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南下
事到如今,月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现在她和杨过失散,一个人在这蒙古草原上漂泊,说实话,心里确实彷徨恐惧过,现在又摊上了这个呆子这么一件事,虽然她曾经想过要把这个呆子甩开,但是一想起这个呆子救过自己,而且二人还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一来二去,月儿竟然舍不得赶这个人走了。
倒不是说月儿对这个少年心里有什么特殊的感情,毕竟他们认识还不到两天,月儿也不是那种被人睡了就和对方天长地久的女人,虽然内心性格懦弱内向,但是总的来说,她内心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既然没有失身,被这个少年占足了便宜,月儿纠结一阵后就不再想了,反正又没少几块肉。
“姐姐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啊,阿呆”抬起头对着一直注视着自己的少年笑道,看着少年眼里的担忧关心,月儿就突然的释怀了她发现现在的自己对这个少年产生了依恋。也许是在这个陌生却危险的世界里,自己变得脆弱了吧。
渴望被人保护着,期待有人能够陪伴着自己,以至于不会那么的孤独。而这个少年就是在自己内心最惊恐的时候出现,对他产生了依恋却是自己也没想到的呢。
“姐姐,不要瞒着我。”看着月儿无精打采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没事的样子。而她还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少年不由加重了语气。
“呆子,我真的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嘛。”委屈的看着脸色担忧的少年,月儿心里却洋溢着满满的温暖。这个男人在担心她啊,心不可思议的柔和着。
原本是计划向东走,可是走着走着,居然迷失了方向,索性有惊无险,两人就这么走到了陕西渭水地界。
这一日行到正午,路上不断见到提刀佩剑的江湖人物,不少都是高手,月儿心下琢磨:“难道又有什么事发生不成?这热闹倒是不可不看。”
入得华阴城,拣了间最大的酒楼坐下。
此刻酒楼中食客甚多,也多是武林中人,但见两人衣衫光鲜,丰采俊雅,年纪虽小却似是武林世家子弟。
其时武林各派争雄,几大世家也跃跃欲试,多遣子弟在江湖走动,一来增长见识多些历练;二来也刺探江湖各派消息,是以并不为奇。
月儿侧着脸望着窗外,惟恐碰到蒙古人,也怕遇到熟人,还好她因少在江湖走动,识得她的人还不多。
忽然有人坐了过来,月儿回头一看,是两个素不相识的人。一人大大咧咧。“姑娘,别处没位子了,我们哥俩在你这将就一下。”
瞧他的神态,倒似是皇帝老子驾临,给足了月儿面子,自己反而大受委屈的样子,自顾自坐了下去。
月儿正和阿呆说话,蓦地被人打断,气恼非常,见这二人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更是气上加气,突出一脚,悄无声息地将椅子踢开。
这一脚火候拿的奇准,那二人屁股刚挨椅面,尚未坐实,臀下一空,砰的一声,二人结结实实坐在地上。
酒楼中人尽是武林豪客,见此情景,比吃了一道上好的大菜更为过瘾,轰然喝彩叫好,口哨声此起彼伏,一时间酒楼上热闹非凡,俨如戏院一般。
这二人武功本来可以,只是见月儿二人年纪轻轻,显是刚出道的雏儿,丝毫未加防范,哪里知道月儿实是一位小煞星,便不免着了道。
这二人大吼一声,齐地一跃,各出一掌,向月儿和承焕击去。掌心糙如石板,筋暴骨突,显是他们外家掌力不凡。
月儿持筷在手,向上一迎,刺向先前一人手掌,噗的一声轻响,筷子直透掌心而过。
与此同时,玉腿飞起,一记豹尾脚蹬在随后一人的胸口,的一声,肥大的身躯飞将起来,越过几张桌面,摔在第三张台面上,顿时杯盘作响,汁汤齐飞,溅了他一身一脸。
二人出手都是迅捷无比,其间变化不过眨眼间的事,周围的武林豪客俱看得目瞪口呆,咋舌不下。
近墨者黑,近日来阿呆与月儿耳鬓斯摩,脑筋也变的大为活络。
“姐姐真棒,最是厉害了!”
月儿乃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听了浑不在意,谈笑自若。
这一干武林人物虽也有识货的行家,但月儿所使的古墓武学绝世罕有,只让人觉得是说不出的高深莫测。
半晌,大厅中静寂非常,那对难兄难弟昏晕过去,此刻方悠悠转醒,不禁呻吟出声,呼呼带喘。
众人这才从震惊中醒悟过来,有几个认得那二人的,忙上前为二人拔筷疗伤。
忽听一人道:“姑娘好俊的功夫,让小生佩服非常。”
月儿循声望去,见一贵介公子横居桌首,两名彪悍的仆人在旁躬身侍侯着。
月儿微笑不语,自她进得厅来,这人的眼珠就没离开过自己身上,一眼便可看出是专在女孩子身上下功夫的世家恶少。
朋文选一见月儿的绝世姿容,早已眼中冒火,神魂不属,巴不得马上过来搭讪几句,苦于没有机会。这一番打斗让他按奈不住,是以出言奉承,见月儿对自己嫣然一笑,秋波流转,娇媚横生,不禁骨酥肉麻,心如鹿撞,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月儿近前,恬着脸,“姑娘是武林中人,想也是来参加家严金盆洗手大礼的吧?”
月儿一愣,不知他所说为何。
朋文选见月儿的神态,知道自己猜错了,但不忍与如此美娇娘失之交臂,“家父乃是朋举,姑娘也听说过吧,明日是他老人家金盆洗手的日子,姑娘如不嫌弃,到庄上小住一日如何?”
