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原点不同，是能说明很多事情的。
在格润小时候，她虽然觉得曾经穿军装的爸爸很帅，但并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穿同样的制服，领同样的使命。她那时候想法很简单，要跟叶栗两个人一起做一对赚光别人钱的奸商。
如果不是身边的人接连出事，格润估计早已按照她小时候的规划那样成长了。
而让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愿意拿起枪的原因是什么呢。
格润一点都不觉得羞耻，光明正大承认了自己的阴暗。
“爱与和平这种东西我不在意，队长。”格润说：“别想用它来制约我什么。”
“我不想制约你，”队长对格润不客气的语气很平淡地回复：“你虽然说你不在意，可事实上你的确在维护它，不是吗？”
“我在维护的是规则。”
格润说：“还有自己的利益。”
“我没有否认，只是维护现有的规则也好，或者是按照你的想法建立一个有序的超能力者的自治联盟也好，目的还是在不打破大多数人的生活中作出改变，不是吗？爱什么的先不算，和平你已经维护了。”
队长的逻辑也很有条理：“而且托尼跟我说过，关于上次的事。”
他觉得把自己和钢铁侠之间的谈话说出去不太好，但是现在这个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你说自己已经复仇了，然依旧会去跟你的敌人战斗。”
他伸手摸了摸格润的脑袋：“这次又是为了谁呢。是因为……不想别人再重复自己当年经历过的悲剧，不是吗。”
队长强行拼凑出了“爱与和平”这个主题，然后升华了下。
“明明做的事情很不错，为什么要强行把自己说得像个械蛋一样。”
年长了很多岁的老年人叹了口气：“而且现在你已经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你有可以依靠的同伴。”
我一直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啊，我身后有各种装备后勤参谋集体支援啊。
格润抬起头，木着脸看着队长。
“如果你想说我可以依靠的是复仇者联盟那群家伙，我觉得我还是依靠自己比较靠谱。”
“……托尼听到会伤心的。”
“随他伤心。”格润一点都不在乎：“反正他能装别的。”
“我也会很伤心。”
格润差点想翻白眼。
“伤心的人不会像看宠物狗打滚一样看着我的。”
她受不了太温情的眼神，因为这种眼神她失去过太多次。
太友善也不是不行，只是……
等到有一天，她变回不是可以被友善对待的身份，那事情又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呢。
想到这里，她有些泄气。
“好了，直说吧，到底想说什么。”
她一鼓作气喝掉咖啡：“最好是比较重要的事情。”
女孩子的脸永远跟六月的天一样说变就变啊。
看着格润从还算好说话的样子到现在的冷漠脸，队长有点头疼，但还是很直接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希望你之后别再用私刑解决问题了。”
队长算是了解了之前格润那件事的背景，也明白了过明路根本不可能让法律审判到这些人——政治博弈中是非曲直往往被看作最不重要的东西，但就是这些东西往往才是别人最在意的。
之前的事就算是过去了吧，而将来队长也不确定格润是否还会再重蹈覆辙。
他还记得格润那时候的眼神。
冷静、平和。
带着疯狂。
就好像什么东西即将断掉一样。
“事实上，我觉得这个孩子需要帮助。”
佩姬后来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很正式地给他打了电话。
“她不是个好孩子，但也不是个坏孩子。”佩姬的声音听起来很难过：“而现在她就在一个很危险的钢丝上走着，稍有不慎就再也回不来了。史蒂夫，拉她一把。”
这个一手带起了神盾局的元老说。
“别让她掉下去。”
队长也不希望这样，但是格润本身太难控制——她的存在某种程度上比他们自由又无畏，带着猎人般的勇敢和狐狸一样的狡诈，将复仇者联盟前行的轨迹近乎粗暴地改变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能够什么方法来只因这样一个人呢。
队长暂时没想到，所以他采用了最简单的方法。
他需要格润的一个承诺。
“我也没什么需要私刑的事情了。”
格润现在有点疑惑起队长的用意了，但对方坚持这么做。她想了想，狐疑地看着队长。
“还是你知道什么会让我避开法律手段亲自下场的事？”
