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大房动摇
“四娃念书重要,还是我的命重要?”许大郎恼道。
小子再厉害,能超越了老子不成?
“娘不会看着你挨打,不救你的。”汪氏呐呐道:“你毕竟是大儿子,娘岂能看着你被人打死了。”
“咱们这些银子,是咱们这个小家的,你若是拿出来,岂不是告诉人说,咱们没有上交全部的银子,这不是让人说咱们的闲话吗?”汪氏不同意。
二房私藏一两银子,被她发现了,一定要二房上交。
而她若是藏了十几两银子,二房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嘲讽呢。
汪氏丢不起这个人。
“都啥时候了,你还顾着你这张老脸。”只听到许大郎气得都咳嗽了,道:“你守着这张老脸,有个啥用?”
“不是我守着这张脸,是咱们一旦把这些银子交出去之后,其他两房怎么想,娘怎么想,他们自然是认为,咱们有的不只是这点。”
“他们必定是认为,咱们有的更多,所以,咱们不能交出去,不然以后想存点,都不成了,都给你娘了,你娘都给了三房,我可不乐意。”汪氏不满道。
“那你说咋办吧,你是想等着我死了是吧?”许大郎瞪了汪氏,让汪氏心里毛毛的。
“别急,这不是还没有到明天吗?我今晚就在娘屋外守着,若是娘不给银子,我就一直守着。”汪氏忙道。
这种无赖的事儿,她做得多了,倒也不觉得丢人。
“行行行,随你。”许大郎不耐烦道:“你把银子拿出来,给我看看,还有多少。”
说起银子,汪氏不敢不听,于是,爬到了床上,摸到了床角,找到了小格子,掀开格子,拿出了盒子,慢吞吞的爬了出来。
盒子不大,但是做成黑色的,一直被被子压着,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只剩下这些了。”汪氏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头有不少的银子,但是看着样子,也不过是十几两罢了。
一些碎银子,也不怎么作数。
“数一数,还有多少。”许大郎催道。
汪氏听话数了数,道:“一共是十五两余四百一十八文。”
这是成亲后,大房攒下来的。
“怎么只有这点了?”许大郎急得坐了起来,不顾身上的疼痛,道:“之前不是有十八两的吗?”
“三个月前,你赌输了,不是又拿了三两银子了吗?”汪氏不满道。
许大郎想起了,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儿。
他在赌场,虽说赢少输多,但是赢的时候,最多也是有五两银子,回家时,汪氏崇拜的眼神,让他记忆犹新。
是以,他更加迷恋赌场,只觉得自己一定会赚大钱的。
老二一年到头,忙得很,不也是只是赚到了三两银子吗?
若是他在赌场里赢得多的话,比老二一年赚到的还多。
是以,他自然看不起踏实干活的,若是他能成大事儿,只需要手气好,赚几两银子,不是问题。
只是当时从未关心过亏本的事儿,如今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行了,你别说了,这些银子还不是我从赌场给你赢回来的?”许大郎没好气道:“那你今晚去娘那边哭着吧,就说我快不行了。”
“这不是在咒你么。”汪氏胆小道。
人人都是敬畏神灵的,有时也担心祸从口出,丧气的话还是少说为好。
“这都啥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些。”许大郎瞪了她:“明儿个不要挨打才好。”
他丝毫不怀疑,那群催债的人明天会打断他的腿。
今儿个,那些个拳头和脚,落在他的身上,他只觉得自个儿的骨头都要碎掉了。
若是明日还受到如此对待,他怕是想死了。
“好,那我今晚去闹娘吧。若是娘不给怎么办?当家的,我越发觉得,娘魔怔了。”汪氏贼兮兮道:“你说三郎是读书的那块料吗?”
“人家这般大的年纪,都是秀才了,要是考不上的话,人家也不读了,他倒是好,每次问起啥时候考上的时候,他都是说快了快了,我怕他是懒得回家干活儿,便如此说吧。”汪氏越想越觉得是如此。
许三郎是读书人,习惯了养尊处优,不用干农活,若是让他突然从一个书生变成乡下的泥腿子,怕是不习惯吧。
所以就死皮赖脸,一定要念书,若是考上秀才,虽说也是穷酸秀才,可在乡下,秀才可是罕见的。
若是秀才公的话,可以办个私塾,以后也不必总是下地干活儿,家中收益也不会差了。
届时,许三郎大可以不用去种地了,将手里的地租出去,自己收租子便可。
当然,这也是能考上的时候才如此,若是考不上的话,啥都不好说。
许三郎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不知道。”许大郎不想去想这个问题,毕竟牵扯到的太多了。
“大郎,要是娘不给银子,咱们分家吧?你和大娃,每年都能赚四五两银子,分家了,这些都是咱们的了,以后也能攒钱给四娃念书,不然的话,总是如此,咱们家永无出头之日。”
“都说树大分叉,人多分家,如今家里不少人了,总是供着三房,算是个什么意思,万一娘遇到的是个江湖骗子,咱们难道便如此忍着吗?”汪氏不服气道。
”可若是真的呢,若是三郎考上了秀才,甚至是当了官,你说咱们怎么办?如此得罪老三,不是个好事儿,以后若是他成了贵人,咱们也没有脸去求啊。”许大郎心中有点担忧。
虽说是亲兄弟,可各自成家后,兄弟之间的情分也不剩多少了。
做事留有三分情面,才是最好的。
“成啥贵人?你看,陆二郎早就是在二十岁那年,成了秀才,如此聪慧,不也是还没成了举人么?你想想,咱们这些泥腿子出身的,哪能有当官的机会,万里挑一。”汪氏不屑:“能走出去的人,有几个?”
许大郎不语,想了想这些年来,三弟的一切,想着想着,心里更加烦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