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认准一个为好

    说得高兴的众人发现时间还真过得快，没多久吧，随心就来喊吃饭了。

    陈卧东一看表，过去的时间最多半个小时，笑着表扬儿子道：“随心，你这饭菜做得快，仅用了半个小时。”

    随心笑道：“爸爸，你和妈妈已经把菜准备好，我接手就自然快。好了，请洗手吃饭，盆里有水。”眼光看向朱静枝，姑娘也正看他，两人会心一笑，情意尽在不言中。

    随心打量下室内，桌子周围地面撒着瓜子壳，方桌上打开的纸包里瓜子和软糖还有大半，自己的绘图本也放在方桌上，知道爸妈他们肯定翻看了自己的素描绘图本。

    从房门口往外看出，阳光照射的位置已经移动到公路上面，河面被风吹拂成的细碎波纹泛着鳞次栉比的银光，收回目光，对走在最后的卢玉华、朱静枝说道：“嗑瓜子让人没食欲，等会先喝一小碗酸菜汤开开胃。”

    卢玉华回头对随心笑道：“你怎么会炒菜了？好不好吃？”真是回头一笑百媚生，青春美少女的魅力四射，颇具杀伤力。

    随心报以微笑：“简单的家常菜做法，希望你能喜欢吃，并提指导意见。”

    随心的回答让二女“嘻嘻”直笑。随心面对娇艳欲滴的二女，心里无比感激命运的安排，一切还能重来。

    随心做的菜获得大家一致好评，尤其是开胃汤，引起了大家食欲。新颖的烹蛋做法很得青心喜欢：“哥哥，这比辣椒炒鸡蛋好吃，你以后还做好吗？”

    “妹妹的要求，为兄的当然满足。”随心看着妹妹俏丽的明眸，满口答应，引起一片欢笑。

    杨扬对陈卧东笑道：“随心炒的叶子菜一点不带黄，还是翠绿的，有股清香，好吃；这豆角也是脆脆的，好吃；茄子加点醋炒得烂乎乎的，不错，特别是这辣椒的做法，从没见过，很下饭，盐都放得正好。比你这师傅不差。”

    陈卧东笑道：“龙生龙，凤生凤嘛，虎父无犬子。你们说是不是？”不怎么开玩笑的他也因为高兴打起趣来。

    大家以笑容应答。

    陈卧东说道：“你们几个成绩都挺不错。随心下学期要考年级第一，我是相信的，尽管这心里有点担心。”

    大家听得直笑。

    陈卧东又说道：“我听你们罗鸿武校长讲过，你们这届应届生的基础比较牢靠，学习成绩比较稳定，整体实力比前几届都强，学校要靠你们打出名声来，高考要争取多上几个本科录取分数线的人数，争取更多的考生被大中专院校录取。罗校长说了，成绩靠前的同学塘湾公社就占了一大半，还说如果你家陈随心精力能再集中一点，肯定能排在前几名。”

    陈卧东把罗校长的委婉语气都模仿出来了，大家看着随心有点尴尬的神情，都乐呵呵地笑起来。

    随心心里明白，以前的自己还是基础不牢固，考试时记忆不起来，或混淆了，确实是下功夫不够。于是故意装作认真严肃、悔悟般地神情说道：“爸爸，罗校长批评得很对，我辜负了老师、同学和家长的期盼，对不起党和国家多年来对我的培养教育，以后，请玉华、静枝、青心督促我努力学习，当之无愧地成为区中80级理科年级第一人。”

    随心这神态语气一时让大家没反应过来，等听明白意思后，又是一阵欢笑。

    杨扬笑对儿子道：“这是在吃饭，少逗人笑，呛了怎么办？”

    “妈妈，我这不是在忏悔、痛改前非嘛。”随心苦着脸说道，看得大家好笑不已。

    “好了Ｃ了！随心你就不要再言不由衷了，我看你这个暑假都有做不完的事，要捉脚鱼吧、要学针炙吧，唉，这些你自己安排吧，反正说你也没用。”陈卧东数说随心几句，又接着说道：“我明天一早去县里，上午，有煤矿的车送几百斤煤来，你做成藕煤。刚才听玉华讲，周丽雪那丫头遇到了困难，你想办法帮她一下。”

    随心没想到老爸竟然这么直截了当地要自己帮助周丽雪，不怕人家卢玉华、朱静枝多心啊？不过，应当是怜悯人家姑娘的意思多些，毕竟他们不清楚未来、不清楚自己已经蜕变，能如此信任自己，估计是受到自己强大自信的影响。随心这时还没深刻意识到自己精神力的强大，自己的精神力是足以影响人的。

    “爸爸，我帮助她肯定是没问题的，可是，有一个小事情，你先得给学校领导和老师讲清楚，我倒不怕，就怕对人家姑娘影响不好。”随心这是要假公济私，以便能名正言顺地接近周丽雪，弥补心中的遗憾。

    杨扬一下明白过来，对陈卧东道：“随心说得对，这姑娘不是我认的女儿，也不是我娘家侄女，他们俩接近，难免学校的老师同学有想法，说出去很难听。”

