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都是我的人
“爹爹？”小姑娘一想到爹爹，被触动了心中柔软。
眼中水雾更甚，张了张小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侧的妇人想想刚过世不久的丈夫，也是心中一酸哽咽道：“那里是我和莲儿的家，我们母女当然要回去的。”
“可是...娘亲，祖母那么可恶，你回去她还是要打你骂你的。”
妇人低头苦笑，无奈摇头。
那小丫头向来了解自己母亲的性子，为了父亲任打任骂，为了她也是什么苦都能忍。想到祖母的“恶行”，小丫头将唯一的期望赌在君卿卿身上。
跪地君卿卿端正的磕头行了一个大礼：“小姐，你到底是贵人。可不可以求求你，救救我娘亲！”
这小丫头上一刻还是张牙舞爪的悬狸，这一刻到变成猫儿了。
君卿卿眉头微挑：“非亲非故，为何帮你们。”
闻言，那小丫头侧目看向自己的娘亲。娘亲柔柔弱弱的，自己又还年幼若没有依靠，她们母女两来日，不知会是什么光景。
小丫头咬咬牙，又磕了一个长头。
声音清脆如铃声道：“只要小姐不嫌弃，我和娘亲愿意伺候小姐。今生今世，无怨无悔！”
“莲儿...”妇人低声唤道。
“娘亲，祖母能卖我们一次，难道不会卖我们十次，百次吗？既然都是为奴为仆，今天小姐还救了我们，莲儿愿意跟着小姐。”
那妇人何尝不明白女儿担忧，自丈夫去世后，她就一心以这个机灵的女儿为主。
妇人随即跪在莲儿身旁：“还请小姐不要嫌弃，我们母女两一定尽心尽力照顾小姐。”
君卿卿抬眸看了这母女两一眼，她适才见这妇人重情有规矩，小丫头机灵重情本就想留在身边为用。
她最终都要回到长安去，身边势必要有些靠得住的人。
“不需要你们今生今世无怨无悔，只要忠诚不许欺主就好！”君卿卿淡淡道，前世察人不轻，落一个国破家亡的下场，今生今世叫她如何不再小心翼翼。
“我们母女两，若背叛小姐，定不得好死。”
“你们叫什么名字？”君卿卿体内的记忆零零散散，这母女两认识她，她却不认识这母女两。
“民妇刘翠。”
“我叫莲音”
君卿卿得到满意的答复摆摆手，让母女两起来。
天色渐晚，三人在山上找了一处山洞，刘翠和莲音在附近的树林里拾了些枯枝燃火取暖。
数日来的颠簸，三人已是身心俱疲，好好休息一夜，次日再起身去蜀城。
“真是脑袋让浆糊糊了，当时我们怎么不从贼兵那里顺一匹马出来。”君卿卿咬牙切齿道。
君卿卿记得押送队伍十余日就到了南疆皇城外，可这一路上她走得脚都快要断了，一路喝溪水解渴，吃干草充饥，紧赶慢赶花了足足一个月才赶到蜀城。
这一路上还好刘翠和莲音得力，尽最大能力照顾她也少吃了些苦。
“小姐，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一百三十遍了，不怪你，我们第一次逃走没有经验难免有失误，再忍忍马上就要进村了。”
莲音扶着君卿卿安抚道，自己也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不过总算是要到家了。
刚进村，村里正在忙活的村民看到君卿卿一行人，诡异的打量着她们三，眼里写满了震惊和惊慌，这半月前王婆子不是说儿媳和孙女上山砍柴被野兽咬死了吗？养在家里的那位姑娘跟去了也丧命山间。
为此王婆子还一起办了丧礼，收了村里大家不少份子钱。
这丧礼也办了，份子钱也收了。没想到才去世不到一个月不到的三人，现在活生生出现在村口。
“鬼...鬼呀！”抱着柴火回家烧饭的村妇尖叫一声，趔趔趄趄跑开。
刚从集市买肉回来王婆子，看着活生生的儿媳妇和孙女还有君卿卿完好无损的朝家的方向走。
嘴角扬起的笑容渐渐消失，她简直不敢相信。负责收人的长官不是说只有死的没有逃跑的吗？
王婆子脸上的表情色彩丰富到了极致，王婆子到底是王婆子，能从镇南将军府那样的深宅大院全身而退，演技话术那都在话下的。
很快王婆子神色就恢复如常，一掐大腿强挤出几滴眼泪。
小跑着上前一把抱住莲音：“我的乖孙女，祖母还以为你和你娘...真是菩萨保佑，误会一场。”
说着抬手使劲抹了两把眼泪，将眼眶揉得通红。
“那日你们去砍柴久久不归，我上山去寻发现两具尸首，还以为...呜呜呜”
“我老婆子的儿子已经去了，这要是你和你娘真走了我老婆子孤零零在世上可怎么办哟。”王婆子越说越难过，扔下手中的肉抱着莲音嗷嗷大哭。
周围的村民见王婆子喜极而泣，想着这王婆子总算没有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过是村里人折腾了一场罢了，都替她高兴。
莲音被王婆子抱得都快要喘不过气了，厌烦的想要推开王婆子：祖母，明明是你...”
“莲音！”君卿卿出声打断莲音即将说的话，来日她还要回长安，若是传闻将军府嫡女在乡下被人卖出去当奴隶，这名声就全没了。她到不在乎名声不名声，只是女子要有一个好名声才能更好的去做许多事。
要想收拾这王婆子，有的是法子，不能将自己的名声折损进去。
莲音不解的看向君卿卿，君卿卿眼神示意她别多说了。
“王妈妈，我们好几日没吃好喝好，先回家再说吧。”君卿卿淡淡道。
那王婆子就等这句话了，她一把年纪了当众演戏着实是废大力气了。
随即，王婆子一咕噜捡起地上的肉，抹了抹两把眼泪。
“说的是，我们回家，老婆子今天买了肉给你们做好吃的。”
“祖母，我和娘亲下落不明。你还能有心思买肉吃，想来应该没有太操心，我和娘亲就放心了。”莲音大着嗓子，一脸天真的看着王婆子。
王婆子稍微缓和下来的脸色因为莲音小丫头这话顿时涨成猪肝色，尴尬的朝周围的村民笑了笑。
领着君卿卿三人，快步朝家中走去。
进屋以后，王婆子立即将大门关上。
将那块猪肉朝正屋中间的小木桌上一扔，一改刚才的和善脸色。
白了君卿卿一眼：“去打水洗菜，反正银子已经到手了，回来了也好，我年纪大了很多事还是需要人伺候着。”
刘翠早已习惯婆婆这个德性，低着头准备去厨房烧火。
君卿卿丝毫不嫌弃的坐下，拿起木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到了一杯茶。赶了那么多天路，终于有一口粗茶水喝了。
见状，王婆子直接推搡了刘翠一把。
“你个赔钱货，去外面把柴火拾了，这些事让她去。”说完抬手指向君卿卿。
君卿卿专心喝着手中的茶，眼皮也懒得台。
王婆子从未见过这样的君卿卿，那身段和样貌还是之前的样子，但眼前的君卿卿让王婆子十分陌生，以前的臭丫头在她面前从来不敢坐着，更别说喝茶了。
“反了，小贱蹄子，这哪里有你坐着喝茶的份！”咒骂了一句，抄起手边的扫把就要朝君卿卿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