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魔煞
月儿把阿呆护在身后,此时不禁有些后悔,知道如此就不该随他们进入这里来。
朋举等人迫不得已,且战且退,不多时已只剩下他们五个人了。
“密室在哪里?”黑衣人厉声问。
“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知道的如此之多?”朋举心中发蒙。
“死了也让你做个明白鬼,本座阳问天是也,谅你也没听说过。”边说边痛下杀手,一双黝黑手掌犹如铁板,拍向朋举。
朋举石健联手迎敌,没料到阳问天功力强横之极,双双被震退丈余,身颤不已,朋举更是面如金纸,嘴角鲜血迸流。
“没你们我一样找的到,”阳问天掌势不停,掌风如潮,波涛汹涌。
朋举二人登感气息为之一窒,只觉这一掌如巨斧劈下,令人生出死到临头之感。
只听“喀吱”闷响,骨头碎裂的声音,朋举石健被打的骨断筋折,倒在地上,胸口塌下大半,已然活不成了。
朋文选见父亲毙命,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
月儿看的花容失色,这阳问天的武功竟不在郭靖之下,自己万不是对手,不禁犯愁。
阳问天已经杀红了眼,顺势提掌就向月儿拍去。
月儿怕伤了身后的阿呆,硬着头皮,抽剑相抗。
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她的武学已达一个崭新的境界,古墓剑法自与往昔不可同日而语,达到了“月朗星稀”的秘境,只见剑法变幻无方,仪态万千,月儿蹿高伏低,有若有形无质的一道青烟,飘渺若仙。
“你是林朝英的传人!”阳问天武功驳杂,自然认得林朝英的绝技,心下不禁踌躇。
“你知道就好!”月儿一声娇喝。
“哪也放你不得。”阳问天欣忖你死在这里也无人知道,是以下手更是毒辣,掌气激荡,隐隐有风雷轰鸣之声。
月儿只凭一股勇气,更怕阿呆伤着,是以功力,轻功,剑法,发挥的水乳交融,淋漓尽致,居然拆解了五十余招。
但她那里是阳问天的对手,只觉对方内力如江河大海,无穷无尽,手上掌招直如一条神龙,盘旋飞舞,任意挥洒间竟也诡异绝伦。
月儿凭着怕阿呆受伤的心,苦苦撑着。
猛听身后一声惊呼,关己则乱,回头一看,不禁魂飞魄散,阿呆不知怎么竟陷入一道陷坑之中,兀自下落。
这一分神,被阳问天一掌打实,宝剑折断,飞将起来,与阿呆一同落如坑中,翻板倏地合上。
月儿只感喉咙发甜,一口血喷了出来,但心系阿呆,顾不得疼痛,缓缓摸索着!
阿呆虽跌的七荤八素但无大碍,他久处地底,目力较月儿为好,扑将过来,替她擦去口边血迹,“姐姐都是我不好,害你这样!”
月儿见他没事,心放大半,“我怎也打他不过,这样更好,不用再看见他了,你怎么落到这里来的?”
“我见你打的火热,心里紧张,不小心摸到的墙壁竟陷了下去,地上就开了个口,我就摔了下来了。”他低着头不敢看月儿。
“那定是机关了,这里定也有,你再找找看。”
阿呆手持断剑,在墙壁上敲打,发出“叮叮”之声。这里竟是铁做的。
阿呆寻了半晌也没找到机关。
月儿适应了黑暗后见离顶壁有五丈之遥,自己身受重伤,四下有无借力之处,不禁悲伤。
月儿意欲运功疗伤,不想全身经脉麻痹,一丝功力也提不起来,登时如跌进万丈深渊,心下冰凉,身子颤抖不定,屋漏偏逢连夜雨,难道要被困死在这不成,愈发悲凉,又吐出一口血,伤势又加重了一成。
灰心绝望中,月儿低声道:“阿呆,抱紧我!”