“我不知道。”队长诚实地说：“但我想万一以后有了，希望你能够遵守这个承诺。”
格润端着肩膀。
“弗瑞又查我？”
“我不清楚，而且这跟别人都没有关系。”队长挥挥手把格润发散的思维赶回去：“这是你和我之间的事情。”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需要我做这种承诺。你可以随时向神盾局询问我的动向的，队长。”格润转身，将咖啡杯瞄准垃圾桶的入口，正准备轻轻一丢。
“因为我相信你。”
男人一出声，投掷纸杯的手顿了顿，继续按照原来的轨迹将垃圾投了出去。白色的纸杯带着口红印，被精准地扔到了垃圾桶中。
“你相信我什么？”
格润很疑惑：“你现在连我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大概吧，但是我相信一个会为……为别人报仇的小丫头，她说出的话，无论如何都一定会做到。”
金发的男人在正胜的日头下眯着眼睛，笑得比烈日灿烂。
“你母亲不是在你4岁的时候就教过你做人要顶天立地言出必行吗？你这么爱她，我想肯定也不会做截然相反的事情吧。”
中国姑娘的背影定了一会儿。和煦的风将她的及背长发吹得一团乱，她扒拉了几下，转头有些没办法地看看队长。
“我今天要是不承诺这件事，你会怎样？”
“我也不太清楚，”队长很无辜地说：“但我想我去看你的频率会高很多。”
“好的我答应你。”
格润立刻三指指天：“我以后在美国的日子绝对不会绕过法律用私刑解决问题。行了吗？”
“嗯，行了。”队长好像很沮丧：“但是我去看你让你觉得这么讨厌吗？”
“算不上，但是我受不了你每次去都要抓几个小偷什么的。”格润打了个哈欠，仿佛那杯咖啡完全没有效果：“如果你保证下次不多管闲事，我允许你跟着旺达来。”
结果队长看起来更受伤了。
不过无论如何，队长算是解决了他很久以来的困扰他的问题。格润觉得队长心情不错，帮她将一堆东西搬下来之后，随口问了一句。
“托尼说昨天为了让你高兴点花了不少钱？”
“能有多少钱？”格润扫了一眼后备箱：“五十万都没有。”
“……”
有些石化的胸肌直男半天没回过神来，等他正常的时候格润头上顶着皮特罗已经晃晃悠悠走下来了——皮特罗现在个子不小，趴在格润脑袋上爪子一搭，格润完全是看不到路的。
他把皮特罗摘了下来，顺手拎着格润的领子将她塞到车里。
“……安全驾驶。”
过了半天，队长憋出这四个字来。
格润开开心心地跟他道了个别，一踩油门直接飞奔向环城公路。队长在尾气里站了半天，直到车已经看不见，才摘下墨镜，走回了家。
而格润那边，才刚刚上了高速，电话就来了。
“小格吗？最近怎么样了？有什么需要组织解决的困难吗？”
许久不见的小宋来了电话，官腔打得越来越厉害——就算面对格润收敛了起来，格润也听出了一股黏腻腻的油味儿。
“没事儿，还好吧。”格润随手开了一个窃听干扰的设备：“国内有任务？”
“我就说小格你聪明。”
小宋夸了一句：“主要是索科威亚的事情，对方那边说想指名国内来做安保，所以……”
“我还在想他们怎么找了旺达没找我，合着在这儿等着我呢。”
格润倒也不意外，右拐上了另一条路：“怎么安排的？”
“各种布防图会送到你手上，到时候注意一下新一期带你专栏的星球日报就行。”小宋说：“这边已经给您报了罗马尼亚的旅行团，纪念仪式20天之前开始，为期一个月。”
格润闭着眼睛想了想，大概知道了这是条从罗马尼亚西进塞尔维亚，再南下到达索科威亚的线。
“不会让我自己走吧。”
“噗。”小宋笑了一下：“不至于，虽然飞机不行，但全程摩托化还是做得到的。”
格润想想就觉得颠得想吐，勉强答应了。
“在罗马尼亚还要演习一遍吗？”
“要的。”小宋说：“靠乌克兰有个前苏联的基地，我们商量了一下对方说可以用。”
“行。有几个跟我同战力水平的？”
“人不多，但是肯定够用就是了。提前说了也没意思，局领导的意思是您几位先新鲜一会儿期待一下好了。”
格润终于翻了个大白眼。
“哦对了，毛子那边也出人。”
小宋补了一句：“说不定有你眼熟的。”
格润因为小宋那句话耿耿于怀了半天，躺在床上睡不着，电话打给了叶栗。
叶栗那边刚下班，好像才到家，正准备洗澡。
“哦，你终于想起我啦？”
叶栗火气一直不小，抬头吼了一句：“别拉了烦死了！”
结果本来格润还没听到什么，突然间小提琴的高昂音色传了过来。
“你等我一下。”
叶栗将手机放在一旁愤怒地上了楼，中间还夹杂着华生的惊呼。噼里啪啦地声音传过来，格润又等到了叶栗。
“刚刚去砸了他的小提琴。”叶栗很平淡地说：“现在可以不用听他锯木头了。”
“……你上次不是说要跟他拉二胡斗琴吗？”
“今天累，没兴致。”叶栗于是采用了比较暴力的方法：“哦，对了。我们局里最搞了个新技术，主要用来做爆炸现场复原。”
格润的心“咯噔”一声，隐隐有了预感。
果然，叶栗说的跟她想的一个字不差。
“你要不要再查一遍你们家的事儿？”