    青心听了笑嘻嘻地拍手道：“我知道，那些人肯定说哥哥和丽雪姐姐谈恋爱，是不是？玉华姐姐、静枝姐姐。”青心边问边狡黠地看看卢玉华、又看看朱静枝，诡谲地笑露在脸上。

    青心这意有所指的问话让二女红了脸。

    杨大华在旁加码道：“随心，你可不能对不起她们。”杨大华聪明，用“她们”二字，都讨了好。

    二女脸更红了，卢玉华是有些害羞，可朱静枝和随心是实实在在的在恋爱！

    陈卧东不理会青心和杨大华打趣二女，对随心说道：“开学的时候，我让文教办的老薛、老莫陪我和夏区长、区共青团的罗丽青书记到区中学参加你们的新生开学典礼，体现下区里对你们学校的关心，除了小罗，我们也是家长，正好和老师们交流下意见，顺便说下这事情。”

    随心点点头：“那就没事了。众口铄金啊，古人诚不我欺也！”

    随心做出一幅感慨万端的老夫子样子，让杨扬好笑，已学过这句古文的卢玉华、朱静枝二女也娇笑不已。

    杨扬问随心：“你请你大华哥编虾笼的事都说清楚了吧？吃完饭，你就送他回家，不要让夏远丽有意见。静枝不急着回家，多住两天。”

    朱静枝点头道：“妈妈，随心答应后天教静玉她们游泳，我跟她们一起回家吧。”

    杨扬和陈卧东对望一眼，同时想到：“这儿子真不省心，揽下的事情不少。”

    杨扬点头，又对陈卧东道：“明天到了县里，去看看萍萍，她中午应该回家休息的。考完了，让她上来，有几个月没见她，怪想的。”

    青心娇笑道：“妈妈，以后我们都考走了，你和爸爸两人怎么办啊？”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慢慢适应吧，这是没办法的事，孔老二也说了：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你们是去上大学，奔前程，我们虽然寂寞点，但心里是高兴的，也就没什么了，何况你们一放假，不就回来了。”杨扬越说越开朗，充分体现了做父母的对子女的期望，自己的寂寞都不当回事了。

    一顿晚饭在热闹气氛中吃完，餐桌的收拾随心就不用管了，有朱静枝和卢玉华抢着干，往常袖手旁观的青心这时也当帮手。

    见随心和杨大华坐着没动，杨扬又提醒道：“再过一两个小时，天就黑了，怎么都不想动？”

    随心笑道：“饭后一枝烟，快活象神仙。我这不是等大华哥抽枝烟嘛。”

    随心说得大家都笑了，陈卧东笑着说道：“也不用坐在这抽了，在路上抽吧，随心尽量早点回来。”

    去塘湾公社杨林村大队石板坡生产队，就不是穿过街道，而是方向相反，向下游的电站、县城方向走，在距电站三岔路口几百米远的地方右转进入到去煤矿、金矿，去山区水库的县道，石板坡再往前走约两公里就是县属煤矿上清煤矿了。而去县属崇明金矿，是在过了上清煤矿两公里后，在县道上又分出另一条县道进去。

    从街道到石板坡有十多里路程，公里数有七八公里，比去朱静枝家要远些。而山区水库是这条县道的尽头，后世实行村村通时，这条县道修通了和锰矿相接的公路，和经过明溪公社的国道相连。现在的县道还是砂石路面，到九十年代初才铺上柏油。

    县道在山村和山头间穿过，夕阳下，山上岭头稀疏的树木和楠竹染上了浅浅的淡黄色彩，确是让天地之间多了份斑斓丽景，可惜的是：夕阳无限好，只是酒昏。

    杨大华舒服地坐在自行车后车架上，右手扶着车座，左手指间挟着香烟，往嘴里吸一口，惬意地喷出烟雾后对骑车送他的随心说道：“随心，我发现你和那两个姑娘相处要比以前随意些，是不是接上头了？”塘湾的说法：男女青年谈上了对象，又戏称接上了头。

    随心笑道：“这你也能发现？不可能吧，我们是十多年的兄妹了，怎么说？”

    杨大华思索着说道：“我看她们看你的眼光和以前有些不一样，用你们读书人的话讲就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反正我就是觉得不同。”

    随心心里认同表哥的敏锐直觉，口中笑道：“你这话说得也有水平嘛。大表哥，那你认为她们怎么样？”实际上，随心心头有股炫耀的念头，要得意一下，又想谦虚一番，心思有些微妙。

    杨大华实话实说道：“她们当然很好。我大你们七岁，我也算是看着你们长大的，要说长相，除了蓝萍，也只有几个和她俩差不多，学习也好，考上大学没问题，可惜你只能找一个，你想要哪一个？”

    随心笑道：“这可不能告诉你，你要说出去了，我就得罪她俩中的一个了，她要是有意见，不和我好了怎么办？”话一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杨大华笑道：“你的算盘打得精，说不定都想要，可惜现在国家不允许。我劝你认准一个为好，免得两头失塌。”

    随心认为杨大华的话在正常情况下是金玉良言，可自己不是正常人啊，是拥有上世几十年阅历的人，是已经练出了内功的人，能与常人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