阿呆见她如此模样,闻言将她抱起,将背倚在墙壁上,让她斜靠着。
月儿两行珠泪扑簇簇滚落,这半月以来是她最为幸福的时光,除了师傅和师姐,还有杨过,只觉阿呆是自己最为要紧的人,这段时间的相处,月儿发现阿呆是真心对待自己的,她虽然性格内向,但也是一个心软的人,谁真心对她好,她也会真心对别人z思乱想间已然神志懵懂,伤势愈发恶化。
阿呆抱着月儿只觉她身体滚烫,微微抽搐,觉得不是好兆头,搂的更紧了。
“水……水。我要喝点水!”月儿恍惚只觉口干舌燥,胸膛如火烧般难受。
阿呆心说这里上哪找水啊,不由急的满头大汗,看见一旁的断剑,福至心灵,有了办法。
“姐姐,我找到水了,你把嘴张开!”说着用断剑在手腕上割开一道口子,血如水滴,珠线般落入月儿口中。
月儿喝了数十滴,娥媚微皱说道:“这水好咸啊,你留一点自己喝。”悠悠睡去。
猛然间闷响连连。
原来阳问天找不到密室,竟把朋家庄移为平地,炸的稀烂。
阿呆就觉地动如摇,墙壁要倒塌了一般,突然铁板碎裂,他也顾不得细看,抱着月儿钻了进去。
不料一脚登空,下坠如石。
月儿饮下阿呆的数十滴血,大有妙处,丹田中的白色薄烟被血气一催,升腾起来,引经过穴,令她人舒坦多了,伤势也好了不少。
突然悬空,旋尔坠地,痛的她醒了过来,柔声道:“呆子,又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好象地震一般!”
突然月儿如狂般惊叫,指着阿呆身后说不出话来。
阿呆回头一看,也吓的不轻,原来,身后墙壁上竟挂着一副骷髅,女孩子大多害怕这玩意,也难怪月儿如此。
这又是一间铁屋样的地方,四壁溜滑,无从挂手。
月儿就感一股阴风袭身,像是要刮透骨子一样,不由打了个冷颤,向阿呆靠去。
“林朝英是你什么人?”一道不甚清晰的声音在周围响起。
月儿阿呆第一感觉就是:“有鬼!”
两人不禁抱紧在一起,这年头,迷信横行,人们认为有妖魔鬼怪是正理,她们不由害怕。月儿虽然是来自后市的无神论者,但是眼前的情景确实慎人,让她不由得害怕。
就在这时候,墙壁上的骷髅突然动了动,发出咯咯的声音,“我和你说话呢,没听见吗?”
“你是人还是鬼?”月儿惊吓已极,牙齿打颤。
“你看我这样子,还能算人吗?”骷髅的声音有如历笛,催人耳膜,显是这句话对他刺激颇大。
月儿自然地把阿呆抱在怀里,搂做一团。
“好久没听见人的声音了,丫头,你身赋玉女心经内力,林朝英和你是什么关系?”
“祖师婆婆,你认得我祖师婆婆?”月儿惊奇的问。这东西竟然知道自己的祖师婆婆,真是咄咄怪事。
“她都有后入了!丫头,你过来。”见月儿迟疑,“别怕,我是人,不是鬼!”
月儿二人缓缓来到近前,细细打量。
他确实要比骷髅丰满一些,但还是极瘦的,干巴巴的那种,双眼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挖去了,留下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双肩的琵琶骨被铁环钉住,身体吊在墙壁上,牢牢地固定住。双手双脚无力的下垂着,任人看了都会觉得他是没有生命的骷髅。
“你怎么说话?”月儿见他嘴巴合的紧紧的,不由疑问。
“我舌头被割去了,用的是腹语,所以不太清晰。”
月儿蓦地就感一股极大的吸力,把她们二人吸向骷髅处,不禁骇然,死命抵抗。
骷髅哈哈大笑,“天见可怜,我脱困有望矣!”继续施力吸引月儿二人。
“五米”
“三米”
“一米”
越来越近,月儿越发觉的骷髅的可怕,他被折磨的这么惨,居然还有如此能力,可想他完好健康时是什么样子。
阿呆看着越来越近的一个骷髅头,吓的双眼禁闭,紧张的簇簇直抖。
骷髅也许太高兴了,一直紧紧闭着的嘴巴张了开来,就像一只嗜血的猛兽等待到了嘴边的食物一般。
怪事突现,阿呆的眉心倏地裂开一道小口。一股血箭喷射而出,射向骷髅的左胸。
只听“噗”地一声响,血箭透骷髅左胸而过。
骷髅痛的一声闷哼,“慧剑凝心”……“慧剑凝心”,这世上真的有“慧剑凝心”,这是真的。他的神志有些混乱。
月儿看的瞠目结舌,抚摩着阿呆的眉心,“这是怎么一回事,痛不痛?”
