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母

    “李妈，父亲大人今日会在府上宴请很多宾客么？”小疏看着堆得像山一样的柴火，不知要劈到什么时候。“嗯，没错～”李妈没有多说，她怕小疏知道太师要给三小姐庆生，心里会难受。太师别说给小疏和小漠庆生了，就是一句言语，一抹微笑，一个怀抱都不曾给过他们，不仅如此，甚至一直在虐待他们。这六年来，兄妹俩与太师见面的次数用一只手就数的过来了，尽管如此，兄妹俩仍觉得父亲大人有自己的苦衷。是他们克死了自己的母亲，害得父亲失去了心爱的妻子，如果他们天天围在父亲的身边转，肯定会不断地勾起父亲对母亲的思念，那么父亲心里的伤疤永远也不会愈合。他们不怪父亲，反而很内疚，所以这些年兄妹两个不仅没有埋怨被父亲忽略，也没有埋怨上天的不公，反而觉得每天可以开开心心的和李妈在一起很不错，即使吃穿住行都比不上别人家的庶出，即使有人欺负他们，他们也不在意，他们在意的是看不见他们的父亲能快乐起来。但李妈明白小疏、小漠即使是这样的想法，二夫人平时故意刺激他们的时候，他们还是会因为父亲不爱他们而难过一阵子，然后在心底里替太师找不变的借口安慰自己。哪个孩子不渴望拥有父母的爱呢？其实这两个孩子更加渴望，只是他们更爱自己的父、母亲而已。

    李妈知道他们对父母的思念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变淡，他们虽从未见过母亲，但他们经常会让李妈描述母亲，然后想象母亲的样子。李妈知道的很多，她原本是祖母身边的丫鬟，自从母亲嫁给父亲之后，祖母便安排她在母亲的身边伺候着。他们从李妈口中得知，外祖父杨海是祖父的远房表弟，他当年在神策军中是一名小将领，在一次和古藏国激烈地交战中牺牲。留下外祖母袁晓一个人带着六岁的男孩，这便是舅舅杨孝真，而母亲在外祖母的腹中还有一个月才出世。外祖父与祖父虽说是远方亲戚，但都住在嘉陵国的京师凤阳，外祖父又常年呆在军中不回府，外祖母便时常带着舅舅去祖父的府上，一来二去，外祖母便和祖母的关系变得比较亲密。祖母阮桃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得知外祖父战死的消息，便立刻和祖父商量，让外祖母带着舅舅和他们一起生活，优渥的家境并不让祖父介意多三个人一起生活，况且还是有血缘关系的人。没多久，母亲杨若彤出生了，名字是还是由祖母给起的，那时的父亲孙韦天也才三岁。父亲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大哥孙季礼同是祖母所生，而二哥孙傲云和妹妹孙芷颜是庶出。为了报答祖父一家的帮助，外祖母决定将母亲许给父亲，祖母很高兴两家人能亲上加亲，于是父母就定下了娃娃亲。母亲从型父亲一起生活、学习，时光流逝，终于母亲长成一个善良，美丽，多才多艺的女人，到了出嫁的年纪便和父亲成了婚。祖父把现在的太师府作为成婚大礼赠予父母，婚后不久母亲便有了身孕。命运的安排总是出人意料的，如果不是他们的出生，母亲现在应该很幸福地陪伴着父亲，而不是与家人阴阳两隔。

    李妈说人永远离开之后，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看着地上心爱的人，守护着他们。所以他们想念母亲的时候，总是会在晚上临睡前仰望星空，找寻最亮的那颗星，在他们心里母亲就是那繁星中最璀璨的一颗。有时他们会说说身边的事，更多的时候只是默默地看着那颗星，眼底星光一片。当他们想父亲的时候，就会趁着夜深人静，偷偷跑书房外的假山后面藏着，看烛火中父亲的身影，运气好的时候还能看见父亲进出书房的真实侧脸。虽然夜黑，但是皎洁的月光却总能照亮父亲。看一看便知足，他们从来不贪心，每次偷看父亲之后，他们的心情会变得越加的明朗，兄妹二人还会对父亲近日的变化讨论一番。李妈觉得很心酸，两个孩子与母亲想见见不上，与父亲是想见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