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强撩灰飞烟灭

    闲散日子，李念一过就是两个星期。她几乎没有什么时间观念，抬眼天亮，闭眼天黑。值得庆幸的是，画稿总算是要收尾阶段。准备再努把力，最近两天向杂志社交稿。

    “叮咚~”李念拿过手机，翻看短信。自家弟弟发来的消息：姐，你能不能给我送把伞。

    下雨了吗？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李念好奇的把音响声音扭到最低，起身走到窗前。她手贴着玻璃，看向窗外。

    灰蒙蒙的天让人分不清时间，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她看了眼手中的表，十一点整。换好衣服，拿了两把赏李亮的外套出了门。育德高中离他们小区不算太远，走路的话也就十来分钟。时间还早，即便李念慢悠悠的走也赶得及。

    一路走来，李念发现在她闭关期间，气温明显下降不少。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车辆却堵得水泄不通。幸好没有打车，不然不知道要堵到什么时候。李念在学校门口为李亮买了杂粮煎饼，向门卫说明来意，便在高二401教室门外等着。

    以前，她也是在这里读的高中。转眼间，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曾经结伴而行的伙伴，最终也没留下几个。时间过的真快啊，稍不留神，什么都没有了。

    “叮铃——”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纷纷从教室走出。大概是到了饭点，人多的像春运。

    李念在其中寻找着李亮的身影，却被李亮先行找到她。她跟着李亮来教室，把煎饼、外套、雨伞挨个放到李亮的桌上关切道：“饿了吧。”

    “嗯，幸好老师没拖堂，不然我没命见你。”李亮低头吃着煎饼，含糊不清道。接过李念拧开的水，灌了几口。早上没吃几口，对付到现在。李亮看到第二排坐着的女生，低声在李念耳边道：“陈彤彤，年级第二。每天中午都要做十五分钟题，才去吃饭。”

    李念听完转头望向右手边第二排的女生。对方长的极为普通，脸上带着婴儿肥，仰头看了看天花板，摘下眼镜继续做题。也是个努力的孩子。她手撑着脑袋，用手蹭去李亮嘴边的菜渣。

    这几天忙着画稿，都忘了李亮。她真不是个称职的姐姐。李念手撑着脑袋，看着狼吞虎咽的李亮，心疼道：“等我忙完这几天，你就该放假了。到时候带你去吃好的，补一补。”

    “哪有那么严重。姐，你别担心我。快点回家吧，外面怪冷的。要是感冒了，又该不舒服。”李亮把一半的杂粮煎饼放到桌上，看着教室外雨越下越大，催促道。

    下雨天，路不好走。他可不希望他姐感冒，到时候难受起来又是怨天怨地的。

    李念也不愿耽误李亮时间，拿起教室后面的雨伞，离开教室。刚还人满为患的校园，转眼间空荡一片。她撑伞走出育德高中，往水墨小区方向走去。路上车很多，溅起的水花也高。

    为了防止误伤，李念一直走在里侧。脚下的鞋湿的差不多，裙摆满是雨渍。

    李念怕再走下去，衣服会湿透，决定坐公交回家。她走近附近的公交车站，模模糊糊看到站牌边坐着的男生紧捏着手机，正无辜的看着站外的雨，似是在质问老天，为什么非要挑他不带伞的日子下雨。

    男生气质很独特，像是山林中迷失的小鹿，无助又惊慌。

    不知道，能不能细看。万一是个美男，倒是有眼福了。她走近一看，发现对方竟是许牧生。李念把伞收了起来，大着胆子坐在许牧生身旁。她从包里掏出手帕，准备归还。

    一转头，看到红着眼眶的许牧生。天哪，跟她坐一个凳子，要不要这么难过！

    李念抿着嘴，犹豫着自己要不要打招呼。半月前的华服日，让两人走近了不少，但好像仍旧离的很远。她一狠心，把手帕塞到许牧生手里，别扭道：“上次你忘拿走的。”

    “嗯？念……李念。”许牧生听到熟悉的声音，扭头发现身旁的人是李念。起初还以为是坐的太久，出现了幻觉。再三确认后，手足无措的低头看着手帕，开始胡言乱语。

    许牧生不知道李念怎么会坐在自己身边？可能是路过，或是恰巧看到他，来打个招呼。他握着手中的手帕，紧张的抿嘴。

    李念目不转睛的看着许牧生，竟从中看出几分慌乱。她清楚的看到许牧生头发上有片叶子，忍不住想要帮许牧生拿开。可她凑近一分，许牧生往旁边移一分。哦，真的好生气。

    “你头发上有树叶。算了，已经落地。”李念蹙眉的看到许牧生一不留神坐到地上，叶子也随着许牧生的动作而落下。而后捂着肚子，大笑道：“许牧生，你也太可爱了吧。”

    “可爱？”许牧生扶着凳子，重新坐在原地。呆愣的看了眼李念，低头发现手帕被他弄脏。小心的握在手心，不敢多看李念。目光直视前方，满心的不安和期许。

    一向与他形同陌路的李念，为什么忽然愿意和他亲近？是因为半个月前的云城华服日吗？许牧生想问李念，却又不敢。偷偷用眼神的余光瞄着李念，发现李念正一动不动盯着他。

    许牧生别过脸，看着来往的车辆，故作正经道：“一直看我干什么。”

    “你好看啊。”李念眼眸一弯，笑着移回原位。她看着许牧生发红的耳朵，心里爆笑。他们早不是初中时期对爱情懵懂的少男少女，许牧生怎么一不留神就害羞脸红起来。

    天哪，许牧生得有多单纯。

    李念把伞放在他们身前，拦住来往车辆溅起的水花。要不是看到车窗上的印记，雨点落在地上的涟漪，几乎以为雨停了。她伸着懒腰，又饿又困问道：“你在等人？”

    “没有。”许牧生下意识的否认道。

    其实，他是突然接到爷爷的电话，听到奶奶去世的消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慌乱之际，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谁知道天会下雨，且越下越大。

    如果不是李念的出现，他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里坐多久。李念总是出现的很及时，小到小学答不出问题，递过来的答案。大到……他知道，他不能多想。

    华服日前，许牧生明白的被李念拒绝七、八年。怎可能会突然在意他。就算他们曾经很要好，也更改不了后来的渐行渐远。即便半个月前，知道他们之间有太多误会，也不敢奢望。

    李念晃荡着腿，看着路边躲雨的人们。比起路人的尴尬，更要命的是她和许牧生之间的氛围。她拿起伞，站在许牧生面前问道：“后面有家馆子，要不要吃点东西？”

    “好。”许牧生本能跟在李念的身后，附和道。

    李念把伞遮在许牧生的头顶，本能将许牧生遮全。两人并着肩离开车站，走在街边的路上。细雨绵绵，挨个打湿她的肩。她好像不太在意，自顾自的往前走。

    许牧生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嗓子眼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任凭他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他扭头看向身旁的人，注意到李念的另条胳膊落满雨水。

    或许他该贪心一些，凑的李念更近。这样的话，他们都能躲开雨滴。

    路旁的几家小店，没有李念所中意的。又懒得多走，就近的停下脚步。她先推门而入，随便选了个位子。看到许牧生坐在对面后，拿着菜单点了几个菜，两碗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