阿呆摇了摇头,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那是有人为他栽下的‘慧剑凝心’真气,那个人是谁,是谁?”骷髅有些语无伦次。
“慧剑凝心”,“难道这就是‘慧剑凝心’,他怎么会传说中的‘慧剑凝心’呢,他不懂武功的?”
骷髅一声凄厉的惨笑,“他不单有‘慧剑凝心’,他根本就是一个宝藏,身上还有另两种气息,一寒一热,寒强热弱,腹中还有九粒金丹,我原以为剖开他的肚皮,取出金丹,我就可以脱困而去,没想到竟有人为他栽下‘慧剑凝心’,真是不可思议,难道天要亡我不曾!”
“慧剑凝心”乃是传说中的武林圣地“藏剑阁”的不世绝学,竟然有人不惜耗损元神为他栽种,月儿看阿呆的眼神充满疑问,他究竟是什么人,真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吗?
“打遍天下无敌手,居然连一成的‘慧剑凝心’都接不下,天下第一,狗屁!”骷髅的胸前流下一缕细小的血迹,但从他说话的气息来看是受了不轻的内伤,“你祖师婆婆怎么样了?”没头没脑地问了月儿一句。
“你真的认识我祖师婆婆?”月儿小心翼翼的问,这骷髅要是不顾一切发起疯来,她和阿呆还真应付不了。
“老夫萧无情,难道你祖师婆婆没和你提起过吗?”
月儿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眼珠瞪得老大,“萧无情,你就是魔……魔……魔尊!”她不由吞了吞口水。
“不错,我就是魔尊,可现在连魔尊的一丁点威风都欠奉,要是让世人知道我的这副德行,打死他们都不会相信。”萧无情语气低沉,听的月儿大摇其头。
魔尊萧无情何许人也?
北宋年间,江湖上出现了一个枭雄式人物,他出身绿林世家,二十岁时便已威震山东三州六府,二十五岁已经是北六省的绿林总瓢把子。
在用了十年时间统合天下黑道创立血刀门,自称魔尊,声势之浩大,门徒之众多,压的武林各门各派都抬不起头来,各门派实在忍无可忍,由当时的大门派牵头,发动了一场规模空前的“打黑除魔”专项行动。
开始时,在萧无情闭关练功的情况下,双方互有死伤,但萧无情的爱徒“魔刀”叶小风被丐帮帮主用降龙十八掌打死。
这下惹火了萧无情,金鸡岭一战杀得各大门派元气大伤,其惨无比,丐帮高手全军覆没,后来在当时的长老洪七带领下才慢慢恢复元气。
此役之后,魔门威势如日中天,但萧无情也认识到了武学永无止境的真理,为了追求天下第一高手的宝座,他遍访高人隐士,以武会友,最后他找上了被称为当世武学奇才的王重阳和林朝英。
华山之颠一战,打了三天三夜,八千余招,最后萧无情以半招险胜。
是役他的威望达到了颠峰,无人可以匹敌。
三年之后,传出萧无情病逝的消息,树倒猢狲散,以他为核心的魔门自然土崩瓦解,天下各派才得以休养生息。
但魔尊萧无情的事迹被传的神乎其神,在当时,如果有人不知道当今皇上是谁情有可原,如果不知道魔尊萧无情,那是要被笑掉大牙的。
王重阳当时和林朝英正在热恋中,林朝英对萧无情十分佩服,经常对玲珑说这辈子碰到萧无情是她的福气,使她对王重阳的绝技有了空前绝后的认识,还常为王重阳惋惜,说他如果遇到萧无情,成就会比自己高上一筹。
古墓的书籍中倒是记载了魔尊的事迹,当时看这件事的时候让她很是向往,可是看看眼前的魔尊,她还真有股想哭的冲动,真是世事难料,要是祖师婆婆还活着的话,知道这事,还不气的吐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