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物欲横流

    此后，王凯对林建宁开展了猛烈的追求。

    他的策略如下：

    第一：打电话发信息。

    每天早上七点，发一条信息：“美女，起床啦！再不起可就要迟到啦！”

    中午发一条：“美女，吃饭了吗？要多吃点哦！上了一个上午的课，累了吧？”

    晚上十点钟发一条：“美女，睡觉啦！千万不要熬夜啊！熬夜对身体不好。”

    每天傍晚打一次电话：“美女，你在做什么？今晚有没有好好吃饭啊？”

    第二：玫瑰花攻势。

    有一次他打电话时问林建宁：“女孩子是不是特别喜欢别人给她送花？”

    林建宁“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第二天上午她刚上完课，外语系的秘书打电话给她：“快来办公室，abse!”

    林建宁跑到办公室一看，发现好多人正围着桌子上的一大束玫瑰花看呢！

    “99朵玫瑰。建宁，你遇到你的真命天子啦？”秘书笑咪咪地跟她打招呼。

    “老实交代，是哪位白马王子送的？”陈主任拉着她问。

    林建宁用双手吃力地抱起那束带着花泥的玫瑰：“也就一个做生意的男的。”

    “好好把握哦！”陈主任拍拍她的肩膀。

    在同事羡慕嫉妒的眼光中，她搂着花束下楼，把花放到自行车篮子里，玫瑰花把她的车篮都占满了。一路上她觉得行人的目光都被她车篮里的花吸引住了，个个都盯着她和她的花看。

    玫瑰花每天十一点半准时送到，无一例外。

    送到第十天时，全校所有的行政办公室工作人员都已经知道了外语系的林建宁正被一个做生意的有钱人狂热地追求着。他们每天一到十一点半就跑出办公室，站在楼层护栏处围观，看花店的人是不是又来送花了。

    “要是我被一个人这么追求，心都要融化了。”

    “可不是嘛！长这么大都没有人送过花给我。”

    两个女职员边看边聊。

    林建宁打电话给王凯问他能不能别送了。

    “太轰动了，我不想当名人。”

    “那不行，我已经连着订了两个月了，玫瑰花会一直送到这学期你停课不用正常去学校上课的那天。”王凯在电话那边不容置疑地说：“怕什么？我就让全校的人都嫉妒羡慕恨你。”

    林建宁只好每天骑着车载着她和她的99朵玫瑰招摇过市。

    她的房间几乎都被玫瑰花填满了，玫瑰花香四溢。

    有一次李顺安过来看到她房里的玫瑰花，嗤之以鼻：“呸，只有你们女的才喜欢这种不实用的东西，还以为很浪漫，花又不能吃，有啥好的，浪费钱。”

    林建宁想起他在医院看到王凯时的言行举止：“你还好意思说呢！你明明知道那天晚上送我回来的人就是王凯，他为了救我还弄伤了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不想让你知道呗，还特意交代我不要跟你说的。”

    第三：金钱轰炸。

    在每天傍晚的例行电话里，有一次王凯问她在干嘛时，“我在洗衣服啊！”林建宁告诉他。

    “手洗吗？”

    “对啊！”

    第二天，他打电话给林建宁，说他给她买的洗衣机下午三点送到，叫她在宿舍里等着师傅来帮她装好。

    此外，他还给她买了一台电视机：“这样你就不会那么无聊想去外面喝酒了。”

    “我现在都不去喝酒了好不好？”

    他带她去国龙酒店吃鲍鱼，两人一顿饭就吃掉她一个月的工资；带她去商场买范思哲牌子连衣裙，一条裙子上千元，买单时王凯眼都不眨一下；给她买法国香奈儿香水、lv女包等这些平时林建宁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奢侈品。

    王凯带着她逛商场时昂首挺胸、健步如飞。他目标明确，直走到那家品牌专柜前，驻足，目光如炬地扫视不到十秒，然后像秋风扫落叶般指着他看上的裙子，“这件，这件，还有这件，统统给我包起来，买单！”

    “我都没试穿过，买了不合适不是浪费钱吗？”林建宁小心翼翼地问他。

    “钱算个什么东西？老子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林建宁这回觉得爸妈真的给她起对名字了，之前她和李秀芳逛商场时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女售货员，在挥金如土的王凯面前简直变成了一条哈巴狗，冲着他点头哈腰、卑躬屈节、阿谀奉承；而她，则变成了那个万人瞩目的骄傲公主。

    2005年12月初的一个晚上，王凯带着林建宁去市里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家夜总会玩。

    他给她点了一杯人头马路易十三，自己要了一杯格兰菲迪50年威士忌，两人坐在吧台前休闲地喝酒聊天。

    “你知道吗？上次我在这里看到你，心想梧桐市这么小的城市怎么可能有俄罗斯美女出现——难道你不知道你长得很像外国妞吗？还故意弄了个金黄色波浪卷发。为了弄清楚你到底是不是外国人，我特意坐到了你隔壁的位置上。直到你喝醉酒了，被人骚扰时弱弱地说了句‘别摸我’，我才确定原来你是本地人啊！幸好你不是俄罗斯人，要不我可就不出手相救了。”

    “干嘛，你救人还分国界啊？”

    “外国妞我怕我养不熟啊！”

    说完他皱着眉看了一下中央舞台上那几个穿着三点式跳钢管舞的女孩：

    “这些女孩别看她们在台上这么风光，给她50块就可以包夜了。我最烦看到她们了。”

    他挥手叫来娱乐城的老板，跟老板耳语了几句。老板拿起麦克风：“大家安静一下，不好意思，这里今晚被包场了。你们刚才所消费的所有费用都由这位包场的老板买单。请大家离场吧！”

    有人兴高采烈地欢呼着离开，也有人骂骂咧咧不愿走：“有钱了不起啊！”

    王凯手一甩，把一沓人民币扔到地上：“给我滚！”

    几个高大威猛的保镖冲过来连拖带拉地把捡了钱还不愿意走的人轰了出去。

    最后整个场地只剩下王凯和林建宁两个人。

    柔和的舞曲缓缓升起，王凯轻轻搂着林建宁的腰肢随着音乐的节拍跳舞。

    “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凑近她耳边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