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东海遗秘
不过很快，大门的开启就变得流畅起来，门上的纹理上闪烁着熠熠青光，从四面八方汇向大门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图腾，那是九只神鸟围绕着一颗苍天巨树飞舞徘徊的场景。
“好了。”
沉睡千年的老修冷冰冰地说道，他身后，一众妖修们眼中皆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唯有朱天蓬表情依旧不变，一脸平静。
好像整个计划已经到了最后的尾声，成功的一刻就在眼前，但却反而与他这个主持者，没有任何关系了似的。
“我已经按照约定为你打开了这扇门，但你好像并不高兴，小辈？”
老修自然敏锐地察觉了这一点，他假装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本意却是要探探朱天蓬的底细。
毕竟自己的把柄就抓在这个人手上，而自己逃生的希望也恰在于此。
“妖族与人类全面决裂就差了这最后一步，说实话，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值得开心的。”
朱天蓬淡淡地答道，他也知道这老修试探自己的目的，所以还是尽量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私下里却是在努力的掩饰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的事实。
“哦？”
那老修头一次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来，那一瞬间好奇压过了更实际的求生欲，他隐藏在破烂黑色罩袍下苍白的嘴唇，也浮起一条纤薄的弧线来。
“我以为那是你们妖族永恒的目标，你们不是想要恢复上古之时妖族统治的盛况，不再需要与人类虚与委蛇，寄人篱下吗，而今心愿眼见得就要达成，难道不应当感到满足与兴奋么？”
“那的确是老祖宗毕生的目标，我想，也是在此地的每一位妖族同胞毕生的愿望。”
朱天蓬沉默了一会，，仿佛在犹豫，但最后还是决心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他一开口，略显沙哑的嗓音就已经暴露了他此时的状态，并不如表面上看去的那么好。
“但我不同，家师同为九天之一，也可以说是妖族出身，但与佛道两脉，以及世俗的王朝和修士宗门，都有着千丝万缕的纠缠和瓜葛，自从千年之前那场大灾以来，他老人家，就再也没有离开佛国，回到妖庭一步。”
朱天蓬这番话，一方面其实暗含着他自家老祖的意思，另一方面，也未尝不是他自己的心意。
“凡事有因必有果，黑渊老祖殚精竭虑，只为谋划自己的前程，这前程也同样攸关着整个妖族的前程，这一切都无可厚非，我身为妖族的一员，老祖的孙女婿，自然是责无旁贷。”
“可这代价呢？人族与妖族全面决裂，即使最好的结果，也是貌合神离，如今华夏修行界自身已经是四分五裂，九位老祖宗之间都已经是勾心斗角，各怀鬼胎，更不要说西洋各国的那些能力者们，对华夏这块肥肉也是虎视眈眈，如今大劫将至，我们每个人都不可能独善其身。”
“那你还去做？”
这老修突然一时间有些看不懂这个妖族的小辈，他隐隐感到，这小辈身上的气质和功法性质都与一般的妖修迥异，甚至有些熟悉，但一时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老祖为情所困，才自罚终身禁足，身为弟子的我，又何尝不是啊？”
他顿了顿，伸出手去牵起了痴痴怔怔的胜湘莲，那个平日盛气凌人，此时失魂落魄的女妖，似乎今天才第一次认识朱天蓬一般，眼神突然澄澈了少许，静静听着他的倾诉。
这老修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朱天蓬，妖族出身却入主佛国的老祖，怪不得，原来是那个人的弟子，那么这一切也都说得通了。
“果然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人么样的弟子，你那位老祖宗在菩萨果位上卡了一千多年还没有寸进，终究是情劫难过么？”
不过这句话说完，他就明智的闭上了嘴，这种事情可谓是人家心中最大的死穴，心中明白还好，当中说出来就有些不讲究了。
虽说面对一个小辈，这种话说了也就说了，可眼下不行，形式比人强啊，自家小命都捏在对方手中呢。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老祖当年在天庭就曾因此获罪，入了佛门仍是不曾悔悟，执念已深，难以祛除了。”
朱天蓬自己叹息了一声，倒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更没有找别人麻烦的意思。
这件事在修行界是公开的事实，也没什么不能提的，老祖他都不在意，自己作为小辈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更何况自己也差不多，也算是一脉相承的痴情种子了。
在他们面前，青铜巨门在发出一阵轰鸣后，逐渐向两侧退去，露出后面黑洞洞的走道来。
众妖修们手持各式各样的照明工具，有的是法宝，有的是符箓，有的则干脆是手中的兵刃，甚至还有一位海族出身的妖修，双目就如明灯一般烁烁放光，照亮前路。
各式各样的照明手段放射出的光芒，从打开的缝隙中一涌而入，照亮了这条在灰尘之下尘封了数千年、甚至上万年的走道。
妖群中传来一声声低呼，他们不过是些未满三百年修为的小妖罢了，换算成人类的寿命，也就不过十几二十岁，而且妖族不比人族，常年生活在深山老林中，也不懂得电视网络什么的高科技。
信息闭塞些很正常，见到一些新奇的事物，反应自然也要激烈一些。
“神火长廊，当年东夷族的祭司们就是经过这条走道去觐见他们的神主，可惜啊，再强大的力量，终究也抵不过时间和命运，东海神族和东夷族的一切，都淹没在滚滚洪流中，只余这些残骸。”
朱天蓬微微颔首，他对于东夷族不甚了解，那一切对于他们而言都过于久远，只知道东海神族的金乌一族，也算是妖族的老祖宗级别的存在了，这一支血脉早已失落，只余下一些血脉稀薄的妖族后裔罢了。
“不过其实也有传言，东夷族并没有真的没落，他们渡过了东洋大海，到了海的另一边，重建了他们的文明，不过这也只是传言，真假与否就不得而知了，倒是有个东夷族后裔建立的王朝，也曾数次派大军探索东海，不过都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