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柴绍归来
夜里曲笙扶着刚洗漱过的靖阳,她眼睛虽是大好但夜里光线弱时还是不能清楚视物,太医看过也是说只能静养。
“殿下,我瞧你挺在乎驸马爷,为何从不招驸马入房过夜?”
靖阳面上有些红润,斥道:“你一个未出阁的丫头,问这个也不羞臊!”
曲笙一脸的无辜,“殿下!是林嬷嬷问我的!您不让她入府照看她就只好隔三差五的问我喽。”
“你同她实话实说的?”
“我的殿下,府里人手这么多,皇后娘娘想知道什么还不轻而易举,我若是欺瞒也是糊弄不过去的呀!”
靖阳坐在榻边,“索性你就实话实说了?”
曲笙做了个委屈的表情。
“实话实说也好!记着吩咐下去,不许府上的下人近身伺候驸马爷,听驸马爷吩咐,他说怎样就怎样。”
“好的,知道了,殿下!”曲笙语气带着无奈。
没过几日,太子即将大婚的消息传出,靖阳作为一母同胞的皇姐自然也要帮着操持。
“皇姐,我成婚是要大赦天下的,这你知道吗?”
殿中并无他人,只太子与靖阳二人。
“自然知道,这大赦怎么了?”
太子在靖阳面前踱着步子,“大赦自然没问题,有问题的是这名单。”
太子面色如深潭一般平静,靖阳瞧了半晌也没能从他面上瞧出什么。
太子将誊抄的名单推到靖阳面前,大赦名单中有一个名字引起靖阳注意,她手指有些微颤的摩挲着柴绍那两个字。
太子站在一旁瞧着靖阳面色,“大赦名单是三哥拟的,父皇已经同意了!”太子没有多说什么,只沉默着任靖阳思考。
“三哥这心思越发难以揣测了!当初是他把人弄走守在那不毛之地,此时又又弄回来是为何意?”
“皇姐不知道么?”太子面上有些诧异。
“姐姐心有旁骛,看事情都不通透了!”太子语气清冷,靖阳听了不由眉头微蹙。
太子轻叹:“当初他害的柴绍去那边关守城门不假,此时将他召回却也没打算让柴绍念着他的情!”
靖阳垂首片刻,“看来三哥是在打我的心思!”
“我的好皇姐,你终于醒了!你与驸马伉俪情深的样子,朝野上下哪个不知,此次赴西境遇刺又多亏驸马相救,驸马对你言听计从,西境军有驸马把持,他就无计可施啊!”
太子顿了半晌让靖阳稍作思考。
“此时他将柴绍召回,你还不明白吗?”
靖阳面色有些难看,她低头思索着。
太子在一旁瞧着,心底也在盘算自己皇姐会如何选择?这柴绍回来就是离间她夫妻的一把利刃。
“皇姐?”太子试探着叫了一声。
靖阳眉梢轻挑,将手里的名单送了出去,又低头瞧着手里的礼单,只回了声,“我知道了!”
太子立在一旁却无论如何也瞧不出靖阳在想什么。
夜里,月光正好,沐云卿在树下踱步赏月,背后传来略显凌乱的脚步声,她刚转过身就被身后之人撞个满怀。
靖阳吐着酒气扎在沐云卿怀里,身后跟着的曲笙满脸的担心。
“靖阳!?”
“我就抱一下!就抱一下!”她二人身高相仿,靖阳扎在沐云卿颈间紧抱着不肯松手,沐云卿的手缓缓落在靖阳背上,轻轻的将她环住。
曲笙上前相扶,沐云卿帮着将靖阳送回房里。
书案上一张宣纸落在地上,沐云卿随手捡起上面凌乱的写着柴绍,沐云卿身子不由一僵。
她犹豫半晌才步履艰难的走到案前,果然,案上凌乱的纸张上写的都是柴绍二字。
沐云卿突然觉得胸口闷痛,呼吸有些不顺畅了。
曲笙自内屋出来见沐云卿呆立在案前赶忙开口:“驸马爷!驸马爷,公主已经安顿了,您请回吧。”
沐云卿将手里的纸张放在桌上转身离去。
曲笙上前几步看了一眼桌案,有些着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跺了跺脚嘀咕道:“定是瞧见了!”
沐云卿心下难过却又没有办法言说,只郁郁的回了自己院子。
柴绍,她是知道的。
那柴绍与靖阳青梅竹马,如果不出意外他才是靖阳的驸马!当年靖阳在临江不顾身体连夜赶路为的就是回都城为柴绍求情。
沐云卿觉得胸口闷闷的,怎么都不畅快。
太子大婚后靖阳在府里待的时间越来越少,沐云卿每日便坐在树下石桌那望着靖阳院子的月门。
“唉,听说没,公主殿下又和陛下吵了起来!”
一个仆役一边割着杂草闲聊着。
“陛下宠咱们公主,吵也没事。”另一个仆役接口说道。
“那倒是,不过听周统领说陛下这回是真真的发怒了!”
那仆役停下手中的活,声音小了很多说道:“听说柴绍回来了,公主殿下将人要去了惊云骑,连陛下都没告诉,这不陛下知道了发了好的火呢!”
沐云卿心底一沉,之后的话再没有一个字入耳,她脑子里盘旋着柴绍去了惊云骑!
长安城外惊云骑大营,靖阳正坐在案后审着军资单子。
门外站岗的士兵再三确认时间后入帐说道:“殿下,申时了。”
靖阳有些疲惫的放下手中的单子闭了闭眼睛。
“申时了!”靖阳又打量了一眼案上的文书,“周统领,你先回府吧,知会驸马一声晚饭不必等我了!”
“是,殿下。”
周统领走到帐门边,门帘掀开外面潮湿的空气涌了进来,仔细听才能听到细雨落下的沙沙声。
“慢着”靖阳突然开口。
只见她站起身来朝帐门边走去,外面正下着淅沥沥的小雨。
“周统领,回去告诉曲笙给驸马加床被子,秋雨寒凉,这几日驸马总是咳着。”
“是,殿下。”
靖阳回到帐内,在一旁坐着的柴绍面色有些不自然。
“殿下,我有些好奇驸马是何等风采,能让公主这般挂怀?”
靖阳面上轻轻笑了笑,“驸马他身子不好,怕冷,下人做事马虎,提点着免得他们忘了!”
靖阳说完又俯首去看文书,半晌没听到柴绍的声音,抬头却瞧见柴绍还是方才的姿势正在愣在那里,面色颇为古怪。
“阿绍若是累了就出去透透气,不急在这一时。”
“啊!的确有些累了,我出去透透气。”柴绍掩饰着自己的失态走出门去。
靖阳目光深邃的打量着柴绍宽厚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