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游泳（1）

    陈随心的心踏实了，自己确实练出了内功，也不是昙花一现的巧合。虽然还没有一丝的运用法门，但有着金山就不会是穷人，慢慢摸索实践，加上脑子里有后世网络里的武侠修真内容可以启迪，说不定能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武学和中医学是不分家的，找有中医学书籍的医生借有关经脉穴道的医书，把十二正经、十二经别、奇经八脉及各腧穴位置弄明白，然后练通经脉使能气运全身。随心有这方面的记忆，专门上网查看过经脉的循行图，知道体表穴道和脏腑的关系，也专门百度过道家经典书籍，对道家丹道修炼的几个主要境界和内容即“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练虚合道”和大小周天等也是记得的。

    陈随心心情放松下来，觉得喉干舌燥，就走向放手电筒的桌前，要用电筒照着倒杯水喝，左手将电筒抓到手里，打开开关照向开水瓶，右手伸出去拔瓶塞，手出现在光线中。

    陈随心的目光不经意地看向右手，突然觉得不对劲，这手掌怎么灰中有黑还带油腻的？电筒移动一照，“造”，随心暗叫一声，见整支手臂都是这样，忙检查全身，发现全身皮肤无处不是如此，陈随心也随即明白此前觉得有些闷热的原因，原来是全身盖上了层污垢，不是用力和气候炎热的缘故，练功时因天地元气入体带来麻痒涨痛，反而没发现这个问题。

    再照掌心，这里比哪里都要黑得多。解开用天蓝色的棉绸布料做的短袖衬衣，往里一照，里面都有些染色了。这肯定是练功时，天地元气入体，练出内功后所排出的体内毒素和杂质，不知道这是不是洗髓伐骨？不由抬手将手肘凑近鼻子一闻，一股发酵似的酸臭味扑鼻而来，呸！随心忍不住啐一口，这也太难闻了！怎么一直没发后现呢？想一想，可能是慢慢形成的原因，不知不觉中就习惯了，有句话不是说嘛：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陈随心不禁一笑。

    忍着不适，随心还是喝了杯温开水，这身上的情况得尽早消除，可现在这年代，没有太阳能、电热热水器，也没有煤气、液化气热水器，医院也没有公共浴室，更没自来水，洗热水澡必须用锅灶烧热水。不过现在的自己在夏天从没洗过热水澡，无论是住校、还是在家里，都是在大河里面洗的澡。

    随心想想是得去河里洗才行，但要洗澡洗衣服，这就需要块肥皂，这年代香皂是奢侈品，少见。想到这，随心就拿一张黄草纸圈在电筒上，出门去看看护士办公室是否有肥皂，回家去拿实在有点远，医护人员是最讲卫生的，与病人接触后就要洗手，有些医生护士更是用酒精棉球擦手来消毒杀菌。

    随心运气不错，从打开的护士办公室窗子往里一照，就看到里面窗台上放着大半块肥皂，够用的。随心有一米八的身高，手一伸就拿到了肥皂。

    将手电筒送回病房，杨大华大表哥仍睡得正酣，陈随心出门后拉上门，就踏着星光，在朦胧夜色中走向明江这条江南省第二大的大河。

    走在熟悉又似陌生的公路上，这是国道，通向塘湾街，在后世这段路是拓宽了的，成了一条较宽的新街道，与大河几乎垂直，尽头是沿河而建的塘湾街的街头，现在这条国道同时是塘湾街的街道，在九二年，会新建一条道路从街后绕过，国道顺着河流方向通往下游的塘湾水电站，再往下就是随心就读高中的区中学所在的沙湾街道，然后就到本县明县县城，县城也是在明江河畔，明县属明州地区，明州市区也在明江两岸。国道通过区医院旁边通往另一个县城易江县。

    塘湾这也算得上交通发达，街头沿河上游走是一条省道，通往l县，这条省道与国道重复了一段，从塘湾水电站两用大坝上过河，通往dz市，省道在九二年后，也改道走街后。

    塘湾街道距县城公路旅程只有三十一公里，与沙湾街道相隔仅七公里，塘湾水电站处在两个街道中间。由于水电站修建了拦河低坝，前面的明江大河水位提高了十来米，水面更宽了，有两三百米宽，水的流速变得很慢。

    塘湾街道处在河道拐湾处，上游处，一座山的山脚在河岸突出，形成了一个港湾，就有了塘湾这个地名，塘湾街道属于塘湾公社（公社后改为镇或乡），相当于一个大队（大队后改为村），塘湾区区公所设在塘湾街上，随心的父亲陈卧东是塘湾区的区高官，一把手。

    塘湾区有六个公社，境内有几个矿山企业，有一个县属锑矿在杉树公社，有一个县属金矿在崇明公社，有一个国营地属锰矿在明溪公社，一个县属煤矿横跨在塘湾和沙湾两公社。山区公社有一个县水利局管理的山区水库。塘湾与沙湾两公社靠明江，明溪、崇明、杉树三公社大约在山区公社和塘湾、沙湾两公社之间，崇明公社在正中，杉树公社靠县城一侧。矿山企业与国道、省道相连的县道修的和国道差不多，在这时代塘湾区算是交通便利。

    随心一边走，一边打量着，百感交集，心中明明对这里很熟悉，但久别重逢、失而复得、昨日重现等等感觉还是涌上心头，这应是重生人士要面对的困惑。

    公路左侧面远处的山岭黑呼呼占住一方，前面的大河水面在星光下是幽幽的深绿，近乎黑色，河对岸是深黑的一线，更远处是黑黝黝山岭与闪着星光的虚空，空气中大河的气味扑面而来。

    复杂心境下的随心到了河岸边，面对河面，左侧是大河的上游，右侧是下游，在白天，上下游的河面都可看的很清楚，这里是河流的拐点，在下游修水电站前，上游以前是段急滩河道，叫白滩，入眼的是白花花滚滚河水急湍而下，很壮观，因此得名。明江湾道很多，从塘湾到沙湾，就拐了大小八道湾。

    随心现在站立的这处河岸是用石块水泥筑成的台阶，是街上人挑水洗衣的地方，也是渡口码头，台阶一级级伸入水中，靠街头一侧。陈随心知道这处河床是缓缓深入河中的，要出去二三十米才很深，估计有十六七米左右的深度。

    停靠货船的码头在街头那一段河岸，那处河岸水很深，适合建货运码头，是上游急滩滚滚而下的河水冲刷出来的深塘，以前机帆船向上经过急滩河道，机帆船都只能一寸寸往上挪动，水往下流动的冲击力是很大的，这样的河道在明江大河上有很多，急滩下游河床多是礁石，平缓河道处河床则遍布水草，河里面水产资源是很丰富的，特别是在水电站建成后，常有人说河里有大鱼、大脚鱼（脚鱼是明县一带对甲鱼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