朋举?月儿心中一动,这一路上她倒也听了很多武林趣事,他说的难道就是一柄紫金刀威镇秦川八百里的“只手遮天”朋举,难怪一路上这么多的江湖人物,原来是他要宣布归隐林泉,去看看也好,便微笑点头,“恰逢其会,我们又是末学后进,也没什么礼物,怎么好意思呢!”
朋文选暗忖“你就是最好的礼物啊!”嘴上道:“四海之内皆兄弟,捧个人场就好!姑娘随我来!”
在场大多是来参加朋举退隐之礼的人,见他是朋举的儿子,纷纷上前打招呼,朋文选在月儿面前顿感大有面子,谦虚回应,一干人等向城外五里处的朋家庄行去。
朋文选见月儿二人只有一匹马,大献殷勤要给她们一匹好马,哪知惹火了月儿的那批马,这马是月儿从一家蒙古贵族中偷来的汉血宝马,据说和三国里的那只神驹赤兔还有血缘关系,月儿当时觉得这马高大威猛,又通人性,于是就顺走了。
这马驮着月儿二人见马就超,竟无人能追得上它,让众人称之为奇,阿呆更是乐得眉开眼笑,不住催马加劲。
五里的路程,转瞬即到。
朋家庄在渭水河畔,占地广阔,门脸也极为明亮,此时正车水马龙,煞是热闹。
但见正门上一块横匾题道:“行侠丈义”。龙飞凤舞,劲力非凡,显是练武人的手笔。左首一联是“横推八百无敌手”,右首一联是“艺压千里当行人”。
朋举五十多岁,身材肥胖,一身团花锦袍俨然富翁模样,此时正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紧皱双眉。
他表面上乃是西北武林大豪,交游广阔,凡是西北一带的武林人士,他不拘门派地位,黑白两道,均有结交,俨然成为西北武林盟主,但这一切已经风光到头了,明天他必须得金盆洗手了。他不明白上面为什么做此决定,自己办事一向得力,从没出过差错,怎么不声不响让自己退居二线了呢,有什么玄机不成!
闻听身后有脚步声,他稍微动了动,“是文选吗?”
没有动静,朋举转头一看,吓的忙站了起来,“属下不知堂主驾到,请恕罪!”
站在他面前的是个高大的蒙着面的人。“教主怕你想不开,特意叮嘱我来看看。”
朋举神态惶恐,“属下不敢,属下对教主忠心耿耿,请堂主明查!”
蒙面人沉吟一声,“那个老怪物还活着吗?”
“是的!”
“明天事情完了,你带他一同返回总坛,不得有误,我会派李起帮你维持这里的局面,你别担心,把你调回去是另有任用,不是你有什么过失!”
送走那堂主,朋举不由擦了擦脖子上的汗,长出了一口气,教主冷酷非常,上个月刚杀了一个舵主,不容他不害怕,听了堂主的一番话,玄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晚饭开到正厅,这正厅轩敞豁然,平时是作演武厅用的,只因来的客人太多,是以权当客厅招待酒饭,厅上筵开百席,五湖四海的草莽豪杰委实到了不少。
朋文选一脸兴奋,“爹,这位就是杨姑娘姐弟,杨姑娘武功俊的很呢!”
月儿怕人认出是以告诉了他一个假名。
知子莫若父,朋举看儿子的神情就知道他喜欢上了这姑娘,见月儿虽然年纪不大,且面生的很,但确实美绝人寰,所以满面堆笑,“朋某私事,竟劳动连姑娘姐弟,实是过意不去!”
月儿也还足了礼数,“前辈言重了,我等是武林末学,久闻前辈风采照人。威名远播,此番前来,实是有幸。”
“哪里,哪里,都是江湖朋友抬爱,薄有虚名,实是汗颜,连姑娘既然来了,就多住些日子,把这当自己的家好了。”
一顿饭吃的宾主径。
朋文选也是下足了功夫,“杨姑娘请随我到客房安歇。”将二人请到一套精美的套房中。
阿呆奔波了一天,也倦极了,和月儿咕咕呱呱说笑一阵,不知不觉眼皮发沉,业已酣然入梦了。
月儿为他盖好被子,便盘膝打坐,调息行功。
调息一阵,耳听得阿呆均匀的呼吸,自己反倒心思烦乱,欲静不能。
望见阿呆一头黑发披于枕畔,明亮的面孔犹如柔弱无助的赤子,心中不胜怜爱。
忽然想到,自己得罪蒙古人,恐怕也牵累他遭池鱼之殃,害他送命;转念又想,他孤身一人,又是个呆子,全无心机,如没自己定会过的清苦无趣。
想着想着,来到床前,悄立半晌,注视着少年熟睡的憨样,觉得自己还真是碰上了个冤家。
她到此时心还是异常矛盾的,因为她摆不正自己的心态,心底里对这份畸情有着恐惧。
忽听阿呆呓语喃喃,“姐姐,我好喜欢你!”
月儿不由想起古人一句诗,“身无彩翼双飞凤,心有灵犀一点通。”不禁痴了。
阿呆忽然失声道:“姐姐,你别走,别走!”气息急促,汗水淫淫,双手在胸前交扭不停,神态痛苦。
月儿知道他做噩梦,忙伸手将他两手扳开。阿呆被她一动,醒了过来,惊愕道:“姐姐,我做了个可怕的梦,梦见你不要我了,独自走了,我好怕!”
月儿当他是无家可归,遭人抛弃的流浪儿,心中酸楚,与生俱来的母性顿萌,不禁将他的头抱在怀里,“弟弟乖,姐姐要你,姐姐疼你,一辈子都疼你!”真如慈爱的母亲抚慰着受了委屈的孩子。
阿呆被她搂在怀里,头枕着她软玉温香的胸膛,倍感温馨,手便不安分起来。
“喂,这可是人家的客舍,可别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