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就罚俸三个月吧
“蔡大人当真是在其位谋其职,为大殷的江山鞠躬尽瘁啊。”顿了一下,殷飘飖接着说:“只是朕这个天子大病初愈便来上朝,怎么不见蔡大人关心两句呢?一上来就拿老祖宗的规矩来压我,这六月的天朕怎么感觉这么心寒啊?”殷飘飖看着蔡正,话语中的讽刺丝毫不加掩饰。
老东西。每次姜阁老在朝堂上和她作对,这个家伙总是第一个出头,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以姜阁老马首是瞻。只是,枪打出头鸟,他自己撞枪口上了便怨不得旁人。
“呵。”蔡正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寂静的朝堂上便响起了一生轻笑。是丞相,顾慎。
他这一笑,朝堂上更加鸦雀无声了。
“顾大人这是在笑什么,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开心开心。”殷飘飖在想,这个顾慎可真有意思,明明是一个温润如玉如同谪仙般的人儿,居然也会在朝堂上笑场,她刚刚说的话有什么可笑的?
一说起顾慎,殷飘飖就想起她和顾慎,哦不,是原身和顾慎之间的那点儿前尘往事。也是让人挺头疼的。
四年前,原身十四岁,就是在那年的附属国来朝的宴会上,她被殷成晏设计中了春药。
原身察觉到不对时就赶忙离场,结果那个附属小国的皇子也急忙跟上。原身药力发作,没办法直接跳到了莲花池中,想借此清醒一下,顺便摆脱了那位皇子。
最后她在莲花池中体力不支,是顾慎把她救上来的。随后先皇和其他人也都赶到了。当时她和顾慎两人都是衣衫湿透,先皇见此,为了保全她的名声,就直接以顾慎救驾有功,两人郎才女貌,给他们两人赐了婚。
原身当时没拒绝。知道自己是被殷成晏算计了,如果不这样,殷成晏肯定会拿此事大作文章。况且顾慎无论从家世还是他这个人来说都是无可挑剔的。原身当时虽然对顾慎没有爱慕之情,但是好感还是有的。
顾慎当时也没什么异议,这个原身也很奇怪。她和顾慎在此之前并无交情,顾慎也不是那种攀龙附凤之人,他很平静的接受,一直让原身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后来,原身意外的当上了皇帝,这婚约也就没人再提,不了了之了。
“臣只是感觉今日陛下说话格外有意思,一时没忍住,望陛下和诸位同僚见谅。”顾慎脸上的笑容让人感觉如沐春风,说出的话也是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出毛病。
顾慎看着高处坐着的那女子,虽穿着朝服,却不戴冠冕,墨发披散,只梳着简单的发髻。那张小脸,过去两年一直化着浓重的妆,失了本有的灵气。以前的她永远是那样的古板规矩,似乎坐上这个位置以后,她一直都过的如履薄冰,不愿让人挑出一丝毛病。
可今天的她,唇边一直挂着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一上来直接就和姜阁老的人呛了起来,以前的她从来不会这样。这样的她让他感觉以后似乎是要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要发生。
“朕这大病初愈,在床上躺了这几天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所以以后可能和以前不太一样,诸位爱卿不必惊讶。”殷飘飖开口解释道,脸上始终挂着笑意。
她是和之前的原身在说话方式上有相似之处,但是现在是在朝堂上,她已经准备从姜阁老那边开刀了,自然是要和以前不一样。
“好了,蔡大人,这下你可以好好地和朕解释解释了。”殷飘飖看着蔡正,好整以暇。她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这,臣……”蔡正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他本以为被顾慎打个岔,这事就算翻篇了,结果殷飘飖还抓着这件事不放。
“陛下,蔡大人只是有些心急,毕竟他是礼部尚书,对有关礼制的事比较在意,还望陛下见谅。”姜阁老看蔡正顶不住了,立马出面替蔡正说话。
姜阁老名叫姜国英,已过不惑之龄。老脸上满是沧桑,一副正气浩然的样子。
“是啊。”
“是啊陛下,还请陛下明鉴。”
“请陛下明鉴。”
……
姜阁老一开口,他的附属的党羽们就立马站出来声援。那样子好似是她这个皇帝得理不饶人,不体恤臣子。
殷飘飖可不管,就算是两朝重臣,与她作对也只能靠边站。就算得理不饶人又能怎样,这种事他们之前干的还少吗?
“朕也相信蔡大人是无心之过,那就罚俸三个月吧。这事就不再提了。”殷飘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结束了争论,但是她可是把这件事的过错全定到了蔡正头上。至于不戴冠冕的事,她想以后是没人再提了。
“臣,叩谢陛下。”
蔡正心不甘情不愿的给殷飘飖行了一礼。姜阁老的脸色也是黑沉得难看,他那一派的大臣更是一个个都收了心思,没人再说话了。
“好了,我们谈一下正事吧。淮南的御史给朕上奏说淮南一带的官员贪污腐败严重,请求朕派人去淮南彻查此事,众位卿家有何看法?”殷飘飖漫不经心的开口。她盯着朝堂上的众人。
景云霁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顾慎面带微笑,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姜国英的脸色似乎又黑沉了一些。但是户部尚书陈子乾在听到她的话后,脸色巨变。
殷飘飖了然。随即开口:“陈大人先说说吧,这件事你怎么看?”
“这,微臣认为贪污腐败确实可恨,陛下应当派人去彻查。”
陈子乾回话前抬头看了殷飘飖一眼,却被殷飘飖眼中的杀气给吓到了,一股脑儿的就把话说出来了。
“嗯,姜阁老呢?您老怎么看?”殷飘飖又转向姜国英。
这次她一定要动手,她不像原身那般能忍。这次不死也要让他们掉层皮。
“老臣也认为应当派人去查。”姜国英中规中矩地回答。却在暗地里瞪了陈子乾一眼。
这个蠢货,谁让他这么说的?他这么一说自己想说别的都说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