少得预计百年，他却十来年就将封印松动了，你觉得，他真的没有问题吗？”
他语气逐渐咄咄逼人起来，一副神情偏执的样子不像是说给祁原听的，而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何况，你知道长琴门和九琴门之所以分裂，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是因为云慕在制作青玉琴，仙器青玉琴的制作方法超乎寻常，需求的材料也远超门派库中的所有积累。当时长琴门的门主不愿支撑这样的负担，云慕便直截了当的断绝了内外两门的关系，然后离开了九琴门去寻找制作青玉琴的材料。”
“原本我以为她制作青玉琴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没想到一年后就传来了青玉琴出世的消息，那个时候青玉琴并不是仙器，也不叫青玉琴，暂时被叫做碧月琴。后来没过几年它就晋升仙器了，晋升的当天，云慕失踪了，留下的只有一缕纯粹的魔气，因为它的危害性被数位火修千罗当场覆灭。”
“之后的事情，想必我不用多说你也清楚。”
祁原道：“只是巧合，你又凭什么断定是嬴清的原因？何况青玉琴的事情，怎么又牵扯到了嬴清？”
云来把盒子递了过去，“你自己打开亲自体会一下就知道了，至于青玉琴，云慕当初想要制作它的原因就是为了清心静气，因为她那段时间弹琴静不下心来，必须要有外物辅助，什么事情能让一个半步登仙，素有冷心冷情之名的人静不下心？不用想就知道是魔气。”
“而且我还知道一件事，凤凰镜最开始想要认主的是云慕，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拒绝了，并且让凤凰镜找一个能进里镜的人，就我所知，除了她，就是嬴清进去过。”
云来看着祁原把盒子接过去后，低声道：“他们以前的联系再少再浅，抓住了这些蛛丝马迹，就能推出整个棋局面容，祁原，你觉得呢？”
祁原沉默地隔着袖子打开盒子，稍稍嗅到一丝气息，就立刻盖上了，这一点气息，就他脸上原本掩盖下去狰狞的黑色纹路又冒出来了。
云来走进几步，伸手抚上祁原脸上纹路，微微用力，那些纹路就消散了。做完这些，他伸手把盒子拿了回来，放回了袖中。
他问道：“这气息，熟悉吗？”
祁原嗯了一声，“熟悉，的确很像嬴清走火入魔时的气息，不过，你告诉我这些，是想做什么？”
云来微笑道：“我想让你做，你会做吗？”
祁原沉默了会，“……不会。”
云来温润笑着，“所以我什么都不会让你做，你告诉他们的话大可以告诉，不告诉的话也可以将秘密藏在心底，毕竟，知道的多了，就已经入了我的棋盘，被无声操控了。”
他操控的，是那变幻莫测的人心。
祁原问道：“你会对嬴清做什么？”
云来敛眉，以更温润的笑容说道：“当然是，杀了他。”
祁原瞳孔微缩，看着云来身后一连串的武器浮现在他周身，天上云层里头涌现着深红色的劫雷。
万法之道的最终，走向的是被天劫重创的后果。
他道：“祁原，万法之道想要成，必须得有殒命逆天的决心。”
一向平静的东海上翻起海浪，数条水下的巨兽浮出水面，有蛇头龟身类玄武的，也有身形纤长似蛇的——它们都是混沌兽，能在水下自由活动的混沌兽。
“如果你有那个决心，就跟着他们，去东海尽头，找守界者们最后停留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