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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离别

    天上一弯新月还悬在西天,天上的星星还在闪烁着,在村子里有一户人家灯却已经亮了起来,厨房里传出做饭的声音,长长的烟囱里白烟袅袅映着月光。

    “小陌,收拾好了没有?东西收拾好了就赶紧去洗脸刷牙,饭快做好了。”魏妈妈在厨房一边做着饭,一边冲着饭厅里喊了一句。

    “马上就好了,我把鞋子装一下,装好就去了。”房间里传出一声慵懒的声音。

    “东西装好在检查一遍,可别有什么东西落下来了,以后可都是一个月才回家一次,而且县城离家远,也不方便给你送去,仔细检查一下。”从屋外传来了魏爸爸的声音,魏爸爸已经将摩托车从茅棚里推了出来,停在门口的稻场上。

    “放心吧,我从昨晚开始,到现在已经检查三遍了,不会丢什么的。”魏陌从房间里提着一个背包和一个尼龙袋走了出来。

    “家里的钥匙带了没?”魏妈妈饭也烧好了,围着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

    “啊,钥匙忘记了。”魏陌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立马放下手里的包裹,跑进房间去了。

    “你这孩子,还说检查三遍,不是我说,你就忘记了吧,再好好检查一遍,千万别落了。”魏妈妈冲着魏陌的房间喊道。

    “知道了。”

    ……

    饭桌上,魏妈妈看着魏陌狼吞虎咽的吃着,“小陌,高中不像初中,离家远,我跟你爸也不方便经常去看你,一个在学校要学会照顾自己知道吗?天冷要记得加衣服,在学校吃饭也不要省,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不许饿肚子知道没?你爸给你的生活费一定要收好了,不能被别人看到了知道了吗?小心被人偷去了,还有你爸昨天给你买的电话卡,一定要收好了,钱不够或者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回家,我让你爸给你送过去,还有被子天气好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洗洗晒干……”

    听着妈妈在耳边一件一件的叮嘱着,魏陌一点不感觉啰嗦,心里暖暖的,眼睛里也噙着泪水,低着头狠狠地扒了几口饭。这是魏陌第一次要离家这么远,而且要离家这么久,心里对妈妈是满心的不舍,可是心里有很多话想跟妈妈说,但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憋着眼泪,强装着镇定的说道,“妈,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孝子了,会照顾好自己的,你跟爸也要在家好好照顾自己,你身体不好,那些重活就不要去搞了,等老爸不忙的时候,让老爸帮你一起搞,现在天气还这么热,下午去干农活晚点出门,中午在家多休息一会,大热天的,中午很容易中暑的。”

    “我跟你爸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们还不知道照顾好自己嘛。”魏妈妈摸了摸魏陌的头,“吃饱了吗?没吃饱再去吃一点。”

    “吃饱了,我刚起床还没多久呢,都吃两碗了,再吃肚子都要撑破了。”魏陌一边说还故意挺了挺自己的肚子,向魏妈妈示意自己已经吃饱了。

    “吃好了就赶紧准备出发吧,现在都已经六点多了,不早点的话,到学校就太晚了,到时好的床位都被人占了,赶紧把尼龙袋拿过来,我绑到摩托车上。”正当魏陌还想和妈妈多说会话的时候,魏爸爸从外面走了进来。

    “好的,我马上来。”魏陌搬起放在一旁的袋子往屋外走了去。

    ……

    轰,轰,轰

    随着一阵摩托车发动的声音响起,魏陌也准备出发了,魏陌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魏妈妈还在一遍又一遍嘱咐着一些让魏陌照顾好自己的话。

    “妈,那我和爸走了啊,你在家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魏陌这一刻话语中带了一点哭腔,可还是忍住了泪水,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第一次这种分别,却总是难免会有一些伤感。

    车开动了,家一点一点的远去,魏陌在车上,眼睛却一直注视着那个在屋外电线桩旁边的身影,这是东边的太阳也已经快要升起,微微的亮光中,魏陌眼中的那道身影渐渐模糊,而母亲站在原处,高高举起的手,直到车子消失在转角处也没有放下,似乎那挡住视线的土坡不存在一样。

    而魏陌在看不见母亲的身影后,在眼中一直打转的泪水,这一刻却怎么也止不住,似乎是不想父亲看到自己的样子,魏陌低着头,眼泪在脸上悄悄地滑落,而这个九月的早晨,似乎也不那么燥热,甚至让魏陌感觉一阵的寒冷。

    从村子到城里有20多公里的路程,沿途有一半是山路,魏陌所在的皖山县是一半山一半平原,而魏陌家便是在山区。在路上,魏陌一声不啃,脑子里都是妈妈分别时的场景,看着沿途缓缓往后退的群山,雾气在山谷流动,可能是因为离别的伤感,美景在魏陌的眼中也失去了往日的美丽。

    “小陌,睡着了吗,小陌?”正在魏陌出神的时候,耳边传来父亲的声音。

    “啊,没有啊,我没睡觉啊。”

    “那怎么喊你那么多声怎么都没听到啊,我还以为你今天起太早,睡着了呢。”

    “这个,可能是风太大,没听见,对,风太大了。”魏陌怕父亲看出自己的情绪,随口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好在父亲没有深究,也就糊弄过去了。

    “一会就要到学校了,估计车不能骑进去,一会我去找地方停车,你先进去打听一下你宿舍在哪,然后过来找我,我们先把东西搬到你宿舍去,占个床铺,不然晚了估计好的床铺都被占了,把宿舍弄好我们再去找你班主任报道。”这时离学校已经很近了,学校门口停满了送孩子上学的车,远远地就能看到家长带着自己的孩子,大包小的把东西往学校里搬。

    “好的。”

    下车后,魏陌站在学校的大门前,大门是用白色的石头做成的,这时候的魏陌并不认识这白色的石头是汉白玉,两个人行大门的中间是一块一人高的长条石头,上边是由金色字体写的四个大字“景忠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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